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正是沃洛嘉去萨马拉从事农村调查的最佳时期。一天,他和姐夫一起到了塞兹茵,他们打算在几天时间内从那里到别斯屠热夫卡村去一趟,因为姐夫的弟弟是那里的庄稼人,会给他的调查提供方便。
去那村庄就得渡过伏尔加河,到东岸去。
去东岸的兹塞兰渡口被当地一个富商阿烈菲也夫垄断了。
用一艘拖有驳船的小轮船运渡乘客、马匹和车辆。这个商人止其他一切船夫在此摆渡,当其他船夫运载乘客的时候,阿烈耶夫便命令轮船追上小船,将全部乘客拖转回来。
“姐夫,我们先走吧!”沃洛嘉不愿等轮船,劝姐夫坐小船过。姐夫没有回答他,船夫们都不敢运送他们,因为他们怕商人拦。
“反正商人又会把你运转回来的,着急也没用。”船夫反倒劝沃洛嘉来。
“我请了你,付给你运费,过不去不关你的事。”沃洛嘉对船说,“如果阿烈菲耶夫真要把小船拖回来,他会因为这种蛮横为而受到法庭审判的。”沃洛嘉坚决地说。
“沃洛嘉,还是等等吧,别去斗这地头蛇。”
“大家都不去斗,这块天地不眼看长久地属恶霸富商,劳动民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沃洛嘉说服了姐夫,也以先付运费说服了其中一个船夫,他上了船,向对岸划去……
阿烈菲耶夫正坐在码头喝茶,他看清了沃洛嘉这个秃顶青的言辞举止,大声喊船夫:“马尔克——你不要跟着那矮个子头皮青年捣乱,你不知道这个渡口是我花钱租来的吗?我不许任何船夫把乘客渡到对岸去!”
“反正你们还是得坐轮船,我要派轮船把你们弄回来。”阿烈耶夫又轻蔑地对沃洛嘉他们说。
沃洛嘉却根本不理睬这个专横的家伙,更加坚决地主张继前进。
待小船刚划到河中心,阿烈菲耶夫开始施展他的威风,拉响长长的汽笛,那轮船丢下驳船后飞快地追上了小船。
“嘿,你们渡河吧!现在你们还是得回去。”船夫故意向沃洛嘉这个秃顶青年挑衅地说,“任何法庭都不顶用,他永远有理!”
轮船赶上小船后就停下来了,两三个水手习惯地拿起钩杆把小船钩到船舷。
沃洛嘉向水手们解释:“承租渡口的这件事情一点也不起作用,他租渡口是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无论如何他和你们在伏尔加河上是没有权利横行霸道和用武力阻拦别人渡船过河的。
你们没有这个权利!你们会因这种横蛮行为受法律审判,有坐牢的危险!”
船长反驳说:“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船主命令我们,我们就应当听从和执行他的命令。请换船吧!我们不让你们再往前走了!”
沃洛嘉眼看对方要施展武力,也只好照办。他当场记下了所有参加阻拦小船的船员以及这位船夫和其他见证人的姓名。
他们不得不在塞兹兰的岸上再花一些时间等候渡船,也静听阿烈菲耶夫这位胜利者的骄横无理的议论。
相隔几天,沃洛嘉又回到萨马拉后,就去控告阿烈菲耶夫,指责他的蛮横行为。案件的性质本是非常明显的,任何一个法庭都不能否认他的这种行为是蛮横行为。根据当时的法律规定,蛮横行为是要判刑的,并且不能用罚款代替。
这个案件是由塞兹兰附近某地的一个地政官审理,沃洛嘉作为原告必须到离萨马拉100 俄里的那个地方去出庭对证。尽管案件已经非常明显,可地政官却用某种借口拖延了这件案子的审理。当案件第二次重新审理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沃洛嘉赶到那里去,可是这一次地政官又用各种“理由”刁难,拖延案的审理。
阿烈菲耶夫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没有希望,有受到惩办的险,于是尽力利用他的一切关系使案件一次次拖延下去。他他的辩护人却根本没想到一个对自己没任何益处的案件,这矮小的年轻人竟然还会赶到100 俄里外的那个地方去质证。
们小看了他,这个人是不能用他们所理解的那种一般的尺度衡量的,他在自己的道路上碰到的障碍越多,他的决心就越坚,越不屈服。
沃洛嘉接到第三次审理的通知单已是当年的冬天。
“你丢开这个商人吧,他们会再次拖延审理的,你去也是白,只是折磨自己。此外,你要注意,他们那里还恼恨你呢……”
妈一再劝沃洛嘉不要去了。
“不,既然我已经做了这件事情,就要把它做到底。这一次们是再也不能拖延了的。”沃洛嘉安慰了妈妈。一夜未眠,深去赶黎明开出的火车,又早早地在地政官的办公室里等候着。
果然,第三次,地政官再也无法拖延了。他和阿烈菲耶夫的护人碰到了对于这场战斗做了充分准备的沃洛嘉这样一个矮的劲敌,无可奈何,只好按法律规定判了阿烈菲耶夫一个月的刑。
阿烈菲耶夫尽管如何继续活动,最终还是没免除坐一个月监狱。
沃洛嘉在渡口和这种乡间恶势力只冲突了几小时,后来这官司却前后辗转了半年多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