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吃晚饭时,宾雪松发布最新消息:“今天上午,航天员从北京飞来了。”
莫宇高娃问来了几个人,宾雪松说来了三个。莫宇高娃心想航天员一定十分了不起,问儿女们见没见过航天员。苏壁月、韦保家和韩薇笑说没见过,唯有宾戈明说见了。那是9月17日的事,14个航天员全来了,进飞船舱内参加了真人的通电测试检查,然后做了紧急撤离演练。当时宾戈明就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
莫宇高娃转而问丈夫见没见过。宾雪松说:“我见过多次了,还专门和他们面对面进行过座谈。”
“航天员一定很厉害吧!”莫宇高娃想当然地猜测起来,“是不是像美国电影大片中那些超人似的,一个个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牛高马大?”
宾雪松哈哈大笑说:“错了。他们都不高,也不胖。”
莫宇高娃问:“不是说对他们要求很高吗?”
宾雪松说:“要求高但不是身高要高。航天员的身高要求就160至172厘米之间。”
“一米六就要了?”莫宇高娃呵呵一笑,“一米六还没有我高呢!”
苏壁月说:“船舱容积有限,如果挑选像姚明那样的人,塞都塞不进去。”
“是的。”宾雪松说,“身高不能太高,体重也不能过重,但其他要求确实很高。比如,必须有为航天事业勇敢献身的精神、临危不惧的精神、密切协同的精神。也就是说,你首先要不怕死。”
莫宇高娃说:“这个好理解。怕苦怕死的人肯定当不了航天员。照我的看法呀,也要长得英俊,丑八怪不能选。”
宾雪松说:“那当然有要求啦!面试要求五官端正,语言流利,会说普通话,不抽烟,没酒瘾,最好不放屁。”
此话一出,引起全家人笑得喷饭。苏壁月一口饭噗地喷出来,洒满整桌,然后伏在桌子上抬不起头来。宾戈明笑得把饭喷洒到了韩薇笑的衣服上。韩薇笑笑得更夸张,直接把一口汤喷射到宾戈明脸上,然后两人抱在一起仰天狂笑不止。比较克制的韦保家也笑得忍不住侧过身来把饭菜喷到地上。莫宇高娃张嘴大笑后差点被噎住了,她左手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右手不停地捶打着旁边的宾雪松。就连最小的甲佳,也放开童音大声笑起来,一下子把吃的一口饭喷到了她爸爸的身上。
“连放屁都有要求,也太夸张了吧!”
宾雪松待大家笑过后,一本正经地说:“你想嘛,航天员在飞船上,就那么大点地方,你一天到晚放臭屁,别人怎么待?”
话音刚落,韦保家咚地放了一个响屁。
“我爸放屁了!”韦甲佳拍着小手,然后用手指从他爸数起,说起了童谣,“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放屁就是他。”最后手指又是指到了他爸爸。
大家又被甲佳逗得前俯后仰地笑个不停。
宾雪松继续说:“说正经的。航天员都是从空军飞行员中挑选的,报名条件有三条:大学本科学历,战斗机飞行员,飞行1000小时以上。经三条一卡,整个空军符合报名条件的只有1560名。经过初选选出800名,又从中筛选出600名进行体检,体检后确定60名到北京进行住院临床复查和特殊功能检查,最后符合要求的仅仅剩下20人。对20人的祖宗三代进行家族病史追踪检查后,最终合格的才12名。连同头一年专门送到俄罗斯加加林航天员培训中心经过一年训练回来的两名教练员,一共就14人。”
莫宇高娃啧啧地赞叹:“那么严格啊!”
宾雪松说:“挑选严,训练更严,要对航天员进行‘魔鬼式训练’。专业训练中,要学习天文学、天体力学、空气动力学、航天医学、心理学、外语,还要学习载人航天七大系统的有关知识,涉及30多门课程,相当于读了一次大学。另外,还要进行常人难于想象和承受的超重耐力训练、低压缺氧训练、前庭功能训练、失重飞行训练、野外生存训练、特殊条件下的体能和心理素质训练。”宾雪松说到这,看到家里人似懂非懂地认真听他讲,空发奇想地发问,“你们会睡觉吧?”
