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秀英是最佳的导游,对庐州的名胜了如指掌,更是游玩的好伴侣,大方亲呢女性风情撩人情思,处处表现出大户人家千金的气质。有这种美丽、大方、有权势的千金做导游,愉快方便是意料中事。
禹秋田像挖到了一座金矿,尽量显露他京都贵家子弟的风采。
郎秀英带他到一度宏大的巨宅,会见了手帕交姐妹郑云英。
郑家的主人郑定远,与郎秀英的老爹即世贤,同是庐州的豪绅,两家交情深厚,通家往来号称府城二大家,子女们往来更是密切。
郑老太爷似乎也不怎么管子女的事,接见禹秋田颇为热诚,之后便有事外出应酬,由爱女伴同闺友,出城乘了自备的小船畅游逍遥津。
小船乘坐了五六个人,其中有郎姑娘的二哥郎德馨。这位郎家的宁馨儿,年已廿五六,已有了一妻一妄,仍在府城花天酒地,正是纨绔子弟的代表人物,平常带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做保镖,招朋引类几近无恶不作,豪少作风使他拥有不少猪朋狗友做死党。
一上船,郎德馨便缠定了禹秋田。这位豪少读了几年书,每次考试均名列孙山后,从此不再念书,挽弓走马居然小有成就,由于人生得雄壮,在豪少之间打架,只赢不输,所以颇以膂力保人自豪。
小船上阴盛阳衰,小姐们各带了份女,只有两位男士坐在船头,显然郎二公子有意缠住禹秋田,保持距离阻止他们走得太近。
“秋兄在京都就读,但不知京都国子监的骑射功课,程度如何?”郎二公子对本地的风景毫无兴趣,土生土长看多了便不以为景啦!向禹秋田打听京都事:“听说射的仍然保持三百步,是真是假?”
“的确有三百步的垛靶。”禹秋田说:“但其直径足有一丈,好笑吧?”
当然,那并不可笑,比本朝中叶以前的垛靶,大了好几倍,能射中的生员就没有几个。
郎德馨并不认为可笑,只记住三百步的垛靶,大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南都的学舍根本没设有三百步的垛靶,认为北方人比成都的人骑射高明。
“那么,秋兄的弓马一定很不错。”
“普普通通啦!”禹秋田表现得相当谦虚,但他已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
“秋兄的手,不像是能挽三石弓的手。”
“是吗?”禹秋田不再谦虚,伸出大手握了几次,表示手强而有力。
郎德馨一把扣住了他的手,十指一收各自扣得牢牢地,立既发力,要将对方的指骨压裂,同时往自己的身夯扳。
禹秋田装得相当吃力,几经拉锯,最后完全稳下阵脚,甚至逐渐将对方的手扳得徐徐外倾。
郎德馨片刻便挣得脸红脖子粗,气息重浊,幸而能支撑住手臂不倒,以后便成了短期的小拉锯,双方都无法把对方的手扳倒。
坐在船尾的两女,一直留意禹秋田两人的举动,看清较劲的情景,势均力敌显然难分胜负。
“二公子,你何必欺负你妹妹的朋友?”郑云英替郎德馨解围,已看出支撑不了多久:
“好像你找到了好帮手,秋公子一定可以帮你对付南关吴家那些泼皮。”
“二哥,不许你把秋公子扯进你那些酒肉朋友堆里。”郎秀英郑重地说:“他是我的朋友,知道吗?”
“你急什么?”郎德馨放手邪笑:“我还没试秋兄的武艺呢!臂力大没有多大用处,能抵挡三两人不算人才,要会武艺才能派用场。”
“郎兄,怎么一切事?”禹秋田问。
“我们城里的几家子弟,与南关吴家的人有利害冲突,各自招兵买马,是一场拖了两年的霸权之争。我们需要会武功臂力大的人手。秋兄,不要和小姐们胡缠,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
“你敢?”郎秀英当然不愿意:“你少管我朋友的事,别带他去替你们帮腔助势,出了事我唯你是问。五岳,不要理他。”
“哈哈哈……”郎德馨大笑:“秋兄,我交你这位朋友,我会让你在本城受到礼遇与欢迎,保证宾至如何。咱们男人有男人的去处,不要让舍妹几个黄毛丫头缠住你。明天,我到客店找你,这就说定啦!”
