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宋家兄妹
P:抱歉,这几日非是不更新,实是电脑坏了,今日方才修好。
今夜又是明月夜,沈醉独坐于院中小亭内,赏月饮酒。
此时已是深夜,飞马城堡中之人大都已安睡。 连外面牧场中放养的马、牛、羊也都回圈安睡,有几只睡不安稳的发出嘶叫之声隐隐传来。 还有城中的一些犬吠之声与婴孩夜醒的啼哭声,除此外便是夜间活动的虫子所发出的此起彼伏的阵阵虫鸣之声。
忽然间院中人影一闪,白衣如雪的婠婠如幽灵般立在了亭外,如梦如幻的凄迷目光落在沈醉身上,俏脸神色静若止水。
绝美的容颜,优美的身型体态,绰约的风姿,配着裙下一对赤着的纤足,美得让人屏息,不似人间所有。 站在如水的明月光华下,像是只在黑夜月下出没的精灵。
沈醉眼中并无丝毫惊讶之色,像是早知绾绾会来一般,在她赤着的双足上盯了一会儿,移往她脸上,迎住她的目光,淡淡笑道:“你是不是来看我死了没有?”饮了端在手中的一杯酒,道:“那么现在,你可以拍手庆幸了!”
他乃百毒不侵之体,并未中祝玉妍附在六本《天魔策》书页上的毒,所以他本也不知书页上还另附有毒药。 却是早晨小青进房中收拾时,打扫那些碎成粉末飘洒在室中的纸粉时不慎吸入了一些粉末昏倒在地,他才知祝玉妍的阴险用心。 好在他金龙壶中有不少“阎王敌”薛慕华所制地解毒良丹。 再加他以内力帮助驱毒,小青方才无事。
绾绾轻声一叹,移步入亭,径坐了他旁边的石墩,拿起桌上酒壶为他斟酒,道:“沈郎莫怪,我也不知师尊在书页上涂了毒药。 好在你没事。 那日师尊知道你在我身上中了‘生死符’后,本要向你说明的。 谁知沈郎轻功高明。 一忽儿就飞上了天去不见踪影。 后来也要找你说明的,只是我们遍撒了人手这两日却都找你不到。 最后猜你会回飞马牧场,这才找了过来。 ”
“那书页上涂的不止毒药吧?”沈醉喝了杯中酒,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呀!”
待他将酒杯放回了桌上,绾绾又执壶为他斟酒,道:“师尊也是为防我圣门宝典外泄。 ”
沈醉没急着喝酒,瞧着她双眼。 道:“你却还敢来,不怕我再擒住你,要胁你师父再交换一次吗?”
绾绾笑道:“我上次失手遭擒,也是我心中对沈郎存了大意,没有及时使出兵刃。 这一回沈郎再想擒我,却未必有那么简单了。 况且若我一意要逃,沈郎轻功虽高明,却也未必就能追得上我!”
沈醉道:“那我以‘生死符’要胁。 让你去为我偷《天魔策》,你可答应吗?”
绾绾摇头道:“绾儿不能对不起师尊,恕难从命,死亦无悔。 ”
沈醉摇头笑道:“早知你是虚情假意,上次还说甘愿付出呢?跟我做戏很有趣吗?还请你莫要再向我证明你高深的演技了,我没兴趣陪你玩儿!”
绾绾狡黠一笑。 道:“我上次是说了甘愿为沈郎付出,却是没答应你去偷《天魔策》呢!”端起桌上地酒杯,也不计较是沈醉所用,轻啜了一口,叹道:“自古情义两难全,绾儿虽喜爱沈郎,却也不想有付师尊对我教养的恩义。 还请沈郎能够理解,好叫沈郎知道,绾儿对你确是一片真情!”
沈醉想起那晚情景,绾绾确实没有直接答应为他去偷《天魔策》。 暗叹了声小妖女狡猾。 却也并不在意。 反正他已全部记下了六本《天魔策》中地所有内容,有无书在手都一样。 不过绾绾对他的“真情”。 他还是半点都不会信。 不过绾绾一直坚持,抵死不改,他却也并无良法,有些无奈地道:“算了,你去吧!”
绾绾噘着嘴委屈道:“沈郎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沈醉起身道:“你既见了我没事,那就该放心回去了。 天色已不晚,我也要回房休息了。 ”说罢,转身便走。 走回滴水檐前,顿住脚步转过身,向着却随后跟来的绾绾问道:“你还有何事?”