还有谁不会睡觉的吗?问话一出,全家人又狂笑不止。
待全家人笑够了,宾雪松才慢条斯理地往下说:“看来你们都以为睡觉很容易喽!”
最敢和父亲顶嘴的苏壁月说:“这难道还是问题吗?”
宾雪松望着女儿说:“那你听好了,今天晚上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苏壁月说完,邀请韩薇笑、韦保家、宾戈明也参加。看到全家热情高涨,莫宇高娃也跃跃欲试,不就是睡觉吗?她要和儿女们站在同一条战壕向丈夫挑战。
“那就听好了。”宾雪松看到全家人的兴致很高,就卖起了关子,“今晚睡觉的时候,首先把枕头撤掉。”
苏壁月一听,嘟嚷说:“那多不舒服嘛。”
“都撤了吧?”宾雪松望了全家一圈,看见大家都点头了,接着下达口令,“把床板调整为负六度。”
“还得头朝下呀!”莫宇高娃质疑道,“这不是折腾人吗?”
“知道了。”宾戈明反应快,“飞船上没有床,睡觉时既可能是站着睡,也可能是倒着睡。”
“我要咬牙坚持。”韦保家把牙齿咬得格格响。
“虽然不舒服,都要坚持住哟!”韩薇笑给大家鼓劲。
“翻身要小心点,别掉下来。”莫宇高娃提醒大家。
过了一会儿,苏壁月说:“我们已经睡了一晚上,该起床了。真不舒服,难怪航天员不好当。”
宾雪松摇头说:“8小时不够。”
“还不让起来呀!”宾戈明问,“还要睡多久?”
宾雪松呵呵一笑:“你们猜。”
苏壁月说12小时。父亲说不够。莫宇高娃说18小时。丈夫说不够。韩薇笑说24小时,公公还是说不够。宾戈明说48小时。父亲仍然是两个字:不够。莫宇高娃说72小时,她想三天三夜总该让航天员下床了。谁知丈夫还是两个字:不够。韦保家说96小时,心想四天四夜总可以了吧,再长就睡晕了,他至今想起昏迷156天还心有余悸。岳父拖长声音说还不够。
“还不够!”苏壁月惊讶得张大嘴巴,“四天四夜还不够,总不能睡上一个礼拜吧。”
“睡120小时。”宾雪松最终给出了答案。
莫宇高娃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疑惑地问:“就这样头朝下睡五天五夜?”
“不可思议吧!”宾雪松接着说,“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呢?”
轻易不说话的韦保家说:“总不会不让起来吃饭吧!”
宾雪松一本正经地说:“保家猜对了。就是不让起来吃饭。”
“拉屎撒尿总该上卫生间吧!”苏壁月就是爱提一些怪问题。
“不行。拉屎撒尿都不能离开负六度的床。”
“太恐怖了吧!”韩薇笑问,“总不会让他们往裤里拉吧。”
“用尿不湿。”苏壁月经常给女儿使用尿不湿,她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我用过。”甲佳也参与进来。
“对,撒尿用尿不湿。”宾雪松点点头说。
“拉屎呢?还没有听说有屎不臭吧!”莫宇高娃也凑起了热闹。
全家人沉思了两分钟之久。最后苏壁月说:“想不出来。爸,到底怎么办?”
宾雪松嘿嘿一笑:“拉屎时还得将他们连人带床一起推到卫生间,拉开那张特制床下的小孔,你爱怎么拉就怎么拉。反正还是负六度。”
“这样训练也太残酷了。”莫宇高娃替航天员打抱不平。
此话一出,立即遭到了苏壁月的反驳:“这不是残忍,这是需要。航天员从起飞到返回,再残酷的情况都可能遇到。为了让他们能够应对自如,必须在地面经过多重恶劣环境的训练。”
宾戈明也附和说:“是的。要不怎么叫‘魔鬼式训练’呢!”
韩薇笑说:“航天员是中华民族中最顶尖的人物,所以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他们。爸,我能不能去采访他们?”