笑,并不表示真正快乐。郎德馨的笑声,让有心人听得心中发毛,那不是表示快乐的笑声,而是一种饱含威胁,具有深意的表示。
禹秋田的脸上,也流露出笑意,这种笑意也另有含义,真正的含义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
“你休想。”郎秀英毫不尊重乃兄的权威,向郑云英低声说:“把逸园借给我,谢啦!”
“我陪你,也免得有人说闲话呀!”郑云英妖媚的瞥了禹秋田一眼,也许该称是暗送秋波,勾引男人的眼波确是动人:“你二哥是有心罗致人才,其实对你也有利,何必扫他的兴?至少可以让你二哥出面,把他公然往家里请呀!”
“不行,家父不许带外人居留,二哥只会把他往那些脏地方安顿,我可不上二哥的当。”
郎家不留外容,在本城众所周知,另有位于对街的馆舍,招待亲朋好友。两个儿子也在邻街各有朋友聚会的宅院,招朋引类经常举行宴会,甚至召乐伎粉头尽声色之乐,街坊邻居为之侧目。
当晚,郎二小姐在鸿宾酒楼宴客,主客是禹秋田,陪客是郑云英和几位所谓手帕交姐妹。
府城人士,都知道这些豪绅们的底细,大闺女设宴招待男宾,见怪不怪视同理所当然。
回到客店,已经是三更将近。禹秋田本来有了六七分酒意,有酒意才能放浪形骸,在众香国中周旋,能保持不醉,已经难能可贵了。
由郎家的两名健仆半拥半扶送回客店,交给书童秋明之后,便回去复命不再逗留。
上房分内外问,书童秋明助他漱毕,回到内间,他脸上己看不到醉意。
“如何?”他接过秋明奉上的茶低声问。
“派人串通店伙骗我外出,共搜查了三次。”小秋明低声回答:“换行李的人全是行家,手法熟练无处不届。如果爷事先不说,我真不敢相信一个豪绅,会豢养有这种精明干练的行家。爷,必须小心。”
“我知道,小秋。”他冷冷一笑:“郎家房舍众多,机关密布戒备森严,不留外客,没有机会辨认恶贼的身份,只好改从这些狗屁男女身上打主意。早晚我会进去的,必须费些心机找出恶贼的藏匿处,我会小心应付的。哦!我们的人可有消息传来?”
“钟管事传来口信,全城郎家的大小宅院,皆不曾发现可疑人物进出,郎老狗的伪装豪绅十分成功,毫不引人注意,请爷要加倍小心防备意外。”秋明年纪虽小,却是精明的助手:“左邻客房的旅客很可疑,可能是郎家派来的眼线。”
“不,那是郑家的限线。”禹秋田肯定地说:“右街第七家,便是郑老爷的大宅,有闺女和我打交道,不放心而派人来监视的。放心,他们对我无害。”
“我会留心他们的。”
“我不在,你要特别小心。”他郑重叮咛:“一有风吹草动对你不利,必须断然处置远走高飞,不要怕误了我的事,我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进行,知道吗?”
“爷,小秋是很机警的。”小秋忘了自己是男装,不自觉婿然一笑,女性韵味十足。
“我担心你太过自信,小妖怪,你最好在机警之外,再加上一点谦虚,脚底多抹些油。”
“是的,爷。”小秋答的怪腔怪调。
“好了,好好安睡。”他声音提高,暗中打出有人监视的手势:“明天我还得应付郎二小姐呢!”
