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情不自禁的做了个指向天际的动作，结果苏世自己反而对队友说着“庆啥的祝？”笑的拍着疯狂的刘锡的腰，“还有第二个球呢，留点**！”

观众为之惊叹，倒是①联队员除了刘锡蹦的老高，其他人只是微笑的松了松气，又马上提紧。

第2个球，等待第2个球。

半场休息结束后，③联依旧没能结束噩梦，反倒是①联的高压政策变本加厉，③联几乎只能靠大脚过顶球把球抛出自己的地盘。偶尔造出了机会，也都逃不出被刘锡扼杀的命运——刘锡至始至终都在紧绷着神经，那个失球，是意外，亦或是战术问题。

一层一层像过滤纸一样的防守，把机会一个一个的过滤掉。

对方率先换人，其实是出于无奈——三个人的体能都被一次次的反击拖垮。

而①联的体能也并不乐观；尤其苏世，他的防守任务很重：一切为了战术需要。此时，苏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李义连也想到了——让他来替苏世！

这个人就是鲁阳！

“鲁阳，你上！替我！”苏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鲁阳。

“鲁阳，你上！”李义连满怀信心和希望地看着鲁阳。

“可是，”鲁阳微微背过身去，“单挑是我输了……”

“不是的，你不过是输掉了首发，你还可以替补！”李义连连忙鼓励道，

“过来一下，你就这么做。”

一番耳语之后，李义连见鲁阳还一副没信心的样子，忽的提高声量念叨：

“马丁斯、托马森、努诺戈麦斯、因扎吉！”

一旁的常健忽的一下子明白了，一个快嘴道破天机。

“他们都当过替补，但他们往往能在替补上场的时候抓住机会进球。”

鲁阳瞬间被灌满汽油，一肚子的动力即将迸发而出。

“我明白了！好，我上！我一定会表现好给你们看的！”

鲁阳一路小跑而去，马力十足，换下了苏世。

“鲁阳，往往机会越少的时候，就是你发光的时候。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了解你，因为——我和你踢了三年球。但愿我没有看错人！”看着鲁阳远去的背影，义连种下了期待。

鲁阳接过苏世的枪，也接过了苏世在场上的作用。鲁阳不但继续加强前场紧逼的力度，他在①联进攻时还通过积极跑位起到了吸引对方防守注意力的作用。常健，甚至刘锡和晏翔都能大胆的不断远射。

但远射不是他们的长项。

他们另有目的。

果然。三个人一拿球，对方不敢怠慢，急忙出来“堵枪眼”。

这一瞬间，在常健和鲁阳之间，出现了一条通道。这条通道，通向鲁阳，通向球门，通向胜利。

通道稍纵即逝，但常健把握住了，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传，骗过了后卫，把球传向了通道另一侧。

③联的后卫们随后发现，他们的身后空虚了，然而晚了，在这片空虚里站着跑着的人，已经在拿球，冲向他们的球门。此人正是鲁阳！

五人制是没有越位一说的。

一个脚尖捅球射门！被扑出。但是……

鲁阳铁了心要进球，补射！

球进了！

刘锡冲了上去，义连冲了上去，常健紧跟了上去，苏世也奔向了庆祝的人们……

“争气，你为自己争了气！”义连紧抱住鲁阳，刘锡也是。

高二③联在一次次的被冲击和得分后，彻底崩溃。而常健的这一句大嗓门，告诉了人们——高一①联的士气在高涨，此消彼长，岂有不胜？

“上！继续打！”

鲁阳的一肚子汽油都在燃烧，他从未感到如此的兴奋，如此的有动力。对方漫不经心的带球成全了他的抢断。

有后卫补位上来了，球权眼看就要落在对手脚下，但鲁阳丝毫没有刹车的打算，继续猛冲——重新抢回球！

冲啊。鲁阳只剩下向前的念头，“旁边的后卫休想挡住我！”

顺势向前直冲，又摆脱掉一个对手，最终把所有人远远甩在了后面！

面对守门员，不玩技术，鲁阳用自己的方式——

大力射门！再也没有人能挡住……

“小阳！”

仿佛时光倒流了，恍如昨日，依旧是最后时刻，依旧是大力射门，依旧是进球，只是没有了掌声和呐喊。

4年前是一个善于把握机会的可爱孩子，2年后，是一个把握奇迹的翩翩少年，今天，奇迹再次被他抓住。

4年前，2001年，才没多大的刘锡竟会说出这么一句：“你将是个机会主义前锋。”

2年后，2003年，义连说：“你回事个机会主义前锋。”

