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最后一段的地方改一改哦!)
封悦在两三个保镖的簇拥下走进来,六叔想要找人上去跟康庆报个信,也来不及,只好心虚地迎接而来,装作热情地来打招呼:“是什么风把二少吹来了?”
“刚路过,顺便过来看看而已,应该提前和六叔说一声更好,我莽撞了。 ”
“怎么会?我问过康哥二少是不是能赏光,他说你最近安排满档,调不出时间。 ”
“嗯,”封悦面带礼貌而浅淡的微笑,问他:“不打扰你们玩乐,康庆人呢?”
“康哥在楼上,我找人叫他下来吧!”
“不用,”封悦赶忙劝住他:“我自己上去找他就行,六叔忙吧!”
站在楼梯上的是阿战带的几个人,见封悦拾阶而上,虽然意外,也没有紧张,点头跟他问好,指了指康庆休息的包间。
“他自己?”
“对,”阿战坦白回答:“说是躺一会儿,待会儿好跟六叔他们打牌。 ”
封悦放了心,一个人走过去,象征性地敲敲门,也不等里面回答,就索性推门而入。
三个人同时楞住了。
乔伊从康庆的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 而康庆迅速而刻意地,在他和乔伊面前拉出一段距离。 封悦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是半点准备都没有,他的心悬在半空中。 身体里是寂静寂静地一片。 头脑在短暂的僵硬以后,他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抓住自己身体和心灵里的每一片,才不至于支离破碎。
他等不及康庆说什么,连忙从屋里退出来,关紧了门,但没有转身。 就这般面壁思过似的,僵了好半天。 直到估摸着身后的阿战他们肯定开始纳闷,要过来询问的时候,这才整理收拾了自己地情绪,转身走过去,平静地对阿战说:“你们先下楼等吧,康庆和我可能要分头回家。 ”
说完,先朝楼下走去。 阿战心里感到奇怪。 又不敢违背封悦的意思,赶忙把身边地人都遣走,自己也跟着到了楼下。 封悦没有搭理楼下的人,只跟送过来的六叔简单地道别,就整个人闪了。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而已,在场的人,都有些摸不清头脑。
阿战没有直接出门,心想还是回去问问康庆的意思。 可他刚走到楼梯转弯的地方,就看见康庆包间的门开了,里面走出来地竟然是乔伊。 他顿时吃惊不小,琢磨着,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呀?他明显是偷看了外面没有什么人,才偷偷走出来。 经过长而灰暗的走廊,转弯那里似乎还有别的包厢,正有隐约的歌声传过来。
随后康庆走了出来,阿战连忙后退了两步,才又走上去,装出刚上来,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问他:“康哥,车都准备好了,二少说你要回家。 ”
“知道了。 ”
康庆脸黑得要好像要杀人。 吓得阿战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赶忙跟在后面。 六叔早就看出不对,已经单独跟过来。 心里已经能估计出二少在楼上八成是撞见什么不该看的了。 这人清高得很,这种丢人的事,宁可自己吃亏,也不会让人看出来。 “妈地,不是乔伊那个贱货吧?”不禁暗骂,毕竟是他的场子,没有照顾周全,让康庆丢了脸,以后要想再找他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康庆的车行驶进灯火通明的大门,透过枝叶的空隙,能看见远处的大宅,在夜色里如同闪耀地城堡。 他的手掌,在焦躁情绪的趋势下,几乎下意识地反复摩擦,车子停在房门口,阿战给他开了门,他却楞楞地坐了两秒钟,这才躬身下了车。 夜深以后,虽然外面的灯纷纷亮着,屋子里除了客厅和走廊给他们留着照明,其他的房间都湮灭在黯淡里,就像康庆此刻的心,乌起码黑地一大片。
进了卧室,他一步一步地朝里探索,更衣室的灯还亮着,封悦刚刚穿的那套衣服,已经扔在洗衣篮里,这会儿难道在洗澡吗?他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卫生间里没什么动静。 换过衣服走到跟前儿,门关着,kao近地面那里,漏出细长一道灯光。
“封悦……”
康庆敲了敲门,还不等他继续说,门从里面拉开了,封悦脸上还带着没有干透的水痕,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很正常地说:“我好了,你用吧!”