“是的,少爷。”小秋也提高声音,收拾茶具退出外间睡处,有条不紊整理睡具,安枕置衾从容不迫,每每皆表现出他处一个勤奋细心的小书童。
房有几座明窗,侧方的明窗上空,有个黑影用珍珠倒卷帘上乘轻功,悬挂在檐下,明窗的油绵纸戳破了一个小孔,由小孔向内窥伺。
郎秀英完全被禹秋田吸引,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安分的浪女,本城有身份人家的子弟,见了她有如避瘟疫。而那些花心大少与风流子弟,却以她为中心,热烈地追逐在她裙下。
这次,她总算见到令她芳心怦然的如意郎君了,找到了结交的好机,有计划的张开情网,捕捉这位一切皆让她神魂颠倒的俏郎君。
她知道,两位兄长不放心一个京都来的陌生人,尤其是她的二哥,正在策划计算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心中当然不愿意。
一早,她便派仆人把禹秋田请至东关外的逸园。
逸四是郑家的产业,但通常只供女眷使用,由郑家大小姐郑云英主管,园内有亭台花榭,春日繁花似锦,是宴游的好地方。
她不希望二哥占有她的如意郎君,更积极地防止她二哥带坏了禹秋田。男人们在一起,除了追逐酒色之外,便是舞枪弄捧,与其他街坊恶少争雄长,做不出什么好事。
其实,她一点也不明白她二哥的用意。
她和郑云英在小阁中,陪同禹秋田早膳。食物精致,有美女相陪,禹秋田毫不拘束,谈笑风生,态度温和有礼中,也流露出不算逾越的风流子弟狂态,说些不伤大雅胸挑情艳语,把两个艳娃逗得流露出冶荡风情,拉近了异性间的距离。
郑云英是东道主,陪他俩遍游园中佳景。逸园位于郊区,占地甚广,亭台楼阁都是独院式的建筑,是本地的有名花园之一,游一趟真需要老半天。
郑云英陪他俩到了荷风阁,便知趣的倍侍女走了。
荷池广约六七亩,满池荷菱含苞,没有摘荷的小舟,四周花树一片清丽。
阁建在池中心,有九曲桥连接陆地,近阁的一曲是吊桥式的,绞起桥板便断绝了往来。
郑云英藉故有事待理,把他俩留在阁中赏荷或者划舟。
游了老半天,姑娘们理该疲乏了。
郎秀英并没感到疲乏,但却装得像弱不禁风,大方地搭住他的臂弯,在阁中的栏上坐下,俏巧的摘下香罗帕,有韵致地轻拭粉颊的香汗,红馥馥的面庞没施脂粉,显得更为俏丽可人。
禹秋田轻挽住她的纤手,微笑着侧过脸注视着她,真有点不克自持,不仅是美丽的面庞令人心荡,因微汗而诱发的醉人体香更是诱人。
“你……你看什么?”她也被禹秋田神秘火热的绵绵目光,引起体内某一种神秘的波动,如娇似喧地白了禹秋田一眼,粉颊红晕上涌。
“丽质天生,国色天香。”禹秋田轻抚她的纤手,微笑令她心中一荡,手上传来的感觉,也让她意乱情迷:“秀英,我总算明白秀色可餐的意义了。”
“油嘴!”她浑身一热,装腔作势要抽回手。
禹秋田趁势一拉,瓦解了她的抽势,嗯了一声,她娇躯半转,乘势倒在禹秋田怀中,投怀送抱一切出乎自然。
强力的拥抱,她像是一交跌在云端里,闭上水汪汪的明眸,象征性的扭动火热的娇躯。
“秀……秀秀……”禹秋田也心中一荡,虎目中有异样的光芒,感觉出心跳加快了一倍,想控制也力不从心,手上一紧。
“嗯!五岳,你……你……”
“哦!我……”禹秋田猛然一怔,手上的力道一弛。
“你对我可……可是真心?”她偎在禹秋田怀中呢吨,粉颊偎在那壮实的、热烘烘的胸膛上。
“秀英,相信我。”禹秋田在她耳畔柔声低语,手在她身上温柔的轻抚。
“我总算遇上让我倾心的人了,那……那就是……你……”她如醉如痴,快要瘫痪在禹秋田怀中了。
“如果令尊不嫌弃,借我去拜见令尊,好吗?秀英,让令尊看看我是否配得上你……”
“我爹俗务太忙,过几天好不好?”
“哦!令尊家大业大,是不是回田庄去了?”
