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恢复原形(1 / 1)

一见红马车停在金菊儿家的门口,铁皮猫头鹰发出了欢快的高叫声,小棕熊也乐得直顾嗥叫,还摇晃着身子快速奔向奥泽玛。金丝雀则迅捷飞落到多萝西的肩头上,在她耳边低语道:“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搭救我们啦!”

“你是谁?”多萝西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吗?”金丝雀反问道。

“不知道,因为我们在名画上第一次看见你时,你不过是一只鸟儿,跟你就跟现在一样。我们估计是那个女巨人把你变成这副样子的,就像她变幻其他人一样。”

“是的,我是七彩姑,彩虹之女,”金丝雀声称道。

“我的天啊!”多萝西惊声叫道,“太可怕了。”

“嗯,我想我还算得上是一只相当漂亮的小鸟儿,”七彩姑回应道,“当然,我还是迫切希望恢复到我原来的模样儿,再回到我的彩虹上去。”

“奥泽玛会帮助你的,我敢肯定,”多萝西说道。“做一只熊有什么感觉,稻草人?”她面朝这位老朋友问道。

“我可不喜欢,”稻草人声称道,“一个身心健康的稻草人不屑有这种粗鲁样儿。”

“想想我吧,”猫头鹰说着飞落在红马车的挡泥板上,扇动的翅膀在铁皮羽毛上碰出了巨大的声响。“多萝西,你瞧我多可怕,跟我的身子相比,我那双眼睛太大了些,可视力却弱得都该戴眼镜了。”

“好哇,”多萝西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接着用批评的口吻说道,“我得实话实说,你这回可没法再吹嘘了吧。不过奥泽玛很快会给你修正过来的。”

见到两位可爱的姑娘,绿猴为自己的野兽外形而自惭形秽,于是缩在后面,可金菊儿一下抓住他的手,把他带走上前去介绍给奥泽玛。站在奥兹国统治者、女孩模样的陛下面前,伍特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深深地鞠了一躬,动作还算不太难看。

“你们大伙儿被迫历经了一段痛苦的日子,”奥泽玛说道,“因此,我迫切希望竭尽全力来解开优泼夫人的种种魔法。不过,你们先得告诉我是怎样误入优泼城堡所在的那个荒凉山谷的。”

他们几个各自讲述了自己旅行的目的:稻草熊说锡樵夫决心去找到妮咪.艾美并娶她为妻,以回报对方对他的忠贞不渝;伍特讲了他们跟卢恩维尔人的奇遇;铁皮猫头鹰叙述了他们被女巨人抓获、被变幻成现在这副模样儿的情况;七彩姑讲了她的故事。在整个讲述过程中,多萝西还多次斥责坨坨朝猫头鹰吠叫。大家都讲完后,奥泽玛沉思了好一会儿,默默地思考着她所听到的一切。最后,她面带着常有的令人愉悦的微笑抬起头来,对这群心急如焚的人说道:“我没把握让我的仙术使你们人人都恢复原形,因为你们中的是一种古怪而不寻常的变幻术。优泼夫人的确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任何法力都破不了她的魔法。尽管如此,我有把握让稻草人恢复原形。他从一开始就塞的是稻草,这一点就连优酷忽魔法也是无法改变的。女巨人只能把他的人形变成一只熊,但里面填塞着的仍然是稻草,和原先没什么分别。所以再把熊变成人我是有信心的。”

“万岁!”棕熊高声叫喊道,同时还笨拙地跳起了欢快的快步舞。

“锡樵夫呢,他的情况也很相似,”奥泽玛笑容不改地说道。“不管把他变成什么模样儿,就女巨人之所及,她只能把他变成一个铁皮的动物,所以要把他恢复成一个人的样儿也不是不可能的。我马上就来检验一下我的仙术,看看我承诺的一切能否得到兑现。”

她从怀里掏出一根袖珍银杖,在熊的头顶上来回挥了几下,转眼就破解了他中的魔法。奥兹国原来的稻草人顿时出现在大家面前,身体里塞满着稻草,他那麻袋做成的脑袋上亮出了画得惟妙惟肖的五官。

可以想象,稻草人大喜至极,神气地走来走去,与此同时,仙术高明的奥泽玛仙女又解开了锡樵夫的变幻术,把猫头鹰又变成了锡樵夫。

“那现在,”金丝雀叽叽喳喳地叫道,“轮到我了,奥泽玛!”

