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说过一番很有趣的话。他说:哲学家的中心思想其本质上都是非常简单明了的,之所以弄成晦涩的长篇大论,那是为了击退那些实在的或想象的反论,是架在城墙上的机枪大炮,用来吓唬任何潜在的论敌的。
我用了吓唬人的长篇大论所讨论的问题,其实也是极其简单明了的。人文的问题,既不是“水是由哪些元素构成的”那样的属于普遍经验论的可用实证解决的问题,也不是“如何证明三角形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那样的由数学和逻辑解决的规范化问题。它面对的是人类的价值、意义等精神领域的问题,无法用实证解决。人文学科不能建立起没有歧义的人造语言,所以无法用规范的逻辑及数学解决问题。那么,所能用的办法,就是面对着既不是经验问题又不是逻辑问题的第三类精神问题,凭着自己在当代最前沿、最丰富的物质和精神的人生阅历,去自由联想,也就是去顿悟,然后,用当代人喜闻乐见的非逻辑论证文体把颖悟表达出来。其目标是:提供较前人在某个问题上的更满意的解释;或者提出对当代存在的时弊进行令众人心悦诚服的批判,以催化社会演进,如此而已。
请君别再相信哲学家或政治家会告知你可重复验证的“真理之上的普遍真理”。哲学理论、政治理论的主功能只可能是解释与批判。
请君别再相信经济学家有像天文学家告诉你何时发生日食那样确定无误的预测,他只能猜测。他的真正的“武功”是对已是经验事实的经济沉疴的解剖。
如果耶稣的复活是为了拯救人类,那么,人文的复活就是为了拯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