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风暴来临时

那是魔界一年一见的紫色月亮变圆的时刻。

虽然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紫月都会维持圆月的状态，但“魔月之夜”、“紫宵之月………众多称呼都是赞美这一时刻――因为这一天将是任何妖怪最强，最适合吸收、转化魔界气息的时刻，也是魔界最为显得和平的一个夜晚。

虽然随之而来的第二天，就得面临更为血腥、残酷的战斗；虽然接下来的一个月，将面临势力的变动，局势的重新划分……但是这一夜，是当之无愧的“和平之夜”。

不过对于打算安然平躺在石山之巅，老实吸收外界力量的雷禅而言，和小狐狸第一次相处的这个夜晚，却是相当刺激、难忘……绝对不和平，甚至可说是有些恐怖的一夜了。

起初，只是好奇地看着小狐狸将收集的魔核一个个地从狐狸窝中搬出来。

然后，终究忍不住好奇，雷禅跳了过去开始发问：“你怎么把这五个月收集的魔核都摆出来？啊，好像一个都没有吃啊，打算一起吃，再趁这个机会转化？能承受得住吗？”

“可以的啊，这样的效果比较好！”小心地将魔核摆成一圈，再在关键部位用大魔核进行点缀，准备跳进魔核圈的小狐狸想了想，先停住，朝雷禅很认真地开口，“……嗯，如果你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战斗欲望，就暂时躲开一点……这样我们都比较安全！石山也不会有危险！”

居然这么认真？

更加好奇的雷禅边打量魔核圈，边一个劲的发问：“有些危险？你会失去理智？会激发我的战斗欲望？能变成什么样子啊？”

“我不会有问题，关键是你啦，你能控制自己的战斗欲望，不找我的麻烦不？”摆了摆爪子，小狐狸有些地摇头，“虽然知道这段时间你的进步很大，不过实在有些不放心啊！”

“没问题，没问题的！”半蹲着的雷禅终究没看出什么名堂，用爪子拨弄了一下成圈的魔核也没觉得魔核圈有什么危险，只得颇为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一边去，别乱动我的东西！”瞪了一眼雷禅，将他赶开的小狐狸再度修正、维护了一番魔核圈的位置，这才放心地跳入圈中，以自己为阵眼引发了吸收所有魔核能量、周围魔界气息以及紫色圆月之力的阵式。

“好强的吸引力。难怪要我离开……看来今天是什么也吸收不到了！”看着小狐狸周围的能力辉光随着魔核的力量性质不断变化，并始终有一股稳定的紫色光辉注入，雷禅这才稍微明白地点头。

不过并不惋惜失去了一次机会，他更关注眼前难得一见的景观：由外及内，同一属性的魔核在绽放出最后的辉光后，相应暗淡、灰化，可以明显看见小狐狸周围依次能见各色光芒――有次序、毫不冲突，紫月的魔性光辉始终处于一种辅助、主导地位吧？

片刻之间，魔核相继消失，紫月的光辉也逐渐隐去……小狐狸仍是那只银白色的小狐狸。

但是雷禅没有出声，这一时的寂静，瞬间却如同永久，能分外清晰地感觉到事情没有结束，有什么更为强大的力量在酝酿。

所以，自己能感觉到身体的刺痛，肌肉的紧绷、血液的沸腾、经脉的鼓胀……这是遇见强者时的本能畏惧了！还有兴奋和战斗的欲望――越来越强劲，任何意志也无法控制、压制，是自己的控制力仍有待大幅度提升，还是……面前这个家伙的吸引力太大了呢？

“睁开眼睛吧，我知道你能听见，与我一战吧！”舔了舔嘴唇，雷禅终究还是开口了。

但令他失望的是，小狐狸仍是端坐不动，毫无反应。

自己不能先动手，在她没睁开眼之前动手，是无趣的，就不是切磋了吧？

缩回伸出去的爪子，雷禅再度开口：“你需要更多的魔核吧？我可以给你找来更多的魔核……所以，先和我切磋吧！只有我变强了，你才能得到更多优质的魔核，不是吗？”