绾绾娇柔笑道:“没事!”
沈醉略皱眉道:“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绾绾无限娇羞地低头低声道:“沈郎总是不信我对你的真心,绾儿想今夜便与沈郎同枕共眠,献上自己的清白之身,这样沈郎总肯信了吧!”她满脸羞红,显得一张俏脸更是娇艳欲滴,再加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儿,当真是诱人至极。
沈醉却不为所动,反大叹道:“小姐,你不要玩我了好不好!”
这样一个倾国倾城娇滴滴的大美人愿自荐枕席,说不心动那是假地。 只是他心动归心动,却也是心中警醒。 魔门有不少吸阴补阳、吸阳补阴之类的功法,而他记得书中绾绾有说过在与师妃暄决战前,必须保留纯阴之质,所以绾绾这样做实在有很大可能动机不纯。 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着了这小妖女的道儿,而且他也并无此心。 若是以前有如此机会,便是已娶了四位娇妻,他仗着有北冥神功这奇功在身,或也会冒险尝此艳遇。 但偏偏与四位娇妻分隔两个时空后,却觉如此做当真是万分对不起她们。
这心理可真说有些奇怪,但他却偏就是这番心理。 或许便是那句话吧,失去的才知珍惜、才觉更加珍贵。
绾绾低着头偷瞧他一眼,更是娇羞万分地道:“人家说的是真的,沈郎为何总是不信呢!”
沈醉道:“真也好。 假也罢,我都不需要你如此证明,请回吧!”
绾绾喜道:“那这么说,沈郎是信绾儿对你地真心了?”
“好,我信了,你请回吧!”沈醉有些后悔惹上了这个小妖女。 不过口头上说一句并不会如何,打发走她才是。
绾绾大喜。 便要上前一步来投入他怀抱。
沈醉却轻轻一闪身让过,不假辞色地道:“我信你是真心情意。 却并不代表咱们就可如此亲近。 你喜欢我是一回事,我喜欢不喜欢你却是另一回事。 你喜欢我我阻止不了,我不喜欢你你却也强求不得。 请回吧!”他摆手作“请”势送客。
绾绾收住势子,轻咬着红唇盯了他一会儿,收势笑道:“沈郎那几日不是常抱绾儿吗,今晚却又怎地矜持吝啬了?”
“今时不同往日。 ” 沈醉瞧了绾绾一阵儿,收回手道:“其实你这样缠着我。 无非是想要我为你解了‘生死符’。 我可以在这里明确表态,只要你可保证整个阴癸派包括你在内以后不来烦我,我便可替你解掉‘生死符’。 反正那六本《天魔策》已化作一堆纸粉,你们可不必担心会外传。 我拿到《天魔策》之后也只是粗略翻了一遍,不过并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所以以后也不会再打《天魔策》地主意。 ”
“我并非是怕你们阴癸派,而且以我的本领便是你师父亲自出手也奈何我不得。 我只是不想经常受到骚扰,影响我正常的生活与行事。 只要我为你解了‘生死符’。 我与你们阴癸派可说两不相欠,双方也并未受什么实际损失。 当然,如果你们阴癸派认为被我捉了你又以你要胁换得《天魔策》失了面子,非死要面子的话。 这番话就当我没说过,‘生死符’我也不会替你解。 这事你可回去与你师父商量,下个月你‘生死符’发作来找我要解药时。 给我答覆。 ”
他这番话倒是入情入理,说的也是实言,却只有一点并不尽实。 那便是《天魔策》他明明已细细翻阅,以过目不忘地超强记忆力丝毫不差地记入了脑中,却只说是粗略一翻。 这自然是他要祝玉妍以为书已毁,他又是粗略一翻,自是不知其中内容,可叫她放心。 如此,她才有可能看在《天魔策》未被他所得这点上答应他地条件。
说罢,不再理会绾绾。 转身往厅中走去。 刚到厅门口又听绾绾在后叫道:“且慢!”
“还有什么事?”沈醉稍顿了下,还是转身问道。
绾绾道:“沈郎可否将我地天魔双斩还我?”却是沈醉自从她身上搜走天魔双斩后便一直未还她。 那天魔双斩作为阴癸派镇派三宝之一,自是当要追回。
沈醉笑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已经丢了吗?”
