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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死亡塔的夕颜和伊夫曼,在太阳之城四处徘徊。不过,却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并没有发现“太阳之眼”的秘密,也没发现解救太阳一族的办法。想起在拉达西地宫中,流泪的太阳一族对自己的最后嘱托,夕颜感到无力和深深的愧疚。
哈特舍特谢普女王的手镯一次一次给自己指引,可是她却杳无音讯,还在沉睡着吗,也许只有她才能给自己答案吧。
“曼。”叫了几声,伊夫曼都没答应。从死亡塔出来,伊夫曼就显得心事重重。那最后的一层,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记得,刚进去,透过伊夫曼的身后,夕颜的目光曾停留在一个空木盒上。是之前就空着呢,还是伊夫曼进去后才空着呢。心绪不宁的夕颜隐隐有些不安,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伊夫曼说什么都没有,自己不应该怀疑他吧。经历了几番生死,自己又怎么可以怀疑他呢,他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自己带给他的呀。
夕颜甩甩脑袋,强迫自己消除了对伊夫曼的猜测。
“夕颜,我们回底比斯吧。”伊夫曼深重的说道。
“好。”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从他们离开底比斯王宫的那天,从小公主死的那天,夕颜就知道这一天总有一天会来临的。只是早晚而已,只是没想到,来的是那样快。
曾想和心爱的人一起在远离纷争终老的夕颜,面对着美丽的太阳之城,也有那样的渴望,她清楚那是奢望,所以她再也没有开口让伊夫曼留下。
还记得对伊夫曼的承诺,既然他要选择回底比斯拿回她失去的东西,夕颜就只能跟着他,帮助他,实现他的愿望。
美丽的太阳之城,别了。
对着太阳之城,夕颜留恋的说道。
出了太阳之城,夕颜挥动手镯,太阳之成立刻掩在一片白雾之中。
再次被封印的太阳之城,会从此在人间消失吗?
还是追随着手镯的指引,伊夫曼和夕颜成功走出了太阳之城,走出了沙漠,奇怪的是,从无人的沙漠走出后,眼前出现的竟然是底比斯的城门。
明明还有那么远的路程,可是却在眨眼间到了心中的目的地底比斯。
是真是还是梦幻?
连伊夫曼都有些茫然。
难道是夕颜手镯的力量,神奇的手镯,难道是神之手镯,阿鲁齐娜遗言中提到的神之手镯,就是夕颜手上的这个?能克制死亡之眼,取出太阳之眼的神之手镯?怎么会在夕颜手中?如果真的是神之手镯,那么夕颜和哈特舍特谢普女王又有着怎样的关联呢,另一只手镯又在何处呢?
伊夫曼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王子。”正发呆的伊夫曼被一个人拉到了暗处。
原来那人竟然是霍波加多的管家希伯。
“王子,可也等到你了。自从上次塔卡说在亚述救了王子以后,宰相就一直在底比斯等待王子的消息。可是两个多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宰相派了好多人去找你们,可是都不找不到。塔卡和那一百名勇士都失踪了。宰相担心王子,派我每天在城门口等王子,想不到,想不到真的等到王子了。”希伯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说到此,那苍老的脸上不由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听了希伯的话,夕颜和伊夫曼才敢确定自己确实是身处底比斯的。只不过,没想到在太阳之城的短短半天时间,已经过了2个多月了。那么,塔卡和其他的人怎么了样呢,难道都死了吗?
