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船长、特洛特和玻璃猫动身了,他们要前往远方那条河中无人知道的小岛,去寻找魔花。他们走后,多萝西再次伤起了脑筋:奥兹玛生日那天送什么礼物好呢?她遇上了碎布姑娘,于是就问:“你打算送什么生日礼物给奥兹玛呢?”
“我为她写了一首歌。”碎布姑娘回答。大伙儿都管这奇怪的姑娘叫“碎碎”,她的身体虽然塞满了棉花,却有个很好用的脑袋瓜。她说,“这首歌很棒,它的合唱部分是这样的:
亲爱的奥兹玛,
你的非凡,
令我疯狂;
我心潮澎湃;
亲爱的奥兹玛,
你心满意足;
我是个活泼快乐的碎布姑娘;
你是个甜美可爱的天仙;
亲爱的奥兹玛,愿你每年的生日都过得快快乐乐!
“你觉得怎样,多萝西?”碎布姑娘问。
“碎碎,你当真觉得这首歌不错?”多萝西有些疑惑地问。
“不算太差吧,”碎布姑娘答道,“我还给它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奥兹玛过生日的时候,每个人都一定会感到快乐,因为她在那天诞生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歌名可真长啊!”多萝西说。
“那才时髦呢,”碎布姑娘一边回答一边翻了个跟斗,然后单脚落地,“现在有些歌的名字比歌词还长呢。”
离开了碎布姑娘,多萝西缓缓朝王宫走去。在那儿,她遇上了正准备上台阶的锡樵夫。
“奥兹玛生日那天,你打算送她什么生日礼物呢?”多萝西问。
“这是秘密,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温基邦王锡樵夫说,“我正让我的臣民为奥兹玛制作一条可爱的腰带,上面带有许多漂亮的锡块,每个锡块镶嵌一圈绿宝石,把腰带衬托得十分美妙,腰带的搭扣也用纯锡制作。这样的礼物不错吧?”
“我保证她会喜欢的,”多萝西说,“你能不能帮我想想,我该送她什么?”
“我还真没主意,多萝西。我在想送她什么礼物的时候,也想了整整三个月呢。”
多萝西边想边走,绕到了王宫的背后,不一会儿,她碰上了大名鼎鼎的稻草人,他正让两名仆人往自己两条腿里塞新鲜稻草。
“你打算在奥兹玛生日的时候送她什么礼物呢?”多萝西问。
“我要给她一个惊喜。”稻草人回答。
“我会替你保密的。”多萝西向他保证道。
“好啊!我正找人替她做一些稻草拖鞋——完全是草编的,要知道,会编得很有艺术性。奥兹玛向来很喜欢填充我身体的稻草,所以我敢肯定,她会喜欢这些可爱的稻草拖鞋的。”
“不管她的朋友送什么,奥兹玛总会很喜欢的。”多萝西说,“可是稻草人,现在让我犯愁的是,我到底该送她什么礼物,而这件礼物是别人没送过的呢?”
“在我想到送稻草拖鞋之前,我也很犯愁。”稻草人说,“你得好好想想,多萝西,仔细想想总会有好主意的。要是我的脑子没这么好使,我肯定想不到送那些稻草拖鞋的。”
多萝西告别稻草人,走进自己的房间坐下来,打算好好想想。一只粉红色的小猫咪正蜷缩在窗台上,于是多萝西问它:“我送奥兹玛什么生日礼物好呢?”
“哦,给她一些牛奶,”粉红小猫说,“据我所知,那是最好的东西。”
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趴在多萝西脚边,它抬起头来,用一双聪明的眼睛望着她。
“告诉我,坨坨,”女孩说,“奥兹玛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小黑狗摇摇尾巴。“她最喜欢你的爱,”它说,“奥兹玛喜欢被别人爱,这胜过一切。”
“可是我已经很爱她了啊,坨坨!”
“那就告诉她,你比过去加倍地爱着她。”
“那可不是真心话,”多萝西并不赞同,“因为我一直尽力地爱着她。再说了,坨坨,我是真的想要送奥兹玛一件礼物,因为每个人都会送她礼物。”
“让我想想,”坨坨说,“把那只没用的粉红色小猫送给她怎样?”