其实俩人都清楚,若康庆只是为了用洗手间,家里有地是空闲地,但封悦这么说,也无非给他个台阶下而已。 康庆也是堵得很,不知如何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只好顺着他地话,走进去假装洗脸刷牙。
看着镜子里倒霉的脸,康庆心里塞满没有头绪杂草乱芜,想牵出个头绪,要人命一般地艰难。 他双手拄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懊恼地连自己想干什么都忘了。 卫生间的镜子后面,是个医药箱,这会儿门稍微lou了个缝儿,他忍不住拉开,里面药箱里的瓶子摆放的顺序变了,估计是封悦刚刚吃过药。
封悦有时候爱逞强,身体不舒服,偷偷吃药,问他就打马虎眼,搪塞过关。 因此,康庆会把他的药瓶位置都做特别详细和隐秘的标记,只要封悦动过,他就看得出来。 想起他前段时间在大庭广众的注目下都顶不住,整个人在电梯里昏倒,就知道今晚的事儿,对他刺激肯定不小。 康庆的感觉更别扭了,不知该骂六叔,骂乔伊,还是骂自己。
烦躁不安地洗脸刷牙,回到**的时候,封悦穿着浅蓝格子的棉布睡衣,正kao着床头看书,脸色冷淡,嘴唇都浅浅的,没颜色,也没温度。 康庆没辙,只好装孙子,上床凑了过去,好言好语跟他说:“他喝醉了,你别误会,行吧?”
“误会什么?”封悦头都没抬。
康庆见他如此淡漠,着急了:“我错了,跟你认错,行不行?我跟他没什么,他是张文卓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至于吗?”
“嗯,下回再拍些艳照,送去气张文卓吧,他看中的,你可不都是想上就上的?”
丢人旧事给人拎出来,康庆脸色窘迫,心里生气,又不能发作,怎的也是自己有错在先。
“看你,都这么多年了,非得拿这些事儿来噎人?我要是想抱小明星,早就抱了,还用等到今天?”
“没错,想抱谁抱不上?男的,女的,红的,黑的……想要哪一款,六叔那窑子里能没有?”
“行了啊!”康庆忍不住火大,情不自禁地抬高声音,又立即意识到自己不对,赶忙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你想我怎么着啊?认错都不行,真没发生什么,你要我怎么证明?”
封悦倒没有发火的迹象,他侧头看着康庆,脸孔在灯光的映衬里,灰灰的,像白发的颜色,冷淡而绝望。 嘴巴先是紧紧抿着,秀气的鼻翼在这个角度下,勉强维持着骄傲的轮廓。 即使在药物的控制下,他的呼吸也不是很匀称,仿佛他的心脏,每一下,都让疼得他触目惊心。
“康庆,你知道我不可能跟他们争风吃醋,但我也没必要容忍和退让。 ”
“封悦……”
这话让康庆揪心,他们之间同生共死,经历那么多,却无法翻越这最短小的沟坎,不管张文卓,还是乔伊,好像都能让他们失控和错乱。 他无法用语言表达内心的无奈,只能假装发嗲地凑过去,想抱抱他,各自顺台阶下算了,但封悦一躲,没让抱。 康庆这就扛上了,你不让我抱,我还非得抱住不可,他们这般你来我往,在**扭打半天,但封悦终究是抗住了,怎么说都是两个男的,若真不想,绝不会轻易得逞。 通常遇上这样的不快,封悦都会忍不住他的挑逗,最终妥协,但今晚明显跟以往不同,康庆忍不住,皱眉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封悦全身戒备,像是要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挣扎让他惊喘得急切起来,索性起身下床: “我去客房睡。 ”
康庆给撂在一旁,脸上挂不住,心里头也不高兴。 他不明白,是不是在一起呆的年头多了,都要玩这种睡客房的把戏?但他也没有拦着,相反,忍不住朝歪地儿想去了。 若是以往,也不是真没发生过的事,怎的今天就这么严重,闹到要分居?我跟乔伊怎么了?难不成还能比你和张文卓更见不得人吗?张文卓抢人抢到大屠杀,乔伊一个不黑不红的小明星,还能怎的?用得着你这么兴师动众地让我难堪?然而话不能说太满,康庆后来才知道,原来乔伊也不是白给的。
命运偶尔也算公平。
康庆在事业上开始大展宏图的时候,他才慢慢地意识到,在有些方面,他也在流失自己掌控的力量,这世界上没有哪个完美的人,能面面俱到,把什么都照顾周全。 而对这一点体会最深刻的,莫过于此刻的田凤宇,向来运筹帷幄的他,第一次体会到在事情全面崩溃前纠缠的岌岌可危,和入骨的,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