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教育

希尔顿的故乡新墨西哥州(新墨西哥于1848年归属美国,1912年建州。本书统称新墨西哥州。)留存着两个地方,希尔顿的童年生活始终紧扣着这里。那是沿着烟尘弥漫的泥土路挺立着的两栋建筑物。它们提醒着希尔顿儿时曾如何地受惠于这个小镇。

那两栋建筑物,一栋是教堂,一栋是银行。当城市渐趋瓦解时,教堂仍由一些虔诚的教徒维持着白色的外观。另外一栋是像个盒子似的银行——希尔顿的银行。他们代表着希尔顿在圣·安东尼奥学到的两件事:一件从希尔顿的母亲那里学到;一件从希尔顿父亲那里学到。

希尔顿的母亲——玛莉·劳佛斯威勒·希尔顿,是希尔顿所知道的最值得尊敬的女性。这位年轻的新娘离开了当时发达的城市——爱荷华州的道奇堡,也离开了她那位出生于德国的富商爸爸,来到了被她朋友称为“被上帝遗弃的国度”里。她不知道什么是阿帕奇印第安人,只知道这些人曾差点杀死了她的新郎。她也不会说西班牙语(当时新墨西哥州的地方语言),更丝毫不曾领略到边陲的独特风光。

希尔顿(1887~1979)

只有一点是她所确定的,那就是没有任何地方是真正被上帝遗弃的。

希尔顿的母亲是一位具有坚定信仰的人,她把这种信仰传给了自己的8个孩子。她的子女大多数都出生在那个堆满杂货的泥砖房子中。屋外是一望无际的空旷沙漠和峻峭的高山。圣·安东尼奥就位于阿尔布格的埃尔帕索中间,旁边有一条小河——里奥格兰河。

从希尔顿懂事的时候起,他就注意到母亲有着直挺的鼻子和可爱的嘴巴。记忆中的母亲总是在她娇小的身躯外系上一件宽大的围裙,手里随时都抱着小孩。那时候家境虽然不是很差,可是在新墨西哥州可买到的奢侈品却不多。所以,生活对于母亲而言,依旧是漫长而艰辛的。

当时虽请了佣人,但是有些事情依然是他们不愿做的。有一位佣人便是如此,她和希尔顿一家在一起直到去世。平常,她只愿帮他们洗碗、清洁房子,但不肯服侍他们用餐,也不会烧菜。同时,她也不喜欢他们的食物,她自己一个人住在离谷仓不远的一间屋子中,煮她自己的墨西哥食物。

不管怎么说,即使有佣人在旁边帮忙,母亲要做的事也很多,她要煮饭,烤面包,替孩子们洗澡、喂饭和照顾他们。可是,母亲从未因此而改变她文雅、温柔的谈吐和沉静、保守的个性。

信仰不曾一刻离开过母亲,无论大小事情,她只有一个答案、一个处方,那就是祷告。对于母亲,祷告是生活的一部分,与食物、空气同等重要。她不仅在星期天带着希尔顿他们上教堂与裴尔瑟神甫同做弥撒,平常的日子,每天早晚,她都把孩子们聚集在她身边,一起做家庭礼拜。

奇哥——希尔顿钟爱的马,自希尔顿会走路起,便是希尔顿的忠实玩伴。由于年纪太大了,在希尔顿9岁那年,奇哥离他而去。

希尔顿和母亲站在奇哥死去的畜栏外,希尔顿问母亲为什么奇哥不能再和自己玩了。母亲费尽口舌,也无法减轻希尔顿的悲恸。最后,她转动希尔顿的身子,指着远处的白色小教堂说:“康尼(希尔顿的昵称),去祷告吧,把你所有的困难交给神,他会给你满意的答案的。”

希尔顿一向信任母亲,所以他去了。起初,希尔顿是怀着锥心之痛祷告的。逐渐地,教堂的静谧气氛感染了希尔顿,希尔顿的心情因祷告而沉静下来。半小时后,希尔顿怀着感激、平静的心情走出教堂。

1907年,父亲如日中天的事业遭受到经济危机的打击。希尔顿上东部大学的愿望眼看就要破灭了。长大后,希尔顿自己也遇到了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初具雏形的事业一下子成了债务、屈辱、抵押的无底洞,人们从希尔顿的酒店窗口跳楼自尽。母亲仍然镇定自若,“有人跳楼,有人却上教堂。”她说,“祈祷,康尼,那会是你最好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