然后，满足他的期待，小狐狸睁开眼睛――那一瞬间，金色的光芒如同实质性的利剑，划开了有限的空间，却令果断跃开的雷禅相当兴奋和期待。

而立刻随之铺天盖地而来，锋利如刀刃的银白色妖气，更使得雷禅分外雀跃和斗志激昂……

这一场战斗，将是自己毕生难忘、有生以来最有挑战性的战斗之一了吧？

这是战斗中的雷禅的第一感想。不过，之后得到的悲惨教训，以及重复数次的亲身体验，才令雷禅更深刻认识到，一旦小狐狸吞掉了其他妖怪的魔核，自己就应该远远躲开――特别是在这紫月变圆的第一夜。

幸运的是，雷禅也由此有机会，相当迅速地感悟了小狐狸之前所说的那些观念：

“那么说，我们是朋友吗？”

虽然有时候没克制自己的战斗欲望，在小狐狸吞食魔核、消化变强的瞬间忍不住要求战斗――但是，自己好歹是正式提出切磋要求的。

虽然倍加显得冷漠的她没有先伤害自己，是把自己当朋友对待……但是受刺激、血液沸腾的自己难免不想动手挑战，也因此被很高兴能切磋的她教训得很惨――嗯，自己还活着，这应该只是切磋！

无可否认自己的确是很有进步，实力差距也飞速减小，但是不知道是技巧还是经验，总是差那么一点――自己刚高兴可能获得胜利，便被她不客气的彻底打翻。

“……算是吧！”在屡次重建的石山之巅上，用两个爪子捧着水果啃着，小狐狸眯着眼睛偏头思考了片刻，却禁不住笑了。

在雷禅遇见更强大，一时难以超越的对手的时候，自己的确是挂在他身上共同迎敌的……

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不过的确没有背叛，也没有舍弃过对方――有几次被抓痛了的雷禅，还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应该算是一起享受战斗的快乐了吧？

都是为了变强、生存，也算是为了相同的长远目标而努力吧？

“啊，那这样的朋友还是有些意思的，那么我的观察能力应该也提高了！”雷禅很自豪地点头，开始详细解说自己很有耐心地观察小狐狸的细微举动、表情和眼睛的结果：偏头和眼睛直线状态是思考，狐狸眼睛眯得弯弯的是笑，跺爪子是表示提醒，挥动爪子、龇牙咧嘴是表示威胁……金色的眼睛透出冷漠是有杀意，正经端坐时比较有危险，尾巴轻巧晃动的时候是有所图谋……

“笨蛋，习惯动作有时候只是自己装出来的习惯！”跳到雷禅肩膀上，狠狠一爪子拍下去，顺便擦去爪子上的果汁，小狐狸骄傲地仰头，“就凭你那脑筋，才学这么段时间就想看穿我……三个字，不可能！”

“但是，越看你现在的表现，我越觉得像逞强、掩饰……想我这么聪明，哪有什么不可能的！”雷禅没叫痛，却相当惋惜地看着自己的新衣服，“啊，我好不容易抢过来的人界货，又被你弄脏了。”

“抢有什么意思，让其他妖怪服气地进贡才有趣！你真这么肯定自己的实力，那么我们来玩复杂一点的游戏吧，想玩吗？”小狐狸的眼睛眨了眨，站在雷禅肩膀上的眺望更显得辽阔的远方，这双眼睛流露出了一种被称为兴趣、野心的光芒。

“还有什么更好玩的？”雷禅不解，但是终究被小狐狸少见的飞扬神采、颇有**力的声音吸引，“会有更多的战斗吗？”

“那是当然的，而且，这场游戏引发的战斗，决不能停息，否则死的可不就只是你了……有兴趣没？”偏头看向注视着自己的雷禅，小狐狸笑了，狐狸尾巴不安分地甩着。

“当然有，这么有挑战性，能不断战斗的游戏，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雷禅也笑了，那是万分渴望战斗的笑容，期待更强、更有挑战性事件的强势笑容。

“好的，那么现在游戏开始了！你朝远方看……”示意雷禅极目远眺，小狐狸用平淡地声音说着未来的规划和前景，“将这些……将你能看得见的这一大片，甚至你看不见的地方，全化为你的领土吧！我们现在开始的游戏，就是建立第一个妖怪的王国，然后让它成为唯一！”