4年后，鲁阳实现了他们的预言，是不是真的成为了一名优秀前锋，他不知道，但他至少在他最后一场在兴邦中学踢的比赛中把握了闪光的机会，他留下了两粒进球，总算为学校的人们做了写什么，他无憾，也无愧了。

终场哨声吹响了，欢呼留在了原地。看着身旁庆祝进球的刘锡和义连，鲁阳做出了一个决定，

“小锡，有话对你说，”……

4年前，最佳拍档是小溪小羊。

2年前，最佳拍档是阳与连。

今天以后，不复存在。小羊要去远方寻找新的世界了。

常健走了过去，迎上刘锡。

“你都知道了？”

看到刘锡的眼睛还是红的，常健不禁叹道：“可以想像，你刚刚哭了。”

时间回到10分钟前

——

“早知道，我打死也不跟你PlayerKill了！”刘锡一脸愧疚也早已泪满眼眶。

“我无所谓。我不是进了两个球吗？如果不是替补上场，也许我的表现不会那么好。”鲁阳笑了笑，又说道，“你知道，我从前几乎都是在最后时刻才会进球。”

然后是一些已经模糊得记不清的谈话内容，只记得泪水，只记得透过泪水，看到远处在飘动着的火烧云，记得它们是怎样变成燕子，变成鹰，再变成各种各样的东西。

“可你有没想过，要是一个人离开了，你很可能会永远看不到这个人了，像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人之间见不到一样？”刘锡深深地记得这句话，更深深的记得小阳的回答：

“人既然相遇，就难免要分开。你和那么多人相遇、生活在一起，你怎么能保证他们永远都在你身边，永远都是大团圆？有人陪着不寂寞是幸福，但往往很短暂，最终总是要面对失去这种幸福的

痛苦的。人虽然不能永远享有这种幸福快乐，但只有经历过大大小小的痛苦悲伤，人，才能够成长，不是吗？”

“分别以后，不要再随便哭哭啼啼了。你小时候是这样，但你现在长大了呀，要有男子汉气概。”

天边的火烧云还是那么美。

“他还说了什么？”常健小心地问。

“10月6号下午，他就要走了，在放学以后。他说，他希望不要有太多人去送他，真的。”

为什么要离开呢？没有人知道，鲁阳还是没有说。

“他还是没说，”常健摇了摇头，叹了声气，离开。难道背后真的有什么悲伤的故事……但愿不是。

“小锡，”

刘锡猛的抬起了头，仿佛鲁阳真的有在叫他，尽管鲁阳已经不在了。

“小锡，你不能在任其他任何人去介入、破坏甚至阻止你自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真的为学业牺牲了太多，我记得你以前有一次差点去体校……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去找夏日。他是……”

刘锡问：“你说什么？”

“他是副校长的儿子，学生会主席。他是公认的最了不得的真正意义上的学生领袖，他不会放过任何他所认为伤害学生的行为，哪怕这是，老师做出的。”

“夏日？！”

为什么连鲁阳也……

“这个人，非常厉害的人物。”常健就曾经这么说过！

“知道了吗，小锡？要相信自己，你在兴邦的未来是光辉的！”

时间飞快地把送别和道别的人送到了最后的时刻。

“谢谢你们来送我，”鲁阳一身的行李放下来，转过身来，“你们送我到这就可以了，我很高兴，真的不要有太多人来送我，”又望向远处那条地平线，鲁阳要在大家眼里消失的地方，“我不想太伤感。”

义连，刘锡，鲁阳。

还有机会相会在一起吗？

义连在不停的和鲁阳说话，说要写信，要不网上碰面也可以，说道了广州一定要报情况，常健也忍不住要讲几句给鲁阳听，刘锡嘴笨，真的不知接上什么话。

对呀，QQ号码。三个人忙和着，给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小锡，你的呢？”

什么QQ。刘锡几乎都不上网了。可他还是写下了那组8位数，申请得很早，却没有几个朋友。

“你通常什么时候上网？”

刘锡怎么去回答，只得搪塞一个答案过去：

“如果运气好就能碰上的，我QQ朋友又少，一定和你聊。”

鲁阳轻轻点了点头。

“鲁阳，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去广州吗？是不是因为……”

义连表情诧异地看着常健，又看了看，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他还是用奇怪的变形表情掩埋下去，埋下去。