宾雪松摇摇头说:“不行。航天员每天的24小时都排得死死的,上天前不单独安排采访,最后有一次记者见面会,但也不是谁都能参加的,只让中央级的媒体记者参加,提问的记者也是经过精心挑选敲定的。”
莫宇高娃听了后连连说:“明白了。航天员的确是特殊材料制成的特殊人才。都毕业了吧?”
宾雪松说:“毕业了。7月3日,经航天员选评委员会考核,14名航天员全部具备独立执行任务的能力,获得三级航天员资格。也就是说,他们中的任何一名航天员,都可以上天执行任务。”
说着说着,宾雪松突然想起亲家来场的事,转身问韦保家他们到哪了。韦保家说到兰州了,明天下午一点到嘉峪关。此段时间进来卡得非常严,宾雪松已经预先打报告报批了。他想老人来一趟不容易,叫韦保家和苏壁月到保卫处办妥手续然后出去把老人接进来。
10月13日下午,莫宇高娃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等候着亲家韦贤良和覃为先的到来。下班后,宾雪松第一个回来,接着韩薇笑和宾戈明也前后脚到家。宾雪松、莫宇高娃、韩薇笑到门口迎接远方亲戚的到来。宾戈明拿着手机给苏壁月打电话,说已经过检查站,再过五分钟就到。
不一会,一辆奥迪车在门口戛然停下。宾戈明和韩薇笑上前打开后座车门,白发苍苍的韦贤良和覃为先从车上下来。宾雪松和莫宇高娃分别上前扶住两位老人。
“亲家,欢迎你!”
“欢迎爷爷,奶奶!”
韦贤良握住莫宇高娃的手,乐呵呵地说:“亲家母,你好!”说完又紧紧地拉住韩薇笑的手。
覃为先抚摸着孙女的头说:“甲佳比半年前又长高了。”
大家簇拥着老人,走进了宾雪松住的小楼。全家人热热闹闹吃完晚饭,又说了一阵子话,韦保家和苏壁月才带着父母到02区家中歇息。
第二天上午,韦贤良和覃为先专门去老单位发电厂转了一趟,感到又有变化。下午,覃为先帮忙收拾苏壁月的家,然后来给莫宇高娃帮忙。两位老人像亲姐妹似的,一边干活,一边唠嗑,虽然覃为先说的话莫宇高娃听起来费劲,但并没有妨碍她俩的交流。接着她们一起准备晚饭。
10月14日,下班号响了,除了宾戈明有工作不能回来外,苏壁月、韩薇笑、韦保家陆续到家,宾雪松最后一个走进家门。
韩薇笑一边帮公公脱衣服,一边问:“爸,你怎么回来了?原来不是说你不回来吃晚饭吗?”
今天晚上就要加注,他作为主管试验任务的领导,理所当然应该在现场指挥。当他到达加注现场时,弓司令表现出少有的人性化关怀,非要让他回家陪新娘和亲家吃饭不可。宾雪松一再推辞,但是弓司令决定的事是不允许别人变更的。宾雪松心想这次任务准备充分,加注设备几次打回流检查均一次成功,料想加注不会出什么问题,因此他就半推半就地回来了。
“弓司令把我赶回来的。”宾雪松笑了笑说:“另外,回来告诉你们一个特大消息:首飞航天员确定了。”
“谁?”
“杨利伟。”宾雪松说,“下午指挥部确定杨利伟为首飞航天员,翟志刚为第一候补,聂海胜为第二候补。”
吃饭时,全家人又继续议论起首飞航天员的事。莫宇高娃每次都爱打破沙锅问到底,她问宾雪松:“你不是说他们中任何一位都可以上天执行任务吗,怎么还弄得这样复杂呢?”
宾雪松说:“好中选优嘛。7月份考核后,根据成绩,选出5名航天员进行强化训练。后来又经过5次严格考核,9月底确定3人为首飞航天员梯队。”
莫宇高娃揶揄道:“不会走后门吧!”因为她在地方上看到太多的不正之风了。
宾雪松严肃地说:“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杨利伟5次考核中,每次都是第一名,除了一次得99.7分外,其余都是100分,在排除故障考核中,他动作准确,时间最快。我再给你们透露点秘密,他们搞了个小规模民意测验,杨利伟得票最多。翟志刚得票也不少,特别是女同志投翟志刚的票最多。”
韩薇笑问:“为什么?”