“我也不知道……嗯!你……你好坏……”禹秋田的手,触及他胴体**的地方,一般奇异的浪潮冲击着她,本能地娇喘吁吁,吐气如兰,像蛇一样在禹秋田怀中扭动,迷失在这阵野性的浪潮里。
男想女,隔重山,女想男,隔纸一张。禹秋田感到一阵迷乱,**的吻上了她灼热的樱唇。
四野无人,偌大的逸园静悄悄,良辰美景孤男寡女,万无禁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发乱钗横,罗糯半解,羊脂白玉似的酥胸,足以升起熊熊情欲之火。
禹秋田已不克自持,本来就有意撩起这荡女的情欲之火,绵绵的亲吻,从颈下延至醉人的酥胸。
罗襦轻解,她快要成了不设防之城。
九曲桥的中段,传来一声轻咳。
她极不情愿地急急掩上衣襟,急急掩住了**的酥胸玉乳。
“云英……你……”她一面掩襟,一面坐正身躯急怒地娇叫。
“不是郑小姐。”禹秋田也急急坐正身躯低声说。
是一位俏丽绝世的少女,穿一袭翠绿色衣裙,刚发育成熟的胴体,绽放出醉人的青春气息,完美而不夸张的动人曲线动人情思。
她已是成熟的女人,与这位俏丽绝世的少女相较,不免差了那么一点分量。青春一去不再回,成熟的风韵当然也为她增添了另一种颜色,一个青春少女,缺乏的就是艳冶风情。
禹秋田从少女的羞红面庞,与明眸中流露的怒意,已经明白少女已经目击了所发生的情景,看到了两人的亲呢的恶行恶像。
“你是什么人?”郎秀英恼羞成怒,恨死了这不知趣的少女,破坏了她意乱情迷的享受,跳起来大发雌威,一面慌乱的整理凌乱的衣裙。
少女头上的三丫髻,已表明不同的身份。园中的侍女,都梳了双丫髻侍女专用发式。
“我来找这座花园的主人。”少女等两人整理妥衣裙,这才慢慢接近:“这鬼园楼阁甚多而且分散太广,人躲在这里,人手少真难搜得出来,所以我要找人间。”
郎秀英是逸园的常客,逸园的仆妇侍女她都认识,被撞破好事的恼羞并没冲昏了头,一眼便觉得眼生,因此喝问是什么人。
一听口气,她完全明白果然是陌生人。
她应该假装淑女装到底的,但她已嗅出危机,少女口气不对,不能再装不懂武功的淑女了。
“该死的小贱人,你撒野撒到私人内眷禁地来了,真不要脸。”她暴怒的向踏入阎门的少女冲去,脚下轻灵快捷:“你偷看这种事未免太早了些……呃……”
她真该从少女的口中听出危机,便不至于毫无成心暴怒地冲上揍少女的耳光了。
禹秋田虽然一度情不自禁陷入**内,郎秀英投怀送抱主动积极的**,与完美诱人的胴体,的确让他有点把持不住,虽则他是有备而来,也不由自主动了情欲。
但他是清醒的,**因外界的打扰而倏然消退,暂时被情欲迷失的灵智陡然恢复清明,已看出这位真的丽质天生、国色天香的少女,来意不善,不是寻常人物。一怔之下,反应慢了一刹那,无法及时照止郎秀英冲动,一把没抓住,郎秀英已在泼辣的挖苦咒骂声中,冲出举手冒失地一耳光掴出。
揍耳光自己最危险,手一动自己就首先空门大开,对方除非真的反应迟钝,或者身份低心中害怕,不然极易抓住空隙反击。
噗啪两声怪响,有人挨耳光和受到打击。
郎秀英出手非常的快,但少女更快,真有如电光石火,根本就不招架郎秀英掴出的纤掌,斜身切入,小纤掌首先在朗秀英仍然配红的左颊挥了一掌,再反手一掌劈在右耳门上,像是同时击出。
郎秀英即使是身手超绝的女英雌,在毫无防备之下,那禁受得起劈掌的耳门重击?呃了一声,扭身摔出丈外,扭动了几下蓦然昏职。
禹秋田吃了一惊,少女出手之快与热辣,赫然有精练名家的声势,劲道收放自如,小手挥动有如舞蹈。揍人的动作居然有美感,委实令他依然心动。
强烈的戒心刚兴起,少女已找上他了。
“你更可耻可恶!”少女声出入动,情影近面压到,似是一道闪光,纤掌光临他的左颊。
此时此地,唯一正确的行动是反击。但他不能反击,还不知对方的来意呢!