“广州不是很好吗？学习环境好，冲这点谁都上。”鲁阳只字不提竞争，可大家知道，也怕鲁阳扛不住。

那边竞争太残酷，血腥的残酷。

“不要为我担心。人只有经历过了离别，才能长大。”鲁阳发觉自己的一切快要失控，不舍得，舍不得，假装不了的放开、想开，一切几乎都准备好了，只等着鲁阳的一滴滴眼泪。

该死的公车还是来了。

再见！

要相信能再见！

紧握的受终于依次分开。

发动机的轰鸣声渐行渐远，刘锡的眼泪终于崩溃了，一声声冲进义连和常健的心房，让他们也不能幸免。

车里的在拼命摇手，车外的也拼命挥着手，好让对方看见，直到永远都看不见……

刚刚还大包小包的行李占据的空间，现在早已被空荡代替；才知道，有一个人走了，从这个小世界消失了。

“那么，鲁阳的位置，该由谁替？这么一来，队中就少了一个人了……”

“不，不打算，”义连抬起头，眨巴了一下红肿的眼睛，“我不会找人代替的，我们要相信的是，鲁阳他一直就在我们身边，永远是我们球队的一员，为我们打气加油……就这样。”

“就这样，嗯。”

常健万分感慨地仰望天空——接下来，我们改怎么面对离去一个人的世界呢？

3天以后，最后一场小组赛。

时间啊，我到底应该希望你走快点，还是走满一点？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由脱身篮球场。林风岚疯似的奔向足球场。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观战欲望，换做从前，林风岚是连比赛结果都不闻不问，更不愿意因为看球而晚回家。

可当得知高一③联出局的命运几乎既定，希望渺茫，他却感到心疼了。如果是三年前的他，也许就能入选高一③联了，不是因为球技，是因为热情，三年后的他心中的那颗足球早已破旧不堪，拒绝转动。可是现在他感到他应该做些什么了，心中的那颗足球冥冥之中好像已经开始了逆时针的转动，“当做是为曾经的我再去看一次吧，”如果球队真的被淘汰，而自己却没有去看哪怕一场自己联队的比赛，风岚真的怕自己会后悔。

高一③联今天的对手——高二②联，几乎是唯一一支有希望输给高一③联的球队了，因为同组的还有两支高三联，一支卫冕冠军——教职工队。他们的实力都太强了。

风岚赶到的时候，感到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之火立即被泼了冷水——自己的队员无精打采，几脚出球乏善可陈，而身边喊出震耳欲聋的只有高二人的拉拉队——连高一③联自己的观众都不再抱希望。

林风岚是在一次次的感官惊秫和懊恼情绪下观看比赛的。

比赛的画面、表现已经入不了法眼，风岚只感到心头一次次的惊秫和懊恼。高一③联的机会被他们自己一次次浪费掉，自己的门前也总是险象环生。

终于，失球到来了。风岚看到那一刹那，队长石智勇是多么勇敢去封堵，却又多么的狼狈不堪，而门将更是根本不去做任何阻止球入网的动作。

风岚看到门将那双写满恐惧和软弱的双眼，心中早已怒火蔓延：一个门将，连来球都不敢扑，他还好意思站在球门前面！

痛苦还在继续，一个痛苦，两个痛苦……风岚一次又一次的看到那双眼睛，还是恐惧，没有自信和勇气，而门将对球的反应，几乎算得上是逃避了。

此时一声哨响，犯规。当石智勇被亮出第二张黄牌时，人群中一片倒喝彩声。看之石智勇被罚下后远离的身影，风岚想起那天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真的不能怪

他，他尽力了。只是因为有我这样对足球没有热情的人太多了。”林风岚对自己说。

在耗尽了风岚身上一切可以用来高兴激动的能量以后，比赛见好就收了。好像是0：5，反正，是输了，出局了。

看似观球不语真君子的风岚，心中早已澎湃汹涌，无法平静。

风岚不想走了，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去，让石板撑住自己。明明说好“退役”了，为什么还……林风岚，这个名字，还有这个人，似乎还有回去的需要，似乎曾经抛弃他的在呼唤他，似乎他真的需要再次把守门员手套戴起。可是——现在的风岚他是，是——班级篮球队队长，校队副队长！

篮球给了风岚第二次生命，林风岚因为篮球第一次有了当主力的喜悦，拥有了队长袖标，拥有了名威，拥有了男女粉丝，拥有了比赛……既然走到这一步，只有继续走下去，对篮球的责任只有继续，而根本没有一刀两断的可能，傻瓜也知道。

放弃拥有的一切，“林风岚，你没有那种魄力！”

你没有……

对于刘锡那帮人来说，每一个轮到他们比赛的日子，一整天都烦燥不安。的确，踢比赛，是他们学习以外最大的兴趣和盼头了，地位远远超过音乐课、体育课这些“副副科”的课。不过对于其它球队，三个人是漠不关心的，只是刘锡偶尔无聊研究下本组的出线形势时去问问同组其他球队的战况结果。碰哪支打哪支，管啥那么多，常健苏世和大半个刘锡的大脑都是这么想的。