“那可不成。”
“要么,给她六个吻吧。”
“不行,那根本不算礼物!”
“好吧,我估计你会自己想出来的,多萝西,”小狗说,“我觉得你比奥兹玛还挑剔呢!”
多萝西想,只有格林达女巫能帮上自己了。她是奥兹仙境里了不起的女巫,也是奥兹玛忠诚的臣民与挚友。可格林达的城堡在奎德林邦,离翡翠城十分遥远。
于是,女孩去找奥兹玛,请她允许自己驾着木马和宫廷红马车去拜访格林达。奥兹玛女王吻了一下多萝西公主,慷慨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木马是奥兹国最有名的动物之一。它的身体是一段小小的木头,四条腿是钉在身上的四根树干,眼睛是两个节瘤,耳朵是两片木片,在身体的一端用锯子锯出了一张嘴,而身体后端留着的一小根树枝就算是尾巴了。
奥兹玛在早先的一段历险过程中,让这匹马有了生命,所以她很喜欢这个古怪的动物,还在它的木腿底部钉上了金子做的马蹄铁,这样它的腿就不会磨坏。木马跑得很快,也十分愿意跑腿儿。它会说话,但平时沉默寡言,别人先对它开口,它才答话。为它套上红马车后,木马不需要缰绳,只要告诉它去哪儿就行了。
这会儿多萝西吩咐去格林达的城堡,于是它就以惊人的速度把她送到了那儿。
格林达跟多萝西打过招呼后,多萝西问,“格林达,你打算送什么生日礼物给奥兹玛?”好女巫身材颀长,容貌美丽,气质端庄,身穿华贵得体的长袍。
格林达微笑着答道:“随我到院子里来,我给你看。”
她们走进一片花园,花园被壮丽城堡的两翼包围着,但没有顶盖,里面到处是鲜花、喷泉和精致的雕像,还有许多用磨光的大理石或金丝制成的长椅和单人椅。格林达的五十位侍女都聚集在这儿,她们是从奥兹仙境各地选拔出来的,个个年轻貌美、聪慧过人、性情温良。能被选为格林达女巫的侍女,是件非常光荣的事。
多萝西跟随好女巫来到这座美丽的院子,只见这五十个女孩正忙碌地编织着什么东西。她们的梭子上穿着多萝西从未见过的、闪闪发光的绿色“玻璃丝”。
“这是什么啊,格林达?”她问。
“这是我最近的新发明,”好女巫解释说,“我发明了用绿宝石纺线的方法。先把宝石弄软了,再把它们纺成长长的丝线。我们正在用这些绿宝石线织布,为奥兹玛做一件华丽的皇袍,作为她的生日礼物。你会注意到,这种线具有绿宝石的美丽光泽,因此,奥兹玛的这件新衣服将会是世界上最华丽的,这和我们可爱的奥兹女王十分般配。”
一些绿宝石布已经织好了,它们璀璨得令多萝西眼花缭乱。
“我可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东西!”她叹了口气说,“可是格林达,请告诉我,我该送给可爱的奥兹玛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呢?”