间不容发地向下一挫,先躲闪再说,知道少女出手的速度惊人,他掏出真才实学加快速度躲闪。
少女一掌落空,蓦然一惊,脸色一变,如影附形用上了惊人的身法与速度,连发三掌。
年轻气盛不服输,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大多数冲突,皆因这种不服输的心理反应所造成。少女一掌落空,被禹秋田空前快速的摆脱身法所惊,激发了不服输一定要比对方强的心理反应,不假思索的用上了绝学,毫不考虑后果,向朦胧难辨的闪动身影连发三掌,情急下重手求胜心理过切。
禹秋田虽知少女身怀绝技,但没料到少女会突下重手,双方案不相识,并无宿仇旧怨,敌意末明,按理不会立下重手施展绝技的。
他料错了,第一掌便被击中,猝不及防,心理上没有准备,一股狂飘似的暗劲一涌而至,暗劲的力道中心足有三寸圆径,远在丈外击中他的左肩肿骨。
他如受千斤巨锤狠撞,惊叫一声,身躯加快前冲,泰然大震中,撞毁一列大排窗,飞出阁外去了,随着飞扬崩散的木材,摔落布满荷叶花苞的荷池,压毁了一大片荷叶,水花一涌,直沉池底。
“咦!怎么这样巧?”少女到了破窗前,讶然自语,盯着仍在动荡的池水残荷发怔。
按她出掌的方位估计,禹秋田是左右不规矩地闪动的,如被击中只能前冲下仆,绝不可能被打飞。如果真的被打飞,那就表示禹秋田恰巧改变左右闪动的身法,改为向上纵跃。所以少女说怎么这样巧。
人被击中跌落池中,是无可置疑的事。
“快上来……”她焦急地向水中大叫。
人如果不识水性,怎能上来?不沉入池底才怪。她并无置陌生人于死的念头,投料到一时情急出了意外,后悔已来不及了,目下唯一的希望是禹秋田会水性,能及时爬上来。
这一列明窗其实是水阁的厢壁,崩塌了便面临池水,楼板距水面有六尺以上,满水时也有三尺左右不至于沉入水中。她站在破壁口空焦急,残荷形成的破洞仅有水池上升,不见水动,跌落的人毫无挣扎向上浮的征候。
她心中一急,立即解腰带,想卸除长裙以免碍事,明显地要跳入水中救人。
真不妙,刚解了绣带结,下面荷叶移动,“忽啦”一声水响,先是一道速度惊人的水箭喷中她的右肋,浑身一震、眼中瞥见水中有物跃出,湿淋淋的手脚已像八爪负似的抱缠着她,冲势猛烈,随势摔倒。
从水中跃起的是禹秋田,头一出水便喷出水箭,他也用了真力以牙还牙。
抱住人奋身一滚,水声轰然滚落水中。
少女的水性非常高明。但水箭一击已受到禁制,一抱之下,背部的督脉已被奇异的手法制住,浑身发僵身体被禁制,动弹不得,唯一自救的办法,是屏息抗拒池水的淹呛,听天由命反抗无力。
附近没有人逗留,郑云英大概与郎秀英都是偷情的专家,早已将仆妇使女遣得远远的,留下达附近一片天地给他们享受良辰美景。
水阁厢壁的崩坍,以及落水的声浪,没引起远处楼台的仆妇注意,天坍下来大概也没有人理会啦!