“你的情况不一样,”奥泽玛回答道,她那甜美的脸庞上没有了笑容,有的则是一副严肃的神情。“我只得在你身上作个试验,七彩姑,但可能毫无效果。”

她接着试了两三种不同的仙术,希望其中一种可以解开七彩姑所中的魔法,结果都没有成功,彩虹之女仍然还是一只金丝雀。然而,她最后试了试另外一种方法。她先把金丝雀变成一只鸽子,再把鸽子变成一只斑鸠,又把斑鸠变成一只兔子,再把兔子变成一头小鹿。最后,她把几种粉末混合在一起,喷洒在小鹿身上,优酷忽魔法竟奇迹般地被解开了。他们面前站在一位世上仙境里最美丽、最可爱的姑娘。七彩姑不仅长得美丽,而且性情温柔、快乐。随着她快乐地雀跃起来,她那美丽的长发飘散开来,仿佛像一片金色的迷雾,她那蛛网般轻柔、色彩斑斓的服饰使人想起夏日天空中的一片片浮云。

一见这位绝妙天仙的迷人形象,伍特的内心不禁充满着敬畏之情,一时竟忘了自己痛苦的处境,直至瞥见奥泽玛凝视着他的同情和悲哀目光才回过神来。

多萝西在奥兹国统治者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话,但她这位朋友却难过地摇了摇头。

这一情景,金菊儿看在眼里,明白在心头,她抓起绿猴的爪子放在自己手中,轻拍着。

“没关系的,”她对他说道。“你的色彩是那么漂亮,再说猴子比男孩爬得快,还可以做许多男孩不能做的事儿。”

“这是怎么啦?”伍特的心一沉,不禁问道,“难道是奥泽玛的仙术都用完了吗?”

对于这一问题,奥泽玛亲自作了回答,“你中的变幻术,我可怜的孩子,”她同情地说道,“和其他人的不一样,这种变幻是任何仙女或优酷忽人都无法改变的。那个可恶的女巨人在把你变成绿猴时非常清楚,绿猴必将永远存在于奥泽的国土上。”

伍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噢,我这也太不幸了,”他勇敢地说道,“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忍耐着。就这么回事儿。我不喜欢做猴子,但和命运抗争又有什么用呢?”

大伙儿都为他感到非常难过。多罗西焦急地问奥泽玛:“格林达能救他吗?”

“不能,”是她得到的回答。“格林达拥有的仙术本领并小比我高多少。离开王宫前,我去仙术室仔细地研究过了伍特的情况。我发现任何力量都无法消除绿猴的模样儿。不过,他可以再转换或者跟别人交换他的外形。但是目前已知的任何仙术都无法消除绿猴的外形。

“不过 — 听我说,”认真听了这番解释后的稻草人说道,“为什么不把猴子的外形转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去呢?”

“谁会愿意接受这种交换呢?”奥泽马问道。“我们如果强行把另一个人变成绿猴,那我们不就和优泼夫人一样凶残、邪恶了吗?所以,就算是交换了又有什么用呢?”她继续说道。“比方说吧,假如我们用仙术把坨坨变成一只绿猴,那么伍特将变成一只小狗。”

“我才不要你们那些仙术呢,拜托了,”坨坨责备似地吠叫道,“我说什么也不愿变成一只绿猴。”

“我也不愿变成一只狗,”伍特说道。“依我看,猴竟然还是比狗强得多。”