三个人往常一样的迟钝和乐观。上午第三节课后，上完厕所后，苏世这才想起，“啊——我们这是最后一场小组赛了吧？

常健：“你才知道啊？”

不过这一提醒，常健刘锡才想起分析自己队的情况……终于烦燥起来。常健忙去问同组球队的结果，刘锡坐等结果来分析出线形势，苏世则干着急。

“高二①联1：1高一②联，高二③联2：0高一②联。”

“太好了！”

苏世：“什么太好了？”

刘锡：“你看看这张表。”

常健接过去，苏世几乎把脸贴了过去。

积分下轮对阵

E高三①联6A：CB：E

D高二③联6

A高一①联4

C高二①联4

B高一②联2

（笔者注：球队胜一场得三分，平一场得一分，输球不得分）

“你看，算上前两轮高三①联3：0高二①联那场，积分就是这样。”

“BE那场无关出线，因为B已经出局，威胁E出线的DC不可能同时取胜，D这轮没有比赛。只要我们A干掉C，取三分，就能超过DC，小组出线，如果E输球，我们甚至可以以小组第一的身份出线！”

“哇！”两人都惊呆了。混乱的形势帮了高一①联，不然一胜一平一负的战绩，真的希望很小。

三个人又开始紧张起来，“因为这一场比赛，非赢不可！”

“烦！不想再坐这鸟笼了，出去透气否？”常健嚷嚷道。

“可是上课了——”刘锡用眼神打住常健，正好这时：

铃声响了……“怎么这么巧……”

“你是高一①联的队长是吧？”当值主裁跑过来，问道。

“我是。”

“你们队有一个人转校了对吧？在这个名单里你找一下，把他的名字划掉吧。然后在这边写上顶替他的队友的名字。”

“不用了。”

“为什么？”

“我们不打算找人顶替他的位置。全队十个人，对五人制来说，足够了。”

李义连站在场边，看着队员们，仿佛看到了他们身上雪藏着的惊人能量。鲁阳离开，又没有人顶替入队，这样每个人的上场机会都会增加，相应的每个人的责任就更大了，这都会促使每个人都更加努力，激发他们自己的最大潜能。

后卫——卫安邦，还有同班同学陆钢，甚至门将吴仁永，义连对他们都无一例外的怀着希望。作为队长，不仅要感谢他们为全队做出的牺牲，还要负起责任，让所有人，哪怕是没有机会上场的替补，都得以激发他们的最大的能量，推动球队向前迈进。

李义连早已打好了算盘。

“小锡，小锡！”

“搞啥鬼啊，苏世先生。”

顺着苏世的指头看过去，刘锡心头一跳：怎么叶琴也来了。又看了下，心头又一跳：身旁那个，美女！

唉，人家来过一次了呀！只怪上一次比赛，刘锡他们精神高度集中到比赛上，哪管什么美女啊。

不过心跳归心跳，还得回到上一场比赛的状态里。可是苏世硬拉他过去，没法，只好去当木头，看苏世和两位小美女狂侃。

“哇，我们的蓝心芸大师想来当足球宝贝，哇太抢眼了，待会儿帮我分一下对方后卫的神，ok？”

“扁你啊，”心芸做了个欲打的动作，苏世忙闪。

“喂，上一次和高三那场怎么不来看？”

“拜托，你们眼看就要输了，我要出现，搞不好你把霉运都算我头上了，说我红颜祸水什么的。”

“我可是怜香惜玉的，我怎会这么说？”

听了几句，果然——从苏世的表现看，他还是很紧张的。不过他居然选择和女孩子侃大山的方式来放松……服！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谢谢你们能来捧场加油。”

刘锡终于找到机会，顺着来一句，“对，真的谢谢你们！”

“要谢啊，”心芸一个臂弯半搂住叶琴，“谢琴琴吧，是她决定要来的。”

“没有什么啦，”叶琴答道，“举手之劳。倒是我真的希望能够有全面发展的人才出线，像素质教育承诺的那样。”

叶琴刚刚说完安静恬美的一句，突然话锋一转，“可你们要小心，踢球固然要继续，可不能让班主任逮着你们的尾巴，一定要小心学习成绩才可以。”

……

尖子班就是这样的，没办法。在场的苏刘不得不承认，叶琴说的对，都低下了头。

“喂比赛开始了，晏翔苏世刘锡你们过来。”

“苏世，你可放松好了？”刘锡小心地问。

“怕什么！有可爱的心芸在那里帮我们分对方的神呢！”

刘锡笑了，紧张一下子又削减掉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