宾雪松回答:“翟志刚是三人中身高最高的,一米七二,长得帅,深受女同胞青徕。”
韩薇笑嘻嘻一笑:“我也投翟志刚一票。第一个上天,就应该选一个最能代表中华民族光辉形象的人。”
宾雪松说:“杨利伟也很俊,一米六八,五官端正,棱角分明,浓眉鹰鼻,沉着冷静,隽智多谋,有一股特殊的军人气质,像一只目光锐利、随时准备出击的雄鹰。”宾雪松用诗一般的语言把杨利伟介绍了一番。
莫宇高娃问:“为什么还要搞两个候补呢?”
宾雪松说:“假如首选航天员在发射前身体或心理出现突**况,得有人去替换呀,否则那么多人不就白忙乎了吗?”
莫宇高娃问:“会有这样的情况吗?”
宾雪松说:“难说。苏联第一个航天员加加林离开住所时,每分钟心跳70多次,上车时上升到80多次,到了发射场时90多次,进入飞船时100多次,发射前达到110多次。按照规定,要是航天员心跳超过140次,就得换人。你们想嘛,加加林是人类第一个上天的人,心情肯定很激动,而且可能就回不来了,能不紧张吗?”
覃为先笑着问儿子:“保家,要是你被选为首飞航天员,上天前你会怎么样?”
韦保家说:“很激动。说不定一晚都睡不好。”
宾雪松说:“要是这样的话,上天前检查身体肯定不合格,就等着换候补吧。”宾雪松望着宾戈明、韩薇笑、苏壁月,“要是你们呢?能保持平静心情吗?”
“不行。”几个人一起摇头说。
覃为先问:“杨利伟现在该吃完饭了。吃完饭他还做什么?”
宾雪松说:“睡觉,估计现在已经躺在**睡着了。”
韦贤良问:“这么早就睡,怎么能睡得着?”常人总是用常人的眼光看待航天员。
莫宇高娃问:“睡醒了还要做啥?”
宾雪松说:“进行最后的身体检查,接着进行一项特殊处理。”
莫宇高娃问:“还要特殊处理什么?”
宾雪松巡视着一家人,反问道:“这次杨利伟上天,要一直待在返回舱里一动不动飞行21圈。我问你们,这么长时间,他会碰到什么问题?”
苏壁月说头晕。韦保家说飞船有故障。莫宇高娃说要吃饭睡觉。宾雪松摇摇头说,这些都有预案,不难办到。
覃为先脱口而出:“拉屎撒尿。”
宾雪松笑着说:“亲家母说对了。”
大家一听,鼓起掌来。莫宇高娃一边鼓掌一边对覃为先说:“还是亲家母你聪明呀!”
听到大家夸奖,覃为先笑得豁牙的嘴合不拢。她边笑边说:“不是我聪明。那么长时间,不管是谁,都得拉屎撒尿。”
宾雪松接着提问:“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
大家顿时认真地思考起来,足足过了两分钟,也没人想出个办法来。莫宇高娃试探地说:“不会是用尿不湿吧?”
“就用尿不湿。”韩薇笑、苏壁月一致同意。
“是的。用尿不湿解决撒尿问题。”宾雪松又问,“拉屎呢?”
一家人你望我,我瞅你,最后都摇头。
宾雪松说:“想不出来吧。告诉你们吧,要给他灌肠清便。要是把人的粪便清除干净,可以24小时内不排大便。所以,体检合格后,杨利伟要进行灌肠清便,然后吃早餐。”
覃为先问:“会不会回不来?”
