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御女官惊讶的看到,从书房慢慢走出来的大人,被一个红衣少年一把拉住,两个人僵持片刻,大人便会硬生生拉进了房内。
“大人,该睡了。”
那少年一边走还一边嚷嚷着,“下官等了好久!”很不满的模样。
奉御女官脚步踉跄,慌忙伸手撑住旁边的柱子。
房门被关上,那两人的身影消失面前。
奉御女官心跳不已。
伸出纤纤素手掩在心口。
本来想过去劝大人回房入睡,没想到却阴差阳错见这么一幕古怪场景。
大人匆忙抱一个人回府,她元也是听说了的。
想必就是这一身红衣似火的少年人了。
只是,为什么……当看那少年仰头望着大人之时,对上那双乌黑的眼睛,她会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砰,惨烈地跳做一团。
*********楚真命忍者带信离去之后,信步出了书房。
清冷的月光下,他微微叹息。
或者,是该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若要执意苦等,常此以往,未免会觉得自己委屈,而对那人,也生出奇怪的怨恨。
或者该找一种结束方式,来向那段轻狂年少的青春告别。
将那所有美好的一切全部封印起来,将自己的前半段人生同以后的人生一分为二,或者,应该如此。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他仰头,望着天上月,喃喃地念着。
胸口生出一种凄冷感觉,想要拔剑起舞,在这冷月之下。
正在感伤,却听到“噗嗤”一声笑,自身后传来。
楚真回头。
在廊下灯光照耀下,那人一身红衣,斜倚门口,笑吟吟的双眼,直直地看过来。
“大人真是好心情,如此深夜不寐,居然还在这里吟诗。”
她说,声音带一丝慵懒。
楚真心头一窒:“你怎地起身了,你有伤在身,还需好好地休息。”
“说我有伤,难道大人你没有吗?”她一挑眉,离开了门边上,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边。
不知为何,看她一举一动,慢慢靠近,他有种想要步步后退的冲动。
“我……”他嗫嚅。
“如此深夜……大人也该睡了,下官等了好久。”
她走到他身边,伸手擒住他手腕,不由分说,将他向着房门处拉。
楚真“喂”了一声,心中惊慌:她怎么竟然如此豪放胆大,难道说自己方才一时眼误,看差了什么,她其实是个男子,并非女孩儿?可是……这一闪念之间,人已经被拉进了房间,脚步迈进的一瞬间,她大袖一挥,眼前红袖招引而过,房门已经被关上。
“来啦来啦。”
她脚步不停,拉着他向着**走去。
“放手。”
他终于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
“不放。”
她更固执。
“乐颜!”他提高声音。
“大人有何吩咐?”她回身,手上用力将他一拉,又顺手在胸前轻轻一推。
楚真身不由己坐在床边上,满腹想要说的话随着那柔软小手的轻轻一按而烟消云散。
对了,我要说什么来着?他心底想。
眼前一阵影子晃动。
他惊觉,抬眼去看,才见她皓白的小手正在他眼前不停晃动,似乎是想召唤他回神。
“做什么?”他心底这才有些恼。
明明不过是个小他十几岁的孩子,竟然会弄的他堂堂军机大臣如此失仪。
几乎是带着怒气,他想也不想,伸出手握住了在他眼前不停晃动的那只小手。
很滑腻柔软的感觉。
他又是一愣。
想放手,却更是露了痕迹,不放手,这心底滋味……真真一言难尽。
唐乐颜望着眼前人不停变换的脸色,竟也奇迹般地静了下来。
站在他的面前,呆呆看着他有些不安的脸。
本来想睡的,可是想到一件事,又感觉门外脚步声轻微,心头一动,才出外找他。
以她的脾气,认定了的某种东西或者人,喜欢的,纳为己有,不能纳为己有的,就步步为营去争取。
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失手是在天渺峰。
至今想来还是平生奇耻大辱。
竟然将楚歌行当成了美人来调戏,最可耻是调戏不成反被调戏,是她唐乐颜毕生污点。
可是眼前这人不同。
一开始以为他毕竟是楚歌行的叔叔,大概不过是一路货色。
可是相处至今,走到现在,竟然发觉……唉,果然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叔侄之间,也有天差地别的差异啊。
相比较楚家那只妖孽——楚真,真是个诚实君子。
可惜的是,对于唐乐颜来讲,是不是诚实君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他——有没有兴趣。
很不幸的是,她发现,军机中堂,好像还是个蛮有趣的人。
他骄傲,冷清,自重,还非常好看,尤其是一笑之时,简直绝艳。
人道是他从来不笑,为何她屡屡得见。
而他身上有着成熟男人的稳重跟大权在握的威严,更有着少年男子的不谙情事跟举止生涩,他明明不擅武功却能在危急关头为她挺身而出,明明知道靠近有生命危险却冒险将她神智唤回,而她竟能被他唤回,种种成迷,叫她砰然为之心动。
于是,心底的小恶魔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