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穷途末路

“嗡嗡……”随着高歌的领悟自己的剑道，元神之中的九曜神剑剑胎发出欢愉而有力的震鸣。

斩神剑也同时发出殷殷剑鸣，通过最为神妙的联系，响应着元神内九曜神剑剑胎的变化。

自从华盛顿现身以后，高歌就一直被华盛顿强大的剑意笼罩，在他心中形成了巨大的阴影。

明悟自己的心意，明悟自己的剑道，让高歌感觉到了一种云开月现的豁然开朗。空间还是那座封闭的空间，面前的敌人依然是强大到无可战胜的华盛顿。

可高歌的心态却变了，沉郁压抑的空间一下充满了生气活力。元神、剑胎，通过斩神剑，和天地间无量元气似乎融为了一体。

随着高歌元神神意的变化，整座空间的无量元气似乎都随着斩神剑共鸣。高歌心中一片空灵清明，又有一丝淡然悠远的喜悦。一丝领悟自己剑道的喜悦。

明悟自己的剑道，并不能让高歌立即修为大增。只是让他明确了自己的道路，自己的信念。

心、意、神以九曜神剑剑胎为核心，完全统一成一体。宇宙虽大，却无剑外之物。高歌明悟的剑道，也让他的对于力量有了重新的理解和定义。

在华盛顿的巨大压力下，高歌的突破迷障，明悟了自己的心意道路。这种微妙的神意变化，让元神和九曜神剑不止在元气变化的层次上融合为一体，更在剑意和神意上融为一体。

要知道，九曜神剑剑胎本是高歌以法诀后天祭炼而成，虽然和元神息息相关，并达到元气层次上的统一，在神意层次上，却绝不相同。

九曜神剑剑胎内蕴包含天地宇宙至道的剑意，至尊至胜至阳至阴。高歌的元神却是他本人神魂意识凝练而成。限于修为和心境，高歌也只能是以元神驾驭九曜神剑剑胎，却并没有真正的明悟九曜神剑的剑意。

经过此变后，九曜神剑就是高歌的元神一部分，也是高歌神意的一部分。从实质上说，九曜神剑剑胎已经消失了，这世界上只有高歌的元神存在。

修炼的法诀和元神完全融为一体，这是修者凝结元婴必走的一步。不同的是，高歌的元神还没有真正融合日月双轮，在法力层次等级还不够。真正的法力修为，没有得到提高。

虽说如此，高歌在他最强大的神魂方面，也迈出了一巨大而坚实的一步。只等修为提升到相同境界，就是真正的元婴级强者了。

神意的空前强大，也让高歌有了直面华盛顿的信心。

那横空一斩，威势依然，完美依然，但在因为明悟而来通明空灵的道心下，高歌洞悉到了华盛顿这一剑的真正奥妙。

银色的细剑，在空中的速度绝对的均匀，而法力每一次吞吐都会达到世界容纳的巅峰。简单的一剑横斩，每移动一寸的空间，华盛顿都会重新催发一次法力。

因此，这一剑横斩，实际上是由上百次巅峰法力汇聚而成。上百重的巅峰法力受限制于永恒领域，无法形成法力上的重叠。但这样的出神入化的催发法力，却让这一剑在任何方位任何时候都保持了世界容纳的最极限。

没有元气运转空隙，没有变化的疏漏，一剑横斩，把化神级的强大力量体现的淋漓尽致。当然，这其中更包含了华盛顿数百年来剑道智慧。

高歌所言看似很长，实际上不过是瞬间的明悟，然后通过神识向四方做出的传递出了自己的明悟。

在封死一切空间变化的横斩剑光到来前，高歌斩神剑同样直斩而落。高歌无法像华盛顿那样把法力时刻维持在最巅峰状态，却能在双剑交接的瞬间把阴阳激变的剑气提升到极致。

“轰……”双剑相交，华盛顿剑上均匀而无穷的剑气一**冲击而至。阴阳激变的剑气一连化解了九道剑气的冲击，终于支持不住那凌厉无匹的剑气，斩神剑当即被震偏了开来。银色剑锋微微一吞吐，已经切开了高歌的战神甲，剑锋直入高歌没入高歌的胸口。

