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校长是希加夫人,她没有结婚之前的名字是卓叶·佩伦特,她的丈夫叫做康士坦丁·希加,也从事教育业。

夏洛蒂一向认为他们不是平凡的学校教师。

康士坦丁·希加的父亲本是一位富裕的珠宝商人,借了一大笔钱给一位朋友,结果却有借无还,他不得不宣告破产。

康士坦丁想要成为一名律师的愿望,也因此而告吹。康士坦丁在巴黎停留了一段时间后,又回到比利时参加了1830年的革命,接着结婚。很不幸的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在一次瘟疫中丧生。后来他在雅典尼皇家学校教书,开始了他的教育生涯。

卓叶·佩伦特小姐的父亲是位法国政治家,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受到迫害而逃亡。佩伦特小姐的姑姑是一家修道院的修女,也是希加女子学校的创始人。她退休后,这所学校由她的外甥女接办。

卓叶和康士坦丁有共同的朋友,他们对教育的价值有着相同的看法,这使得他们互相吸引。

到1842年,他们已经结婚六年,并且有了三个孩子。

希加夫人的学校已获得相当大的成就,并逐渐扩大规模,而希加先生自己则是雅典尼皇家学校中一位极其著名的文学教授,同时雅典尼皇家学校也搬到了希加学校的隔壁。

希加先生在皇家学校没有课时,也到女子学校去教书。

他一向强调,教学一定要适合学生的兴趣,这是教学活动开展的必要条件。这种观点在今天被证明是非常正确的,希加先生有着这样的教学态度,可以想见他的教学方法一定也是第一流的。

因为某种原因,今天所能见到的希加先生的画像,都是他年老时画的,最年轻的那一幅也是六十多岁时画的了。但在1842年,夏洛蒂认识他时,他只有33岁,他的妻子则是37岁。从

1874年的一幅全家福上来看,希加太太坐在中间,孩子们围坐在她四周,希加先生站在旁边,那时他们共有六个孩子。

夏洛蒂在写给朋友的信中,以及她以后所写的小说中,对希加夫妇都有极为生动的描述。

希加先生皮肤略黑,个性急躁、易怒,思想坚强、严肃,是位能干的教师,同时也是个“丑恶、黑皮肤的小个子”。

有时候他看起来像个不大正经的花花公子,或是一头“神经错乱”的狼。不过,有时候他也会显得极为慈祥,能容忍各种麻烦。

有些人说,希加夫人为人谨慎、保守、冷静、安详、高贵、和蔼可亲,能力极强,极重实际,这些正好和热情、浪漫的夏洛蒂完全相反。

希加女子学校虽然在很大程度上获得了夏洛蒂的青睐,希加先生和希加夫人也让夏洛蒂很有好感,但是当时欧洲大陆特有的那种监视式的管理方式还是存在于希加女子学校,夏洛蒂一开始就对这种管理方式感到讨厌。校长穿着不发声的拖鞋,有时候会突然出现,以监视老师和学生们的行为。

这让夏洛蒂感到厌恶,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和折辱。

但事实上,希加夫妇对夏洛蒂姐妹表现出了相当大的尊重。夏洛蒂在写给他们的询问函中,这样描述她自己和艾米莉。她说,她们是一位牧师的女儿,渴望增加自身的学识和修养,以改善她们的教学方法。这封信使得希加夫妇对她们产生了由衷的同情和敬重。

夏洛蒂当时已经26岁,艾米莉24岁,她们被安排在特别班上,由希加先生亲自授课,并且她们被获准可以不缴纳特别学费。这种安排引起了其他学生的嫉妒。

这期间,夏洛蒂和艾米莉曾用法文写过一些论文,其中有几篇收录在一本集子中,并附有希加先生的评论。这些评论中肯而准确,光芒四射,表现出希加先生对法国文学的杰出理解和感受。比较有趣的是,艾米莉和希加先生并不是很合得来,但希加先生却认为艾米莉的思想胜过夏洛蒂。他说,艾米莉的思想让人察觉不到她是一个女人,她如果是男人,也许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领航员。

夏洛蒂在希加女子学校过得十分愉快。首先,从任何标准来看,布鲁塞尔都是一个很漂亮的城市。对一个从小在工业革命时期的建筑物中长大的女孩子而言,这个城市给了她一种新的感受。城市里的各种宏伟建筑,对她而言都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其次,希加女子学校办得相当好。最初,学校里只有12个寄宿生和40个走读生,但是到了后来,那儿有“将近90个”寄宿生。热闹但秩序井然的大班级、七位客座教授、奇异的校规、期末考试、有趣的语言、充满整个地方的自信气氛,这些都让夏洛蒂觉得新奇而欢喜。此外,最重要的是,她接触到了希加先生优秀的思想。所有这一切,似乎为她的生活带来了阳光。

另外,夏洛蒂在这里产生了一丝愉快的优越感,她轻视法国学生,轻视那些规规矩矩的比利时学生,轻视罗马天主教,轻视女校长的监视。

那么艾米莉对希加女子学校是什么感觉呢?我们很难找到文字资料来证明,她总是把自己的感觉埋藏在心里。她努力地学习,提高了自己的音乐水平,但当她被邀请到英国人家中做客时,她还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正因为这样,艾米莉在学校里并不为人所熟知,她也没有很多朋友,她只和一两个很年轻的学生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