郎秀英昏倒在水阁中,耳门一击如果劲道稍重些,这辈子也算是完了,不死也将变成白痴。
同一期间,千幻夜叉与北人屠,藏身的一家巷底贫户,简陋的堂屋中气氛一紧。
两人以为很隐秘,贫户来了两个穷亲戚,不可能引起任何人注意。
没料到仅平安度过一天,次日一早便有人找上门来。
不速之容是中年美妇,堂而皇之公然推门而入,门外留下一名健壮的随从打扮中年大汉,堵住了大门像个门神,谁也休想擅自出入。
两人正在堂屋中与宅主人闲聊,正打算外出活动,突然发现有人排闼直入,吃了一惊。
看清是中年美妇,两人心中一宽,不由暗暗佩服,做梦也料不到两个单身女人,竟然能毫不费力的,紧跟在两个成了精的老江湖身后,紧楔不舍能有效地主宰他们的明暗行动。
“贱妾是专诚来向两位道谢的。”中年美妇笑吟吟的表达来意:“贱安姓梅,偕同姨侄女在蚌埠集小作勾留,无端引起歹徒的骚扰,如无两位及时示警,恐已遭到不测了。”
“江湖人有时兴之所至管管闲事,算不了什么。”北人屠不再隐瞒江湖人身份,客气地说:“梅姑娘请坐。客居不堪待客,休怪简慢。”
“谢谢。”梅姑娘道谢落座.主人知趣匆匆告辞返回内堂。
“其实,在下与那位鹰扬会的副会主八表狂生,往昔曾有些小过节,只是不便计较而已。向两位示警,并非出于有心,因此请勿放在心上。”
“江湖人恩怨分明,贱妾深领盛情。请问两位尊姓大名,尊号可否见示?”
江湖道上,绰号比姓名重要,有些人的绰号尽人皆知,却不知这人姓甚名谁。
江湖上忌讳甚多,中年美妇请教绰号姓名,本来出于善意,但北人屠两人却感到十分为难。
“非常抱歉。”北人屠婉拒,他的确不曾打听对方的来历,此时此地,他怎能暴露出身份?
“倒是贱妾冒昧了。”梅姑娘歉然说,她自己也仅通姓而不露名:“如果贱妾所料不差,这位爷必定是易钗而笄的姑娘。”
她抬手微笑注视着千幻夜叉,语气肯定自信。
“前辈高明。”千幻夜叉暗暗心惊,不白禁尊称对方为前辈,间接承认年纪轻:“晚辈对易容术颇具信心,仍然难逃前辈法眼。”
“姑娘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但那晚示警的嗓音,让贱安敢于大胆揣测而已。请问两伦,是否也为了那位狂生而来?”
“并不专为此人而来,顺便而已。”北人屠说:“如果意在报复,他绝难活着离开蚌埠集。自从揭破他的毒谋之后,我们便不再留意他了,猜想他会追查揭破他毒谋的人,因此我们躲在客店三天足不出户。目下,他该已到南京啦!”
“他到了此地。”
“什么?”北人屠吃了一惊:“他跟踪我们来的?”
“两位示警后离开时,已落在贱妾的人眼下了,所以知道两位的动静。那恶贼比两位晚到半天,他有三个人,根本不知道两位的底细。”
梅姑娘辞出,带了随从走了。
“这女人到底是何来路?对鹰扬会毫不在乎,暗中有人保护,咱们也算是栽了呢!”千幻夜叉不安地说:“老褚,咱们是否该迁地为良?”
“有此必要。”北人屠也有点健然:“自始至终咱们皆在她的耳目监视下,我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必操之过急,晚上再离开。走吧,咱们到客店留意他那位小丫头的动静。”
“他怎能带一个小丫头在身边?真是的!”千幻夜叉撅起小嘴嘀咕:“那多不方便,除非他……”
“你可别往歪处想,女人!”北人屠怪腔怪调:“上房通常都分内外间,你总不会认为他们睡在一张床吧!女人就会胡思乱想。”
“去你的,你想挨揍是不是?”千幻夜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大发娇嗔。
“呵呵呵……”北人屠用怪笑作答复:“就算他们……那也不关你的事呀,你……”
“你要死……”
砰一声响,湿淋淋曲线玲球引人绮思的胴体,被扔倒在如茵的绿草上。
盛怒的禹秋田,怒火正要爆发,陡然脸一红,急急转身怒火徐降。
少女夏天所穿的绸制衣裙,怎禁得起水浸,真像出水芙蓉般有极高的可观性,几乎原形毕露,保证可以让年轻小子百脉贲张,充满无穷**力,什么事故都可能发生,具有爆炸性的魔力。
少女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已惊得六神无主,尤其是曾经看到禹秋田与郎秀英调情的情景后,目下她必须面对一个可怕的大男人,四周寂静杳无人踪,求救无人,想起来她就惊得浑身发抖,她已经无力对付这个如狼似虎的可怕色狼。
但一看禹秋田窘急的转身,她心中一宽,也感到惊奇,大概这个色狼被水沟得恢复人性了。
“你居然突然用绝技向一个陌生人下毒手。”禹秋田眼中不再触及令他心跳加快的诱人胴体,怒火再次上升,咬牙沉j-说:“该死的小女孩,你用什么鬼掌功向我的背部攻击?”
