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淘淘丢东西了(1 / 1)

旅行者们又走到蓟城外旋转的土地上。随着土地一会儿朝这边转,一边朝那边转,不断地迷失方向。好在大家始终保持蓟城在后面,终于走出了变化莫测的旋转土地,来到了一片乱石满地的荒野。这里寸草不生,却长满了灌木丛。天几乎全黑了,几个女孩在灌木丛中发现了黄色浆果,尝了一个,嗯,味道不错,于是大家把浆果全摘了下来,美美地饱餐一顿。夜幕降临了,四周黑漆漆一片,大家开始扎营休息。

三个女孩并排躺在一条毛毯上,巫师给她们盖上另一条毛毯。聪明的纽扣爬到灌木丛下呼呼大睡。巫师背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抬头望着空中的点点繁星,回想着一路上遇到的种种险阻,心情沉重了几分。哎,到底能不能找到亲爱的奥兹玛,他不免有些怀疑。几个动物也在不远的地方躺了下来。

“我的低吼声丢了!”一整天十分安静、默不做声的淘淘此时开口说道。

“那会怎么样呢?”

“如果你让我关注你的吼叫,我可能会提醒你,”狮子睡眼惺忪地说道,“说老实话,淘淘,我还以为你能照顾好自己呢。”

“弄丢吼叫声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呀,”淘淘闷闷不乐地摇摇尾巴,说道,“如果你弄丢了你的咆哮声会怎么样,狮子?难道你不会难过吗?”

“咆哮声是我身上最凶猛的地方。我靠它吓退敌人,只要一听到我的咆哮,它们就不敢反抗。”

“我曾经丢掉了哞哞声,”骡子说道,“不能告诉贝特斯我饿了。那时我还没来奥兹大陆,还不会说话。哎,发不出声音的滋味可真难受呀。”

“你发出的噪音够多的了,”淘淘说道,“不过你们都没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吼叫声究竟去哪儿了?”

“你可以搜搜我,”乌兹说道,“我可不在乎什么吼叫声。”

“你的鼾声太可怕了。”淘淘说道。

“也许吧,”乌兹说道,“睡觉时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还真希望在我打鼾的时候你把我叫醒,让我听听自己的鼾声,这样我就能判断是可怕还是好听了。”

“我向你保证,一点儿也不好听。”狮子打着哈欠说道。

“我反正觉得完全没必要。”骡子汉克说道。

“你应该改改你的习惯,”锯木马也加入了谈话,“你瞧,我从不打鼾,因为我从不睡觉。我甚至不像其他骄傲自大的普通马一样发出嘶嘶的声音。我倒希望偷走淘淘吼叫声的人同时也偷走骡子的哞哞声、狮子的咆哮声、乌兹的鼾声。”

“你认为我的吼叫声是被偷走了?”

“你从来没有丢过,是吗?”

“只丢过一次,因为我冲着月亮吼叫了太长时间,弄得喉咙痛。”

“那你现在喉咙痛吗?”乌兹问道。

“不痛。”

“我糊涂了,”汉克说道,“为什么狗会冲着月亮吼叫呢,它们又吓唬不了月亮,月亮根本不把吼叫声放在眼里。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你当过狗吗?”淘淘问道。

“没有,”汉克回答,“还好我是骡子,而且一直都是。要知道,骡子可是所有动物中最美丽的呢。”

乌兹蹲坐在方形的腿上,仔仔细细地审视汉克,然后说道:“美丽是一种品位。我不能说你的审美品位很差,汉克朋友,你既粗俗又自负。不过如果你喜欢大大的耳朵、像画笔一样的尾巴,和大象一样巨大的蹄子、长长的脖子、闭上一只眼睛都能数清肋骨的骨感身材,如果这就是你认为的美丽,那么不是你错了,就是我错了。”

“你全身都是棱角,”骡子嘲笑道,“如果我和你一样长得方方正正的,我想你会觉得我很可爱。”

“亲爱的汉克,从外表上看,我会的,”乌兹回答,“不过要做到真正的可爱,必须外表美、心灵也美。”

对于这一点,骡子没有反对,而是厌恶地嘀咕着,翻身背对乌兹。狮子睁着黄色的、圆圆的眼睛,冷静地看着它们俩,对淘淘说道:“亲爱的淘淘,我们的朋友给我们上了谦虚的一课。如果乌兹和骡子真的如自称的那样是美丽的,那你和我绝对是难看的。”

“谁说的,”淘淘不服气地反对道,“在我们的种族中,你和我都是美丽的。我是美丽的狗,你是美丽的狮子。只有通过比较,才能得出客观的评价,所以我让可怜的老锯木马做评委,问问它我们几个到底谁才是最美的。锯木马是木头做的,它会实话实说,不会有偏袒。”

“我肯定会做到公正客观,”锯木马摇了摇耳朵,说道,“你们都会认同我的看法吗?”

“我们会的!”大家都满怀希望地回答。

“那好吧,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个事实,你们都是血肉之躯,累了要睡觉,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这样的动物都是不完美的,而不完美的生物不可能是美丽的。而我呢,则是木头做的。”

“你肯定长着木头脑袋。”骡子说道。

“没错,瞧瞧我,木头的身体、木头的腿,奔跑速度与风一样快,而且不知疲惫。我听多萝西说过‘动作漂亮才是真漂亮’,我完成任务时的模样漂亮极了。所以如果你们想听我说实话,那么我承认,在我们之中,我才是最美丽的。”

骡子不满地哼了一声,乌兹哈哈大笑,丢失了吼叫声的淘淘只能不屑地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锯木马。狮子伸伸懒腰,打着哈欠,平静地说:“如果我们都像锯木马,那我们都是锯木马,这么一来,锯木马就太多了。如果我们都像汉克,那我们都是一群骡子;如果都像淘淘,那我们都是一群狗;如果我们都变成乌兹的形状,那么它的外貌不再特别。如果你们都像我,我会觉得你们太普遍而不愿和你们交往。我的朋友们,独特是区别于平凡群体的唯一方法。因此,我们应该感到开心,因为我们的体形不同,性格各异。多种多样、千姿百态才是生命的乐趣所在,我们各不相同,享受彼此的陪伴,就让我们知足吧。”

“这番话很有道理,”淘淘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我丢失的吼叫声怎么办呢?”

“吼叫只对你很重要,”狮子说道,“担心它的丢失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如果你爱我们,就别拿你的烦恼来折磨我们;要难过你就自己难过吧。”

“如果偷走我的吼叫声和劫走奥兹玛的是同一个人,我希望我们能很快找到他,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他肯定是全天下最残忍的人。要知道,吼叫是狗的天性,他居然不让狗吼叫,这种行为和偷走奥兹所有的魔法一样可恶。”淘淘气愤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