在被一剑斩成两段前，高歌借着斩神剑上传来的强大元气冲击化光而退。流光一闪，人已经脱离银色剑锋笼罩的范围。

流光围着空间屏障划出一个同样美妙的光弧，在离华盛顿最远的一点处停了下来。

高歌脸上虽然一片平静，可手中的斩神剑去已经无力快抓不住了。华盛顿的横斩，比之第一件的锋锐更有一种斩断一切的凌厉。

凝练而凌厉的剑气，也根本不给高歌化解的机会，只能硬挺着这一剑，双剑交击，终于找到一丝缝隙，把握时机以当世无双的九曜神光剑遁退了出来。

高歌看了眼胸口处的细若发丝剑痕，只要再晚一点，就是被当胸横斩成两段的下场。他虽然有两种法体护身，却绝挡不住华盛顿全力横斩的一剑。

那一剑最霸道之处，就是能够切断一切法力变化。就算是化作玄冥无形体，中了这一剑，也无法化解那一剑上包含的凌厉无匹的剑意。

现在，战神甲已经废了大半。提升的法力，也因为巨大的破损而变得非常不稳定。

识海内的日月双轮疾转不休，激荡的阴阳法力一时还无法平息下来，以至于连手中的斩神剑都快握不住了。

这并非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华盛顿凌厉无匹的剑气，从身体到神意层面，都给高歌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轰轰轰……”这时双剑交接产生的元气冲击才激荡起来，空间内各种残存的物品都在无形的元气冲击下崩碎分解，整座空间也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无形的空间屏障，荡起的一道道水波形的波纹。巨大的震荡，似乎随时都能撕破稳定的空间屏障。空间根基的波荡，也让空间内充满了一种世界要毁灭的恐怖气息。

华盛顿对这些变化全不在意，徐徐转过身来对高歌赞叹道：“果然是天才，我以为这一剑你绝躲不过去呢！宇宙虽大，再无我剑外之物。真的是很了不起啊！”

棱角分明的沧桑面孔上，充满了真诚的感叹。对于高歌的天才，华盛顿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宇宙虽大，却无我剑外之物！”这句话听上去口气非常大，却只是高歌的态度，也是高歌信念所在。

这就像是佛祖悟道时所言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一样，并非是妄自尊大，而是对自我的认知，对于世界的认知，是真正领悟了自己的道。有了这个信念，不论如何强大恐怖的外力，都不能动摇高歌的道心。

“可惜，绝境中爆发，打爆对手这种可笑的事情只有那些庸俗无聊的凡人才会相信。如果你能再接我一剑不死……”华盛顿自信满满的说着。

“再接一剑不死又如何呢？”高歌随口问道。

华盛顿微微一笑才想说什么时，高歌突然又道：“我知道想说什么，你一定会说，再接一剑不死，那就再来一剑，直到我死了为止！”

“哈哈……”华盛顿开心大笑，笑了一会才微微叹息的道：“你这么有趣的又有才华的小孩子，如果不是敌人就好了！可惜……”

华盛顿感到惋惜，却绝不会因此停手。“第三式剑法‘崩’。”华盛顿说着，徐徐举剑，剑气引动下，整座空间似乎都被吸引到了华盛顿的银色细剑上。

不用说，当细剑落下时，就是天崩地裂的雷霆一击。

别说是在封闭的狭小空间内，就是空间广阔，面对此剑高歌也不敢随意避让。这一剑剑势威猛无匹，剑势笼罩四方。越是退让，华盛顿的剑气越盛。神意锁定下，若是心存怯意，想要避让此招，到了最后，对方剑势一成，便是想还手也不可能了。

高歌一面催动日月双轮，运转两仪法力，一面讥讽道：“我说你到底懂不懂用剑啊，你这样的细剑，本就是应该用来刺的，用斩已经可笑了，这次又说是崩。这么刚猛的招式，那是要大刀啊、重锤啊之类的武器来用材合适。”

华盛顿不在意的一笑，“管他什么物理剑性，只要好用就行了。接下我这一招，你再嘲笑不迟……”

举到最高的银色细剑，猛然挥落下来。细长的银色长剑上无双气势，如山崩、如地陷、如天塌，磅礴凶猛，让人无可抵抗。

“挡不住！”已经连续受创的他，绝挡不住这一剑。高歌做着最冷静的估测。心中却无悲不喜、平静无波。

明悟剑道的他，已经不受各种情绪起伏困惑。穷途末路，唯有一战而已！

千钧一发，生死一线。

高歌短短二十年的生命中，还从没有任何一刻如此接近死亡。天妖法体在眉心处微微振动，只能在最后一刻，自爆元婴，死中求活。

华盛顿浓眉微皱，源自化神等阶的灵觉，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此剑刚猛无匹，剑势既成，就是想收手，也不容易。

何况，剑出无回。对于敌人，哪有收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