虽然没有说,但是夕颜和伊夫曼都知道,塔卡和那些人存活的希望不大。
“王子,我们还是回相府再说吧。虽然,特古王不怎么管理朝政,但是被人发现你回来了,总是不太好。”试干了眼边的泪水,希伯说道。
希伯的话提醒了伊夫曼,现在这里毕竟是特古的天下了。凡是小心点的好,将脸蒙上面纱,伊夫曼和夕颜随希伯秘密的入了宰相府。
宰相霍波加多一个人坐在大厅。自从和塔卡失去联系后,这两个月,霍波加多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生怕伊夫曼出了事。
每天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直到希伯带着伊夫曼和夕颜的到来。
伊夫曼拿下面纱的那刻,霍波加多震惊的要眩晕了。在漫长的两个月的焦急等待后,没想到真的见到了伊夫曼。
“王子,是你吗?”上前抱住伊夫曼,霍波加多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宰相。我回来了。”伊夫曼倒是显得异常的平静。
从小看着伊夫曼长大的,把伊夫曼当作王位继承人那样培养的霍波加多,对伊夫曼有种不同寻常的感情。虽然,特摩斯死前没有机会托孤于霍波加多,但是霍波加多却一直以让伊夫曼登上王位为目标而努力着。
伊夫曼不听劝告,毅然当众反对神祭,救下杀死特摩斯王的凶犯,从而让特古有机可乘,夺得王位。为此,霍波加多深深自责着。
万幸的是,特古并没有杀了伊夫曼,只是将他逐出埃及,而霍波加多也开始了漫长的寻找。
特古荒**无度,不理朝政,早失去了民心,只是有了大祭司阿普利斯的支持,朝中的人很是顾忌。
但是如今伊夫曼王子回来了,联合一帮支持王子的老臣,再加上自己这个宰相,是可以和特古及阿普利斯拼一下的。
“王子,特古残暴。先王辛苦开创的埃及盛世是不可以毁在他一个人手中的呀。老臣已经联系了朝中众臣,他们都是愿意支持王子登位的。”“是吗?”伊夫曼并没有多大反应,口气淡得让人捉摸不透。
有人支持他登上王位,难道他还不高兴吗?伊夫曼的心越来越难以捉摸。两个人看似很近,可是有时候又觉得心隔得很远。
夕颜有些迷惘。
“那我们和特古正面冲突,赢面有多大?”沉吟了半刻,伊夫曼缓缓道。
“这……”霍波加多一时语塞,说不出来。
是的,这赢面有多大,霍波加多也不好说。特古手里头有军队,有神殿的大祭司,还有王后的支持,要来一次王朝的变更,岂是这样容易的。或许会两败俱伤,或许他们险胜。但是这样的埃及,又怎能逃过虎视眈眈邻国的夹攻呢。一旦埃及形势突变,那么,觊觎埃及领土和财富的邻国救会一拥而上,把埃及给吞了吧。那么,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到底是救埃及还是害了埃及呢。
想到此,霍波加多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也没把握吧。”是的,霍波加多并无必胜的把握。
“我希望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就像特古当初那样对我。一切是那样容易。”“可是,王子当时是执意要救杀害先王的凶犯,才会这样容易的被特古占尽上风。如今……”一晃多日不见的伊夫曼王子,少了那份暴躁和冲动,多了份冷静和沉着。可是过分的沉着总让霍波加多感到有些阴沉,还有丝不安。
“宰相可能有所不知吧,我的弱点同样是特古的弱点。当初他利用这点成功的让我下台,那么今天我也以同样的方式来回报他。这才公平吧。”弱点?是指那个被处死的黑奴吗?伊夫曼不顾一切的要救的爱人,会和特古有什么关系呢?即使有关系,那个黑奴也早已当众被处死了呀?
看出霍波加多心中所惑,伊夫曼从容的走到夕颜面前,对她说道:“他也爱你,对吧,丝毫也不比我少。”一直在旁边着伊夫曼和霍波加多谈话的夕颜,看着伊夫曼慢慢向自己走来,那样轻柔的微笑着对自己说出了那一番话,夕颜觉得要眩晕了。
这一天,真正来到时,是这样残酷吗?
伊夫曼为了自己的大业,要利用自己来对付特古吗?
“曼,不要。好残忍……”夕颜试图阻止伊夫曼这种疯狂的想法。
“残忍?特古对我何尝不是呢?顷刻之间,让我什么都不是!到了米坦尼国,受尽了安赫王子的凌辱,这满身的鞭伤你忘了吗?被迫在亚述,浑身瘫软无力像个废人一样活着,这一切你也忘了吗?”“美琴的死,你也忘了吗?”“全都是拜特古所赐!”伊夫曼步步紧逼,让夕颜无力招架。
过往的片段零碎的在夕颜脑中不断变幻,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狂泻而出。
脑中乱成一团的夕颜,在招架不住伊夫曼的一番质问,哭着跑回了卧室。
和以往不同,伊夫曼第一次这样任由夕颜的离去。
“你会帮我的,我知道的。夕颜,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对着夕颜一路狂奔的背影,伊夫曼说道,目光绵长悠远。
一旁的霍波加多对这瞬间发生的事,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伊夫曼的话,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王子复位的事,又和这个同王子一起归来的女孩有什么关系呢。
“王子,她是?”霍波加多不由地奇怪起夕颜的身份来。
“她是那个我在神祭时救下的黑奴——夕颜。”“可是那个女奴不是被处死了吗,而且她……”“她现在一点也不黑,而且也很美丽,是吗?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特古并没有杀她,神祭上死的只是一个替身。”很苦涩的笑了一下,伊夫曼又道:“特古怎么会舍得杀她呢?正因为太爱了,所以才没有杀了我,只是将我们逐出埃及。想必,现在也很后悔吧。”伊夫曼说得很简单,霍波加多也听得糊里糊涂的,但是大概意思还是懂了。伊夫曼被逐出埃及时,听说是和一个女奴在一起的。只是当时,并不知道,那女奴竟是杀死特摩斯王的疑犯。而今,她竟和王子一起回来了。想到,特摩斯王惨死的那夜,女奴对于众人的逼问,没有一丝惊恐,眼中是死灰般的悲凉,让人震撼。那时,霍波加多就在猜想是什么样女子。
