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越俎代庖3(1 / 1)

铁幕 梦江南 1184 字 12天前

21.越俎代庖(3)

21.越俎代庖(3)

列车一过,刘子翔看见斜对面二站台的下行助理值班室外面的立岗台上空空如也。

这说明助理值班员要么没有立岗接车,要么提前撤离。岂有此理!刘子翔脸一沉,疾步跨过股道,朝下行助理值班室走去。

由于被任杰候耽误了一会儿,现在离“报码”截止时间没多久了,魏长明正在争分夺秒地“报码”。这段时间是“报码”的高峰时期,手机信道拥挤,他好容易才打进去电话,扯开嗓门,大声报号:“7号、19号、31号、43号各买10块,6号——”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刘子翔横眉竖眼地进来,嘴上那撮小胡子格外吓人。

魏长明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刘子翔一把夺过手机,狠狠地往地上砸去,将手机砸得四分五裂……

大英雄或有流氓气,大流氓或有英雄气。

刘土匪不是大豪杰,也不是大流氓,充其量不过是小工头。如果生在清末的混『乱』年代,有当土匪头子的潜力。可惜生不逢时,糟蹋了一身的匪气。魏长明替他感到痛惋的同时,也替自己痛心疾首。你生不逢时就算了,为什么来当我的站长?

远远地站在暗处的任杰候隐隐地看到了这一幕。

第二天下班,魏长明本来还想大闹一番,但看到同事们幸灾乐祸的样子,顿时泄气了。关键时刻,这些平时口口声声荣辱与共的弟兄们都袖手旁观,什么世道啊?他悲愤莫名,老老实实把一百块钱罚款交了。罚款、旧手机被砸、“严重违章”考核,三项加起来,几百块钱打水漂了,损失惨重。

事后,刘子翔赔了魏长明两百块钱手机钱。魏长明心里本有疙瘩,经过任杰候耐心细致的思想教育,他明白了手机是私人财产,被砸是侵犯人权的行为。他准备向段里反映,捍卫自己的权益。刘子翔主动赔钱,让他措手不及,又觉得自己理亏,不肯接受。推却不过,他索『性』请刘子翔到店子里撮了一顿,并请了雷宇贵和张春华作陪。半斤白酒下肚,魏长明大着舌头,反复发誓再也不搞那些小动作了,再也不买地下六合彩了。听了这话,刘子翔也激动起来,一连跟他干了三杯。结账时,魏长明用熊掌样的粗手紧紧握着老板娘的小手,热泪盈眶地连声说“谢谢”,急得老板娘花容失『色』。

刚从饭店里出来,刘子翔就接到彭小春的电话,说他们在帮温向军搬东西时遇上点麻烦,问他能否过去一趟。刘子翔应了,而后叫上几个职工就赶过去了。

温向军痛定思痛,终于还是离婚了。没有小孩的离婚相对简单,协议即可。这场婚姻就像一场梦,由糊涂开始,由清醒告终。

温向军原来住的是老婆单位的集资房,但离婚协议上明确房子归女人,因此他跟车站要了一间旧屋,就叫几个同事帮忙搬东西。此时,前妻方敏带着几个同事和朋友严阵以待,守在家里,这也不准搬,那也不让抬。懦弱的温向军只好拣出衣物和用具,就此罢休。温向军是家里的老幺,上面有两个姐姐,都出嫁了,且家境也都不错。她们又十分疼爱这个弟弟,就出钱给弟弟集资买房子、搞装修,又『操』办他结婚的一切。从道理上说,这个家的一切都是男方出资,而且又是女方红杏出墙理亏,在财产分割上不应如此。但温向军已经签下了房子归女方的协议,白纸黑字,不能再反悔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车站几个帮忙的人知根知底,觉得这样太窝囊,非要搬走点什么不成。就此,双方闹哄哄地差一点打起来。

刘子翔赶到后,见温向军家里里外外都是人,楼梯间还站着不少,便挤进屋里,问:“怎么回事啊?”彭小春忙向他道原委,听了后,刘子翔对温向军说:“把《离婚协议》给我看看。”方敏转身,袅袅娜娜地进了屋。她长得不错,眼里带媚,难怪温向军不舍不弃、神魂颠倒。可惜,这朵花再艳丽,她不对着你开,你也白搭!

方敏傲然地把《离婚协议》给了刘子翔。

刘子翔看了,道:“嗯,‘房子归女方,其他归男方。’这一条说得很明白,除了房子,其他都归男方。既然这样,还有什么扯不清的,该搬的就搬嘛!”“你说搬就搬啊?”对方根本不买账。

“你是什么人?”“我的同事。”方敏回答。

“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刘子翔冲发话者道。

“不行!”方敏阻止,她瞪着温向军,“你说,你想要什么?”温向军嗫嚅道:“我……我就把我的衣服带走吧!”结婚一年多,他从没在她面前直起过腰,即使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仍然如此。

方敏用胜利的目光瞟着刘子翔。

刘子翔皱眉,恨不能给温向军一耳光,既怒其不争,又厌恶眼前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妈的,你在外面有男人,还要让人家人财两空。他沉声道:“不行,得按协议办。搬东西吧!”“不行!”对方拦着,推开欲去搬电视机的彭小春。

“要打架,是不是?”刘子翔袖子一撸。

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占尽优势。另外,还有方敏的姘头——电厂某科室科长暗中撑腰。一时间,屋里门外、楼梯间吼声大作,声震楼宇。这种枪口一致对外的团结友爱精神,使屋里的几个中坚分子顿时壮志满怀。

面对对手数倍于己的劣势,车站这七八名职工都眼睁睁地看着刘子翔,不知如何是好。

刘子翔不慌不忙地在屋里转悠了一圈,最后在厨房里找到了一把大榔头。他把榔头在手上掂了掂分量,又在墙上试了试劲道,而后便用力地在雪白的墙壁上砸出两个深深的洞,并且顺手把墙上那幅巨大而光鲜的结婚照砸了。他往屋中间大摇大摆一站,威风八面,指使道:“给我搬!谁敢伸手拦着,老子砸断他的手!不信,就试一试!”这架势把对方彻底震住了。铁榔头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没有谁敢轻举妄动,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人鬼子扫『荡』一般地搬东西。“站长,这冰箱,搬不搬?”刘子翔不由分说:“搬走!”“电视机?”“搬走!”“洗衣机?”“搬走!”“沙发?”“搬走!”“这壁柜?”张海涛在里屋探头。

“一块儿搬走!”“嘿嘿!抬不动!”张海涛窃笑:“要不,你来!”刘子翔回过神来,啐道:“去,你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