宾雪松没有即刻回答,挟了口菜放到嘴里,咀嚼后咽了下去,才严肃地说:“有可能。我和14名航天员座谈时,曾对他们说,航天员是十分危险的职业,国外航天员在飞行中出现过好几次重大事故。美国‘阿波罗13号’飞船在飞往月球时贮氧箱爆炸,差点回不来。苏联一次飞船返回时,降落伞没打开,1名航天员摔死;另一次返回时飞船漏气,回来后开舱一看,3名航天员也全死了。美国一架航天飞机起飞后不久爆炸起火,死了7名航天员;另一次航天飞机眼看就要到家了,结果爆炸解体,又死了7名航天员。”
覃为先问,“我们的航天员害怕吗?”
宾雪松说:“我问过14名航天员,他们说,从当飞行员那天起,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莫宇高娃问:“杨利伟什么时候出发?”
宾雪松说:“明天早上。中央领导为杨利伟壮行,基地要组织盛大的欢送会。”说完话锋一转,“说到欢送,还有一段小曲折。最初我们基地想按国际惯例送行。”
莫宇高娃望着丈夫好奇地问:“送行还有国际惯例?”
“有呀。”宾雪松简要将田政委带人做的方案给家人作了介绍,不组织群众欢送,指挥部的几位成员在发射场电梯旁列队,将航天员送上电梯,说声再见,就送走了。
莫宇高娃听完后,首先表示反对:“不好,不好。没点热闹气氛。中华民族第一人上天,怎么说都要高呼口号,敲锣打鼓,唱唱歌,热热闹闹把他们送走。”
宾雪松说:“在讨论送行方案时,戈副总指挥发表的意见就像你刚才说的。他说千年等一回,我们哪能静悄悄就把中国第一位飞天英雄打发走了呢?应该组织大型的欢送会。田政委说,我们查阅了大量资料,不管是前苏联还是现在的俄罗斯,或者是美国,人家航天员出征都十分简单,不搞什么仪式。美国航天局的头头从来不去送,有时是总设计师去送一下,有时是发射场领导,就两三个人,在航天员公寓送上车,招招手,就拜拜了。”
“不过瘾。”喜欢热闹的韩薇笑连连摇头说,“可能是外国人少,顾不过来。我们中国人有的是,组织一万人送行都不成问题。”
宾戈明一听她说得太离谱了,瞪了妻子一眼,说:“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韩薇笑问:“哪是为什么?”
宾雪松说:“你想嘛,要是航天员上天后生病怎么办?弄不好要紧急返回。所以航天员上天前要严格进行隔离,不能接触生人。要是让家属小孩来送行,妻子孩子上来抱住他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多影响情绪呀,还可能给他传染上什么病。像今年流行的非典型肺炎,让航天员感染上了,到天上怎么得了。因而航天员出征应该避免两点,一是感染疾病,二是情绪波动。正因为此,基地提的方案就是不搞群众欢送的大场面。”
韩薇笑问:“怎么后来又变了呢?”
“还不是因为那位戈副总!”宾雪松说,“他说我们的航天员身体和心理足够棒,不会轻易激动。总指挥卢部长足足思考了三分钟,最后定下决心:另做方案,怎么热闹怎么来。”
“太好了!”全家人终于松了口气,因为大家都盼望热热闹闹将航天员送上天。
宾雪松接着说:“戈副总又提出,我国有56个民族,应该有各民族代表参加。因为他就是满族。”
莫宇高娃哈哈大笑:“对,非常正确。他的话也代表我,我是蒙古族。”
韩薇笑嘻嘻地笑着说:“也代表我。我是朝鲜族。”
覃为先张开豁牙的嘴,呵呵地笑起来说:“我和韦贤良是壮族。”
“我们家是民族之家!”
莫宇高娃问:“这些少数民族到哪儿找?要不我们家的人都去,当一回代表得了。”
“对。我们都可以去当代表。”
“别异想天开了!”宾雪松哈哈一笑,“都是由我们文艺队的演员穿上民族服装扮演的。就蒙古族是真家伙,其他民族都是‘假冒伪劣产品’。”轻易不开玩笑的宾雪松竟然开起了玩笑。
听宾雪松一说,全家人又是一阵大笑。喷饭之后,莫宇高娃还是不死心,她问道:“我去送行,行吗?”
宾雪松说:“问天阁肯定进不去。你们可以到南环路,在那里也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