第三十六章 初经
文短和周和为突至的粮车而发起战端。
而两郡运来的粮车,却被两人暂时的忽略,。
有人惦记着,一直惦记着。
即将抵达目的地,用来加速的符法早已经失去了效力。
一路上都掩着声势,两郡的车队在同一条路上行进着,相互间间隔不远,却又泾渭分明互相戒备。
行了许久,两只车队行到了一处小河旁,都停了下来。
河道中,清澈的水里,能清楚的看见在河底肆意游动的鱼虾。
河道上,有一座石桥。
石桥的造型很粗朴,由河岸边相对的两块石墩和横卧河**的一块石板组成。
石板和石墩上都残留着风雨与时间洗礼后的痕迹,但仍然可以通行。
石板的狭窄却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或是三名兵卒并肩而行。
两只车队在石桥前起了争执,运粮的士卒们拿出早已藏起的兵器相互对峙,运粮的将官也争执吵闹了起来。
最终,不想因此耽搁,也不想事情闹大的双方都做出了妥协。
安阳郡粮车率先过桥,定边郡兵卒则率先淌水过河。
距离小河的远处有一片树林,林中遍布着高大的红杉与橡木。
巨树之上,互相挠抓的繁密枝丫如天盖一般。
有根和刘恒,就在树林中。
三千蛮兵,两千一百个民兵,也在树林中。
在林边凝视着小河的方向,等到近半的马车过桥,近半的兵卒过河后,有根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刘恒道:“将军,出兵吧。”
闻言,握着长戟面色早已不耐的刘恒,笑了起来。
“全军,掩声疾冲!";
举起长戟,朝着身后的卒兵,刘恒以未用元气加持的声音,大声的喊道。
“杀!”
长戟一挥,刘恒一跃而上马背。
黑龙张开口,发出欢快的嘶鸣,一道如火的散芒就将人与马一起裹住。
红芒滑过天际,声势骇人向着小河冲去。
阻之不及的有根目瞪口呆,赶紧运起体内的元气。
金色灿影化为璀璨流光,闪动在他身躯的周围,旁人竟是无法直视。
有根冲出树林,向着河道奔去。
惊慌无措,有些摸不到头脑的蛮兵与民兵紧随其后。
红芒如一道红色的霹雳,瞬间冲至河中正淌水渡河的兵卒内。
刘恒拉紧缰绳,黑龙人立而起,迅雷一般的冲势,便化为波卷而散的灼浪。
灼浪卷飞了二十几个尚在渡河,先前毫无所觉的兵卒。
而等到运粮的兵卒中,传出了一连串的惊呼与呐喊时,勒马停步的刘恒,已翻身下马。
手握长戟,横斩向离他最近的兵卒。
刘恒周围的兵卒,此时都被热浪卷向了天空。
三米长,周身浮出符文的戟身,无法触及站在远处的人身。
但从戟身透出的炙烈红芒,瞬间就扫过集在一起的数名兵卒。
“嘭!”
数个人头冲向天空,腾涌的血染赤了苍色的天空。
刘恒上前一跃步,翻手再挥一戟。
“嘭!”
这次,飞向高空的不再仅仅是人头,还有被斩成一半的残躯。
安阳郡派来运粮的兵卒,有六百人。
定边郡,派了八百人。
一共一千四百人,皆是精兵。
其中却没有一个修行者,所以无人是刘恒的对手。
无人能挡刘恒一招。
在这一面倒的屠杀中,是属于刘恒一个人的战场。
热血涌入了流动的水中,血掺杂着水,呈现出了绛红的颜色。
赤手空拳的有根,冲到河道旁时,已损一百多人的运粮精卒正在河岸的两边集结。
入目处,残肢断躯。
水中,岸边,桥上,竟是随处可见。
运粮兵中四处丢弃的旌旗,也随处可见。
入鼻的血腥味,直让人感到晕眩。
皱起眉头的有根赤着脚,淌着绛红的河水,走向石桥。
石桥上,有两辆马车正在燃烧。
汹汹的烈火中,能清楚看见数个焦黑的尸体,和尸体上的铮亮盔甲。
并不是没有兵卒,捍死守卫粮车。
只不过,双方的战力相差太过悬殊。
刘恒背对着有根,站在马车之间,长戟斜插在他身边。
尖锐的戟头刺穿了石板的表面,在流水的上方停下了一大段尖锐的刃角。
有两滴鲜血沾染在他右边的脸颊上,但他身上的蛮虎刚甲却依旧银亮如初。
“杀!”
震耳的喊杀声从河的两岸传来,无数的士兵涌向了石桥。
站在石桥上的刘恒在此时咧嘴开笑,他伸出手拔起了长戟,后用双手握住了戟身,并将之横在了身前。
澎湃的元气,顿成突升的显红飓风,刮动着他背后拖地的红色披风飞向天空。
“杀的好!”
用力扯出身旁斜插在水里的战戈,跳出了水面站到了石桥上,刚被守粮兵卒注意到的有根,狰狞可怖的脸上露出了渗寒的笑容。
“那就好好杀!”
一唱一和的两人身边,元气骤然暴动。
刺目的红金两道光辉,迅速的在石桥上散开,在其周围卷出了无数波的血浪。
仍然是一面倒的屠杀,战场却属于两个人。
从未经历战阵,也缺乏砍人经验,从没训练过的有根,每每出招都是以硬碰硬。
但对人间的兵刃来说,在有根手中环绕戈刃的金芒便是神兵仙器。
再加上修行多日的有根,本来就比常人迅速有力。
往往金光一闪,有根身前的士兵就已人头落地。
身前的兵卒不停的涌来,又不停的倒下,杀出了血性的有根,最后竟然学者刘恒一人一边的冲下了石桥。
冲向了运粮兵卒仓促间迅速组成的防御阵型。
就在有根和刘恒冲入了严密的军阵中,长戟和战戈将两郡运粮的主将一分为二时。
刘恒手下的士兵,终于陆续的赶到了河岸。
三千名蛮兵,两千一百名民兵陆续的加入了战斗。
正在经历屠杀的运粮兵卒,也终于崩溃了。
结束了。
意图毁粮的兵卒被战戈贯穿,和战戈一起倒在了地上。
身上金芒消散的有根低下头,沉默的看着血红的手。
远处回荡着苍凉的鼓声,剩余的运粮兵卒迅速朝着远处溃逃而去。
日头下坠,落日投射着绚烂的余晖。
余晖下,有根转过身,看向绛红的流水与岸边血染的一切。
百感之间,有根的心中犹如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