“这只不过是看法不同而已,”坨坨回答道。

“哦,我还有个主意,”稻草人说道,“我的脑子今天非常好使,你不得不承认。为什么不先把坨坨变成漫游者伍特,再让他们互换外形呢?那样,狗就会变成绿猴,而绿猴就变回了他的真身。”

“太对了!”金菊儿叫道。“这主意不错。”

“别把我牵扯进去啊,”坨坨说道。“我说啥也不干。”

“你不愿变成一只绿猴 — 瞧瞧他的色彩有多美 — 这样一来,这位可怜的男孩就能恢复到他的原形了!”金菊儿恳求地对他说道。

“不行,”坨坨说道。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办法,”多萝西声明道,“那样一来我就没有小狗了。”

“可你会有一只绿猴来代替它的,”喜欢伍特并想帮助他的金菊儿坚持道。

“我不想要什么绿猴,”多萝西断然回绝道。

“别再提这件事了,我求你们,”伍特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不幸,我情愿一个人忍受着,也不愿夺走多萝西公主的小狗,或者让小狗失去它的原形。也许就连尊敬的奥泽玛陛下也无法把别人变成漫游者伍特的模样儿。”

“不对,这一点我想我还是做得到的,”奥泽玛答道,“但是伍特做得很对。我们没理由把绿猴的外形强加给任何人,无论是人还是狗都不行。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为了让男孩摆脱现在的外形,我们必须得将他的外形转到另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将永远只能做一只猴子了。”

“我不知道,”多萝西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能否在奥兹国找到一个愿意变成猴子的人?我觉得猴子生性活泼、灵敏、能爬树,还会做许多聪明的事情,作为猴子来说,绿色是个很不错的色彩 — 这使他显得与众不同啊。”

“我才不想让其他人变成这副可怕的样儿,”伍特说道,“那么做不合适,你们都知道的。我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猴子了,我不喜欢那样儿。我生就是个男孩儿,做猴子这种动物使我感到羞耻,所以我肯定,找人来替代我是不道德的。”

大家都默不作声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伍特说的是实话。多萝西简直难过得快要哭了出来;奥泽玛那张甜美的脸显得忧伤而不安;稻草人又揉又拍自己那胀鼓鼓的脑袋,好让它使劲想想;锡樵夫走进屋里,开始给自己身上连接部位的关节上油,免得见了朋友们的伤心样儿也跟着掉眼泪。眼泪容易让铁皮生锈,这位君王一向为自己锃光瓦亮的外表感到自豪 — 此刻,由于很长一段时间被剥夺了这一外表,他对重新恢复的光亮外表倍感珍惜。

七彩姑沿着花园的小径翩翩起舞,已经来回跳了十几圈了,因为她很少静得下来,不过,奥泽玛说的话她还是听见了,因此她非常清楚伍特现在的不幸处境。彩虹之女善于思考,而且还想得十分合情合理,即便在跳舞时也能如此。突然,她想出了一个可能最为合理的解决办法,于是就走到奥泽玛跟前说道:“陛下,所有这些不幸都是那个可恶的女巨人优泼夫人引起的,这个残酷的女人现在还依旧留在她那隐蔽的城堡里,为自己给流浪者伍特施行过这种可怕的魔法而自鸣得意呢,甚至就连此刻都还在嘲笑我们的无能为力呢,因为我们想不出解开绿猴外形的办法来。那好哇,我们也不想解破这一外形,就让那个施魔的的女人自己享用吧,权当是对她恶行的一种正义惩罚。我确信陛下您的仙术一定能把优泼夫人变成伍特的模样 — 即便她离这儿很远 — 然后,他们两个的外形就可以交换了。优泼夫人就会变成绿猴,而伍特则会恢复到他的原样儿。”

一听这个巧妙之极的建议,奥泽玛喜出望外。“谢谢你,七彩姑,”她说道。“不过,你想出的这个方案要实施起来,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尽管如此,我会尽力而为的,也许还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