好女巫想了很久,最后回答说:“奥兹玛生日那天,王宫里肯定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所有朋友都会出席。我建议你为她做一个精致的生日大蛋糕,四周插上蜡烛。”
“唉,只送一个蛋糕吗?”多萝西失望地说。
“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日礼物啦!”好女巫说。
“应该插几只蜡烛?”多萝西问。
“插一圈就行了,”格林达答道,“没人知道奥兹玛多大岁数,虽然她看上去只是个小姑娘——那么稚气,那么漂亮,仿佛只有几岁。”
“一个蛋糕好像拿不出手。”多萝西说。
“那就做个不同寻常的蛋糕,”好女巫建议道,“你还记得吗?有人用二十四只乌鸦烤了一个馅饼。嗯,你不需要在蛋糕里塞活乌鸦,但可以想出一些与众不同的点子。”
“什么点子呢?”多萝西急切地问。
“如果我都告诉你的话,那就不是你送奥兹玛礼物了,成了我送了,”好女巫微笑着说,“好好想想,亲爱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想出别出心裁的惊喜,给奥兹玛的生日宴会带来巨大的快乐。”
多萝西谢过她的朋友,坐进红马车,吩咐木马把她送回了翡翠城里的王宫。
在路上,她认真地思索着如何做一个不同寻常的生日蛋糕,最后打定了主意。
一回到家,多萝西就马上去找奥兹巫师。这位巫师住在王宫的一座高塔顶层的房间里,他就在那儿研究魔法,只要奥兹玛女王一声令下,他就施展魔法,造福奥兹国人。
巫师和多萝西是顶好顶好的朋友,两人曾多次一同冒险。他是个小个子,长着一张快活的圆脸,眼睛炯炯有神,头已经秃顶了。他为人谦和,深受奥兹人的喜爱。
“巫师,”多萝西说,“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做一件送给奥兹玛的生日礼物。”
“我很乐意为你和奥兹玛做任何事儿,”巫师回答,“你想做什么呢,多萝西?”
“我打算做一个大蛋糕。蛋糕上要有糖霜、蜡烛和各种装饰。”
“很棒啊!”巫师说。
“我想把蛋糕做成空心的,然后用一层糖霜覆盖在上面,就像屋顶一样。”女孩接着说。
“很好。”巫师点了点他的秃头。
“在空心的地方,”多萝西说,“我要藏进许多大约三寸高的猴子。蛋糕放上宴会桌后,我要他们打破糖霜屋顶蹦出来,在桌布上跳舞,然后每只猴子切下一块蛋糕递给客人。”
“我的天!”小个子巫师叫了一声,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就这些吗?”
“差不多啦,”女孩说,“巫师,你还能想到些什么事,可以让这些猴子做呢?”
“我现在可想不出来,”巫师回答道,“你什么时候要这些小猴子?”
“这就要指望你了,”多萝西说,“在吉利金邦的一些原始森林里有许多猴子。”
“那是大猴子。”巫师补充道。
“这样吧,我们一起去森林里抓些大猴子,你用魔法把它们变小——变得只有三英寸高,再把它们放进篮子带回家。然后,你在这屋子里训练它们跳舞,没人会看见这一切。奥兹玛生日那天,我们就把他们放进蛋糕里,到时候,它们会知道该做些什么。”
巫师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多萝西,又呵呵笑起来。
“真聪明,亲爱的,”他说,“只要我们能让那些野猴子同意按你刚才说的做,这事就能成。”
“你觉得它们会反对吗?”女孩问。
“会反对。不过,也许我们能说服它们。不管怎样,这都值得一试。如果你同意把这只‘惊喜的蛋糕’作为我俩送给奥兹玛的礼物,我就愿意帮助你。我也一直在考虑该送奥兹玛什么生日礼物,既然要我把猴子变小,并且训练它们跳舞,我想我们应该成为搭档,一起来准备这份礼物。”
“我们当然是搭档了,”多萝西说,“我很高兴我们能一起准备礼物。”
“那就这么定了,”巫师说,“不过,我们必须马上动身去找那些猴子,因为我们得走好长的路才能到达吉利金邦的森林,而且训练它们也得花些时间。”
“我随时可以出发,”多萝西表示同意,“要不要请奥兹玛把木马借给咱们?”
巫师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会儿,建议道,“还是算了吧,”他说,“红马车无法通过茂密的森林。另外,我们到那种荒郊野外去找猴子是有些危险的,所以我提议把胆小狮和饥饿虎带上。我们可以骑在它们背上,就像坐红马车一样舒服,在遇到别的野兽袭击时,这两个友好的伙伴还能保护我们。”
“这主意太好了!”多萝西嚷道,“我们现在就去问问胆小狮和饥饿虎愿不愿意帮助我们。这次我们出远门,要不要征求一下奥兹玛的意见呢?”
“我看还是别问了,”巫师一边说,一边拿起帽子和那只装魔法工具的黑袋子,“我们是要在奥兹玛生日那天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不能让她知道我们要去哪儿,给她留个话就行了。如果奥兹玛问起来,只要告诉她,我们出去几天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