绾绾气道:“那你到底丢哪儿了?”她上次问时,沈醉说是丢后院池塘里了。 结果事后,她阴癸派几名弟子在池塘里捞了个遍,最后又将池水舀干,淤泥清净,却仍是不见,显是沈醉骗她。
“嗯,这事留到下个月一起说吧!”沈醉说罢,往后一步退进厅中去,“啪”地一声关了房门。
绾绾轻咬玉牙,瞧了已关上的厅门一会儿,微“哼”一声,恨恨一跺脚,脚尖轻点飘然而去。
※ ※ ※
五日后早饭不久,沈醉正在院中亭内一边举杯小酌,一边想着脑中所记的《天魔策》逐词逐字苦思其意。 想得眉头大皱却仍是不解其意,让他大是头疼。
忽闻一人足音从院外急步而来,寻声望向院门处时,便见一牧场战士走进门口。 见他在亭内而坐,快步而来,到得亭外,拱手道:“沈公子,大管家请您到正厅去。 ”
“何事?”沈醉随口问道。 心中猜测,可能是关于竟陵的战事。
那牧场战士笑答道:“是江都的巫尊主派人前来,大管家请您到正厅去相见!”
“哦!”原来是扬州来人,沈醉却是猜左了,随着略笑了下。 又猜了回巫行云派来的是谁,便起身随那战士前往正厅。
到得正厅后。 便见商震正在厅中陪着三人说话。 这三人一男二女,沈醉却是只认识二女中地云玉真。 剩余两个年轻男女沈醉却是从未见过,不过看这两人所坐位置却是尚在云玉真上首,显然不是云玉真属下。
那男地长得潇洒英俊、风度翩翩,却丝亳没有文弱之态,脊直肩张,虽是文士打扮。 却予人深谙武功的感觉。 看面貌约在二十七、八年纪,只是两鬓却有些许星霜。 虽与商震正谈笑甚欢。 双目中却不经意间透出幽郁难解地神色。
那女子看上去则在二十出头年纪,乍看似乎不是长得太美,却是因她地轮廓予人有点阳刚的味道,可是皮肤雪白里透出健康地粉红色,气质高贵典雅,明眸皓齿,给人予非常独特地气质。 看她面貌。 与那男的却是有些相似之处,不难猜到他二人乃是兄妹。
见他进厅,厅中四人都站起身来。 让他注意到这一男一女身量都极高,尤其那女子不过比她兄长只略矮半个头,比旁边地云玉真则高出了半个头去,腿长腰细,身材凹凸有致,让他心中赞叹了句“真是标准的模特身材!”
“大管家!云帮主!”沈醉拱手向商震与云玉真见礼。 然后看着那对兄妹,向云玉真问道:“不知这二位如何称呼,烦请云帮主介绍!”
云玉真正要介绍,那男子已含笑拱手道:“在下宋师道,见过沈兄!”指向身旁女子道:“这是舍妹宋玉致!”宋玉致随他见礼,也道“见过沈兄!”
沈醉忙拱手还礼道:“原来是宋阀二公子与二小姐。 沈醉有礼了!”以他在看书时对这兄妹俩的印象,都是甚有好感,因此执礼甚恭。 却是心中奇怪,怎地“天刀”宋缺的爱子与爱女会跟云玉真一块儿来,难不成宋阀改支持巫行云了。
几人揖让一番,沈醉亦与厅中落座。 云玉真从怀中取出封信来,双手递给沈醉道:“沈公子,这是尊主给您的回信!”