“我……我我……”
“我怎么啦?该死的,你已经不算小了,你知道内眷私室会发生什么事,你简直厚脸皮。你那一掌几乎要了我半条命,我不饶你。”
“不能全怪我。”少女见他始终不曾回头,忘了自己春光半露的诱人情景,胆气壮了些:“你的闪避身法,快得像鬼魅,可知你已运功施展,禁受得起重手攻击,你不怪自己学艺不精,反而怪我……”
离秋田火冒三丈,倏转身。
少女一慌,惊恐的闭上眼睛。
他火爆地解了少女督脉禁制,盛怒中,少女美丽诱人胴体,已不再造成他的心理压力。
“你准备。”他跳起来大叫:“看到底谁学艺不精,不揍你个半死,于心不甘。”
少女爬起来,’瞥见自己妙相毕陈的光景,差急得急忙背转身,浑身发烫,但终于定下心神,吸口气压下心潮,略……活动手脚,丹田气上重楼。
禹秋田也聚气行功,碰上劲敌,他也不敢大意。本来,少女那一记连环三掌,依他的估计,不可能击中他迅捷如电目力难及的闪避身法的,却明明白白挨了一掌,可知少女的修为是如何惊人了,怎敢大意?
身后传来少女的冷哼声,他警觉地转身。
少女动人的身影,又让他脸红耳赤,这光景那能交手?他能向那一部位出手攻击?
少女也脸红似火,紧咬着银牙,一声娇叱,纤掌疾吐**。
压力奇猛的无形掌劲先及,他扭身招发金丝缠腕猛扣手腕,同时切入一腿急扫。
攻双脚似乎是最佳的部位,与女人动手的确可攻的部位不多,手脚是最佳的目标,他上下齐至专攻手脚,保持君子风度。
少女滑溜如蛇,缩手收脚轻易地避开他的反击,再一声娇此,纤指似乎平空暴涨,五指已光临他的右肘,反应之快,无与伦比。
搭上手各展所学,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狂野快攻,每一招皆半途诡变,因而根本无法看出招式,只看到人影急剧的闪烁,手脚已难分辨形影,完全是一场神意的搏击,攻招化招已经不重要了。
两亩大的如苗绿草坪遭了殃,被践踏得面目全非。
劲道逐渐增加,逐渐打出真火,年轻气盛,求胜的心念一发不可遏止。
双方互有所获,拳掌着肉声不时传出,逐渐出现贴身相搏的情势,被击中势难避免,双方皆小心地护住要害,其他肢体禁受得起打击。
这对少女不利,某些部位虽不重要,但披触及却可造成心理压力,所以必须加倍小心。
女人本来就不宜与男性贴身肉搏,一方面是体质所限,二是胴体**脆弱的部位最多,所以与男人交手,以快速攻击要害,一沾即走避免被缠住为主,因此说女人阴毒。武林朋友与女人交手,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最好保持男不与女斗的风度,以免非死即伤。
女人如不阴毒下手留情,除非她甘心忍受欺凌。
禹秋田似乎更为不利,不但要小心提防要害披击中,更无法下毒手攻击对方**的部位,好在他的搏斗经验丰富,化解危机的反应更是超绝灵敏得心应手,缠斗了三两百招,依然豪勇如狮气势凌厉。
终于,他抓住了切入贴身的好机,一肩错开少女扣喉的手,身形疾转,反贴上少女的右肩背,大手一抄。便按上少女的右腋,四指触压着柔软的**,左手一挥,托住少女臀部大喝一声,将人抛飞而起。
少女的胸部被手触及,不由自主浑身-震,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身躯已被抛起。
已到了草地边缘,砰一声摔倒在一座花台的台基下。
禹秋田快速冲到,却突然刹住脚步。
“爬起来。”他捏紧了大拳头,怒容满面摇着大拳头吼叫:“我要揍得你服帖为止,免得你自命不凡任性胡为。”
少女狠盯着他,猛地飞跃而起,斜飞出两丈外,防备他在跃起的刹那间重手抢攻。
禹秋田并没乘虚攻击,站在原地拉开马步。
“你的确很了不起,而且非常了不起。”禹秋田有点心惊脱口称赞:“精力耗损了五成以上,竟然能飞跃出两丈外,难怪你任性胡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走吧!”