“妖怪的王国吗？”雷禅有着向往，却也有不解，“不就是抢夺其他妖怪的势力和地盘？和我平时打架也没什么差别，这有什么意思？”

“只知道战斗，你从来没想过接受对方的势力和地盘，所以你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引来更多强者！只要你愿意，这附近当然没有妖怪是你的对手了。但是，其他地方的妖怪，你还没真正见识过……这广阔无垠的魔界，有数不清的势力、强者，你无法一一寻找、挑战他们，那么就只能壮大势力，建立第一个王国，在扩张的时候与他们战斗，在壮大的时候吸引他们来挑战你！所以，游戏一旦开始，就绝对不能停止战斗了！明白了吗？”

“果然狐狸都是脑筋多的家伙……不过我明白了，这样也很有趣，能完全满足我的需要！”雷禅起初只是缓缓点头，听到最后却再度大笑起来，震得小狐狸第一反应是用尾巴勾住他的脖子以稳定身体。

然后，看着雷禅发散出蓬勃的妖气，看着他引发天变，以及妖气的光柱和冲击，感受到远方同样传来不甘于挑衅的力量，小狐狸知道这便是雷禅的宣言，妖怪的战斗……也是魔界变化的开始。

真令自己期待啊，能见证这改变的一刻……

舔舔仍沾有果汁的爪子，小狐狸跳下雷禅的肩膀，溜回自己的狐狸窝，在妖气此起彼伏的喧嚣中安然睡去――

总会时不时地做梦，梦见一个称霸魔界，好斗强悍、固执的妖怪王者在战斗之后的静坐中着死去，却是死于七百年拒绝进食的饥饿，却是死于食人妖怪做出不吃人的承诺。

死前还在挂念魔界的局势和部下的安危。然后，朋友和敌人的悼念，三方均衡势力的戏剧性崩溃和改变……

讨厌这些，讨厌这样的死亡，所以，让我们成立独一无二的妖怪王国吧！

这样充满斗志的你，绝对不会成为那个居然死于饥饿的家伙，你的死亡归宿，怎么也应该是激烈的战场！

所以，如果这是关于未来的预言，那么不想看见那一幕的我，也绝对要改变它！

娃娃不记得自己出生的时间，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华丽的如同鸟笼般的庄园，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出生就拥有记忆。

但是她清楚，无数次，自己痛恨拥有意识、感觉、美丽、骄傲、自尊和智慧……这些被他人羡慕的一切，都是她无比痛恨的原因，是造成如今悲惨的奴隶生活的理由。

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穿着白色大褂，什么也看不清的所谓的试验研究者，然后，自己能清楚地感觉到下体被改造――仅仅为了方便他们所说的主人更好的玩弄，自己的生命便被改变了。

然后，自己看见了那个无比肥胖、貌似仁慈，两鬓苍白的秃顶老者……奴隶商人痴皇，自己一出生便成为了他的漂亮的玩具，成为专属于他，各个种族的收藏品、美丽有趣的玩具之一。

自己越反抗，他越高兴，会猥亵地低头私语，进行各种威胁；自己越冷淡，他越以撕下自己的面具、践踏所剩无几的尊严为乐……

身上的伤痕，随着年纪的增长不断增加，自己能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吗？外面那么广阔的世界，自己能有见识到的一天吗？

那个不久之后来临的七岁生日，那家伙会一时高兴地答应带自己外出见识吗？

“真是只漂亮的小狐狸……怎么会跑这里来呢？是逃跑的宠物吗？”这是娃娃第一次遇见活生生的银白色小狐狸，而不是围脖、皮衣之类的皮毛。

还有那灵活的眼睛，似乎不是没有意识的宠物呐，居然守卫、保镖都在追捕它……

“过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能带你去躲起来的！”朝左右张望打量出路的小狐狸伸出手，娃娃平静淡然地笑了，也很高兴小狐狸打量了自己之后，便立刻回应了自己的善意援助。

PS：在亲戚家借用电脑上一会儿，随时开溜，就先祝贺大家中秋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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