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这么说如果不了解他的人，大概会觉得这人小气抠门。
但何家两兄妹却不会这么想。
上回傻柱不也找李川借钱，而且开口就是30块钱，人家不是也爽快的给了吗？
不仅给了，后来一直没催着他，还是傻柱自己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儿，主动还了。
一口烧酒下肚，李川只觉得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川子有句话我早就想问了，我总觉得你好像对秦姐有点意见。”酒过三巡，傻柱也没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不是第一天这么猜测了。
最初李川就要求他不能再惯着棒梗，后来更是三番五次推了秦淮茹或者贾张氏上来借钱借东西的事。
但是对别人却完全不这样。
他每回送给聋老太太的东西里，有一半都是李川给的！
说明他压根就不是个小气的人，只是单纯的不想帮秦淮茹罢了。
李川纠正他；“不是对她，是对所有想不劳而获的人。”
秦淮茹如果够聪明，知道不依靠别人，全凭自己的双手挣钱养活家里人，他当然不会有意见。
但她如果还跟原著里一样，一边吊着傻柱，一边又和其他人眉来眼去，就为了别人能给她东西……
李川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且让这个人消失在他面前。
好在最近秦淮茹好像点亮了什么独立自主的技能一般，开始学着转变思想，倘若还死性不改，李川定然见死不救。
他不会拦着傻柱不让他帮，可也不会伸出援手。
傻柱似懂非懂，然而这酒度数颇高，三两杯酒下肚，逐渐就已经有些混乱。
他完全记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只能胡言乱语般说了一大通，而且一大半都是完全没意义的句子。
喝倒傻柱，李川心情更好了，将剩下的酒都留给他，自己起身回屋。
只留何雨水一个人，无奈的守着她哥发酒疯。
……
……
“预支工资？”
车间主任王国华拿下眼镜，看着秦淮茹。
“你家里又出啥事了？”
贾家这一地鸡毛的日子，他多少也知道些，因此秦淮茹找上来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秦淮茹是厂里通过这项规定之后第一个来预支工资的工人，王国华倒也没有压着不给她通过，只是想问清楚。
“没啥事儿。”秦淮茹赶紧摇头；“快开学了吗？孩子得交学费呢，东旭又刚进了回医院……”
她神色凄凉；“我手上暂时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只能先预支工资，主任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活，不会偷懒。”
王国华道；“我倒不是不答应，只是你可要想好了，提前预支了工资，后面可就不会发了。”
“而且预支工资的人，这几个月厂里的补贴也会减少一部分，不多，每个月少一斤米。”
第一句话秦淮茹不怎么意外，既然预支了，后面当然没工资。
不过他后面的话却让秦淮茹稍微犹豫了一会儿。
她现在是一级工人，每个月能从厂里领到三斤大米回去。
这算是补贴给他们这些工人家庭的福利。
预支的话，福利则会降低到每个月两斤，这也是一个等价交换。
总不可能厂子里无偿做好事儿吧，多少还是得意思意思。
可也就犹豫了一会儿，很快又下定了决心。
“我想好了，预支三个月了就够了。”她神色坚定，王国华爽快的盖了章。
允许提前预支工资是厂里下达的规定，因此不需要再申请，只需要他这个车间主任盖章同意就能去领工资。
秦淮茹现在一个月是二十四块钱，三个月加在一起72块钱，很快就发到了手上。
算上前面几天挣回来了50，还有之前贾东旭祝愿四个月你的大家伙儿捐的没花完的一部分，学费和赔偿费终于凑齐了。
王国华看着秦淮茹欢天喜地的离开，摇了摇头。
罢了，谁都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秦淮茹揣着钱，趁着午休的功夫，和车间主人告了个假，保证下午上班之前会赶回来，就急匆匆的跑去了学校。
明天就正式开学了，今天已经有不少家长前来缴费和办理各种手续，学校门口挤得站不下。
秦淮茹艰难的挤了进去，田甜一眼就认出来了！
“棒梗妈！”田甜叫了一声。
秦淮茹听见棒梗的名字，赶紧转头，恰好看见田甜正冲她招手，快步走过去把钱一股脑的全给了她。
“田老师，我们家棒梗的学费和赔偿费都凑齐了，我……这些钱您收好，明天我让棒梗来上课！”她有些语无伦次。
田甜拍了拍她的手安抚；“没事儿，不着急慢慢说。”
秦淮茹掏出来的这一把钱，大部分都是五毛的一毛的，都捏的皱皱巴巴，可见被人揣了多久。
田甜不免心酸。
“刚好我这会儿没事儿做，我带你去报名。”
说着，领着秦淮茹就往报名处走，同时还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你家的事儿，我写下来都上报给了校长，学校觉得你们家确实不容易。所以特地又减免了一部分学费。”
原本她是想着要是贾棒梗的奶奶真的嫌学费太贵，要他辍学，就用这个理由上面再去劝说一番。
没想到秦淮茹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凑到了学费。
秦淮茹感动的无以复加；“太谢谢了，真的……”
田甜把报名表给她，耐心的解释；“看这个，对困难家庭的……”
涉及到学校方对困难家庭的减免和教育处给的补贴，田甜说了一大堆才让秦淮茹听明白。
以后棒梗每半年就只需要交39块钱学杂费就行，其他的都由学校承担。
倘若贾家还有其他的孩子到了适合上学的年龄，也可以再申请一次。
“这也是现在改革开放了，条件好了，上面要大兴教育，所以特别通过的规定！”田老师说起教育一事，整个人更加明亮了。
秦淮茹眼角带着泪，感激涕零的交上学费，带着剩下的钱回家。
因为棒梗可以继续读书，而且还又减了学费，两个好消息加在一块，她没忍住就割了一斤肉回去，想好好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