“我……我要……”少女一愣。
“你什么都不重要。”禹秋田抢着说:“到此为止,赶快走,你看你这鬼样子,还想逞强动手动脚?玲珑透凸羞都羞死了。”
他扔头便走,招摇头苦笑一声。
“站住!”身后传来少女沉静的冷比。
他沉着地转身,脸色一变。
少女坐在草地上,双手相合,掌心有一把绿草,乌溜溜深潭似的动人明眸不再诱人,放射出阵阵奇异的冷电寒芒,有如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鬼眼睛,那股妖异的气氛,令人不寒而栗彻体虚脱。
他一拉马步,虎目中神光湛湛,吸口气心神凝合,屹立如山双手在胸间上下相错,掌心微向外张,青衫的衣袂无风自摇。
他是行家,知道他已经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笼罩住,无穷大的压力,正向他压榨、收束、撞击,而力源发自少女的心神。这相距的三文空问内,这种力量的能量十分惊人,如果他抗拒不了,刹那间便会脱力瘫痪,甚至会成为一具死尸,让发现的人认为是暴死的尸体。
他承受得了这种可怕的压力,心神与躯体己凝结成一度撼动不了的山岳。
少女湿淋淋的头发,由于发髻半散,散发开始飞扬,脸上的肌肉不断呈现收缩、松弛、绷紧、扭动等等形状,令人看了心中发毛,美感已完全消失。
片刻,他身形一晃,马步一挫,脸上的肌肉也出现扭曲的线条。
两只追逐的蝴蝶,翩翩飞舞不知死之将至,渐渐舞近禹秋田的右侧方,轻灵曼妙十分悦目。
飞近八尺左右,突然化为破片,五彩的碎屑向外翻飞,激射出八尺外方翩然飘坠,化为五彩续纷的彩雨,飘落草中像是撤了一地五彩纸屑。
禹秋田坐下了,虎目中的疲态一扫而空,散发出更凌厉的冲光,脸上的肌肉停止**了。
少女星目乍张,双手向外翻吐。
一丛绿草破空而飞,每根草似乎已化为无坚不摧的利箭,更像是一群流星,向禹秋田集中汇聚,天字下,充满了动人心魄的隐隐风雷声。心虚胆小怕鬼的人,听到这种呼啸声,必定以为妖风大作,鬼哭神号。
禹秋田的双掌,也向外一翻,左右推拿时张时合,草叶接近至三尺外,急速的直射改变为斜向飞行,最后绕着他的身躯急剧飞舞。
一声冷此,他双掌向左一推。
八方绕圈飞舞的草叶,像一群活物,或者像有组织的蜂群,向三丈外的花台激射,整齐有序极为壮观,神奇得不可思议。
砰然大震中,花台上的花草树叶纷飞,像被狂风所推,一扫而空。
一声沉叱,禹秋田右手双指戟指虚空疾点。
少女身形一闪,蓦地失踪。
禹秋田的身影,也一闪即逝。
清幽冷寂的花树阁楼间,不时传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息,时南时北。目力佳的人,必定可以从眼角的余光中,瞥见奇形怪状的朦胧虚影,时幻时灭不辫形状,似流光,如逸电,像鬼魅,也像动物,倏忽而没,瞬息而逝。
荷风阁中,郎秀英正慢慢醒来——
小勤鼠书巢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