沈醉接过,向四人抱歉一声,启信开看。 不过两页纸。 他一目十行。 每页略扫两眼便已看完。 信上内容已交待了宋师道与宋玉致来此的缘故。 却是他遣人送信回去,将如何把战马运回去地难题踢给巫行云。 巫行云召人商议后,最后结果决定请宋阀帮忙运马。
现今江湖上,声名最著者莫过于四姓门阀,但若论吃得开,则要数四姓中地宋家门阀。 宋族乃南方势力最大的士族,阀主“天刀”宋缺有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之称。
当年杨坚一统天下,建立大隋,因顾忌宋族的势力,对他们采取安抚政策,封宋缺为“镇南公”,而宋缺亦知南朝大势已去,诈作俯首称臣,以保家族。
到杨广即位,内乱外忧,朝政败坏,叛乱四起,宋阀才再次活跃起来。 天下乱势一现,宋缺便决定趁势而起,拥兵反隋,后在以智计闻名江湖的其弟“地剑”宋智劝服下知道隋朝气势仍盛,若过早举兵,必成首先被攻击的目标,故暂缓反隋,转而从事各式暴利买卖敛财。
其中最赚钱的一项,就是从沿海郡县,把私盐经长江运入内陆,谋取厚利。 宋家凭其在南方的人面势力,轻易打通所有关节,公然贩运海盐。
虽然现下杨广死后,天下势力更加纷乱,宋阀却亦借其雄厚的实力在长江上仍是畅通无阻。 沿江各势力,见到宋家地旗帜,都不敢冒犯免致树此强敌。 用宋阀地船来往回运战马,实是再理想不过。 当今天下,亦只有宋阀有此实力。 反正宋阀是从事各种暴力买卖,只要给足了钱,谈妥此事却也是并不困难。
巫行云正是遣人寻着了正在沿海一带装运私盐地宋师道谈此事,宋师道将此事以书信回禀家中。 由宋阀的二号人物“地剑”宋智亲往扬州,与巫行云谈妥此事。
最后决定,由宋师道承办此事,将这一趟私盐运往四川卸货后,返航时至飞马牧场拉回战马。 宋玉致本是随着宋智一齐往扬州地,后想跟来看看便也随着宋师道一齐来此,也引为宋师道的副手帮忙,兄妹两人齐心协力一齐办理此事。 云玉真自是巫行云所派,除了带齐购买战马所需地金银,到了后也引为沈醉的助手帮忙。
除此事外,巫行云信中还道加购三千匹战马,共五千匹战马回运。
沈醉收了信,向宋师道笑道:“我道宋兄与舍妹为何会到这里,却原来如此,有劳宋兄了!只是如今商场主不在,此事却是还得等她回来。 ”
宋师道点头道:“这事大管家方才便与我说了,说是商场主正带领牧场骑兵帮助竟陵抵抗杜伏威的江淮军攻城。 商场主以一女子之躯,非但将这偌大一个飞马牧场管理的井井有条,还能领军带兵征战沙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先是巫尊主,后是商场主,宋某近来连遇此等奇女子,实是幸甚,甚盼能早日得见商场主风范。 ”
宋玉致道:“玉致也很是敬佩这二位姐姐,亦想学她二人一般做番事业。 ”转过头去看向云玉真,笑道:“便是云帮主,小妹也很敬佩呢!”
宋师道看了宋玉致一眼,摇头微笑,眼中满是怜爱之色。 妹妹的心思如何,他这做哥哥的自然是清楚不过。 自知宋玉致并非是佩服云玉真为人,而是佩服她以一女子之躯能够撑起整个巨鲲帮。 他这妹妹自小好强,也常想以女子之力独撑起一片天空。 只是身在宋阀,这愿望却是难于实现。 尤其连婚姻都难以自主,想到妹妹婚事,不禁心中轻叹一声。 却旋又想到自己,想到傅君婥音容笑貌,心中感伤。
云玉真道:“宋小姐过誉了,玉真哪有什么值得佩服的地方!”
宋玉致道:“云帮主能以弱女子之躯,撑起整个巨鲲帮,只这一点便值得人钦佩!”心中则续道:“虽然手段令人有些不齿,但你能撑下来便已是你的本事了。 身为女子,便是再有本事,有时也是不得不屈服呢!”
云玉真还未接言,商震已截了话头过去,道:“有我牧场的一万骑兵帮忙,江淮军近来攻城已是连连失利,场主昨日飞鸽传信,说道江淮军连攻多日不下,已是军心士气低落。 又听得消息,说是巫尊主带兵攻打丹阳,杜伏威后院失火,料来不日当退,场主亦会在这三五日内便会带兵而回。 请宋公子、宋小姐还有云帮主不必着急,安心在牧场静候几日便是。 ”
宋师道、宋玉致、云玉真三人显是知道巫行云带兵攻打丹阳之事,脸上并无任何意外的神色。
沈醉却尚是不知,看着宋师道正在猜想他与商秀珣会不会因此提前发展,听得商震此言方才回过神来不去瞎猜想。
五人在厅中闲聊一阵儿,到得午饭点时,商震便命人去备宴。 一番宾主尽欢地午宴后,宋师道、宋玉致与云玉真三人便随着商震派地人去往他早已命人为各人安排好的住处休息。 沈醉也径回了他所居庭院去。
(很是搞不懂宋缺究竟有几个儿子,开头说是四子二女,宋师道是幼子,可到后来洛阳那段寇仲等人又称其为二公子。 而宋师道却称宋玉致为三妹,按说宋玉致排最末地老六,无论男女齐论还是单论女,都轮不到叫三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