而今,看来她更像是个谜。突然在宫中出现,分别虏获了特古王子和伊夫曼王子的心。而伊夫曼更为了救他,轻易的失去了王位。她这次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又会给这个表面平静其实暗藏汹涌的埃及王朝带来怎样什么呢?霍波加多不禁担心起来了。
“王子,你要她……”“你找机会将她送入宫吧,算是我归国给特古的大礼吧。”“可是,王子不是很……”霍波加多是想说伊夫曼不是很爱夕颜吗,就是为了她丢了王位,如今却要将她送给特古。伊夫曼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呀。
“我是很爱她,到现在也是。正因为爱她,我才更要把王位夺回来。没有了权力,我就像个待宰的羔羊一样任人宰割,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更谈不上保护她了。没有了权力,我就像尘埃一样渺小。那种,无助的彷徨,绝望的沮丧,宰相,你能明白吗?”伊夫曼回味着失去权力所发生的种种一切,所受的屈辱浪潮般席卷了全身,让他的身,让他的心,痛苦万分。
“你以为我这样好受吗,不,我的心很痛,很痛。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让埃及四分五裂,那样的我得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伊夫曼的眼神虽是痛楚,但是霍波加多却看出了帝王的决绝。
王子,终于长大了。霍波加多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以前的伊夫曼,固执冲动还带着一丝孩子气,做什么事都按自己的意愿来做,从不考虑后果,也不会为大局着想。而如今的他,长大了。沉着冷静,心思甚密,设想周到,处处为大局着想,为埃及百姓,为埃及将来着想。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个优秀帝王的种种条件。
一直陪伴着伊夫曼,希望他能成为像他父亲一样出色的君主。虽然,曾经的他让霍波加多伤透了脑筋,但是,如今他的成长,也着实让霍波加多吃惊,吃惊过后又甚感安慰。
“王子,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霍波加多拍了拍伊夫曼的肩,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
伊夫曼不说话,锁着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夜终于降临了,蓝色的天空被夜晚的恬静所笼罩,取而代之的是发出动人光辉的金色月轮。
夕颜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底比斯这动人的月色,回味起以往的甜蜜。
“夕颜。”伊夫曼从背后环住夕颜,将头贴在夕颜颈间摩挲着。
“曼,为什么要这样,你连霍波加多都要防备吗,他可是一心为你呀!”夕颜绞着腰间的丝带,睁大了眼睛,转过身来,不解地问伊夫曼。
其实,在霍波加多面前,伊夫曼逼着夕颜要夕颜回到特古身边,夕颜哭着跑开,都只是一场戏。
霍波加多永远不会明白夕颜和伊夫曼两人的感情,即使伊夫曼利用她,她也是甘之如饴的。那种情况下,伊夫曼不说,只要能帮他,无论是什么,她都毫不犹豫。而曼也断然不会如此粗暴对待夕颜,更不会逼得夕颜泪洒当场,哭着离去。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恐怕要伊夫曼来解释了。
其实理由很简单,好处有二个。其一,主要是让霍波加多对伊夫曼有更多的信任感,相信他才是埃及最适合的王。以前,伊夫曼之所以那么轻易失去王位,是因为他太重感情,为了心爱的人失去了该有的冷静和理智,这是王者的大忌,也是霍波加多的心病,他担心同样的情形会再次出现,那么他所筹谋的一切又是一场空。而让霍波加多亲眼看到伊夫曼的果断、决绝,把儿女私情放在国家人民之后,让霍波加多彻底放下了心头大石,为伊夫曼的王位尽心尽力,不留余地的筹谋。其二,就是防患于未然了。虽然夕颜的面貌变了,但是不保证特古不会认出她,如果调查到了夕颜的身份,那么对于夕颜的动机特古肯定会怀疑。这次和伊夫曼的争吵,若是宰相府有特古的探子的话,那么特古肯定以为夕颜对于此事是心存怨恨的。
当伊夫曼把一切向夕颜坦白之后,若有所思的将眼眸张开,半垂着头,沉默一瞬间,一道算计的精光从他黑色瞳孔滑过,抬头时屹然清澄无害。
看着伊夫曼的心机变得很重,夕颜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一切都要处在算计中,真的好累。夕颜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
“怎么了?”伊夫曼发现夕颜的不妥。
“没什么。”夕颜摇摇头。
“夕颜。”伊夫曼抚上夕颜的脸,柔声道。
“干什么?”夕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伊夫曼轻笑了一下,看着夕颜那莫名其妙生气的脸,可爱极了。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这颗爱你的心永远不变,我对你始终如一。”伊夫曼握着夕颜的手,将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前,让她聆听自己那炽热的心跳。
他痴痴注视她,清澈的眼里那灼热的光芒在急速闪动,那冷酷外表下的真挚之心表露无疑。
“我知道。”夕颜靠在伊夫曼怀中,幸福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