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正在二十三岁那年娶妻,次年得子,又过了两年,妻子带着孩子离他而去。到了**的时候,他帮助陆继林把那两个石像和神堂藏了前来,把暗道门进行了封堵,**结束后,他又帮助他们把那两个石像偷偷地搬了出来,重新恢复了暗道。
自陆继林死后,陈晓正就只身搬到后山,为了赎罪,他把陆家红的遗骨挖了出来,自己买了上好的木料制作了一副棺材,将他殓在其中,常年存放在密道里。他一直守护亡灵,守护着这片陆家宅地,一直努力寻找那个魔杖,直至现在。
陈老伯讲到这里,已成泪人,他眼睛通红,悔恨交加,簌簌的泪水自腮边落下,怅然地低下头,仿佛在向沉睡地下好友的亡灵致哀,痛心疾首地忏悔自己的过失。
方右山和丛兰此时的心境也如地下的亡灵,一片死寂,他们明白了,昔日的陈晓正就是面前的陈老伯。
可想而知,六十年的悔恨交加,六十年的痛苦难堪,在陈老伯的心上留下的伤疤该是何等的深重,也许这道伤疤终生难以愈合,永世隐隐作痛。
当陈老伯情绪微微平静,胸气稍稍顺畅的时候,方右山又小声问道:“陈老伯,您先前有些话是有意编给我们听的?是想让我们早些离开这里,不要发现这里的秘密,破坏这里的沉寂和安静,以免惊扰亡灵,让你心增不安?”
陈老伯擦去脸上的泪水,喉咙嘶哑得都快有些听不出个数,继续说道:“实际上,我不希望有人前来上香,但是我又不能不让他们来,我很矛盾,他们上香也能抚慰我的创伤,但是我又害怕他们发现那个秘密,我倒是不是怕死,我早就应该去给陆家红抵命,死不足惜,可是如果我真的死了,就没有人会来陪伴陆家红了。我不想让他孤独,就是死我也要陪着他,直到化为永远的灰烬。”
陈老伯用毛经擦了一下脸,喝了一口茶水又说:“我经常给前来上香的人讲鬼故事,是想让他们感到害怕。当你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就发觉你小方有着一种不同凡响的人格,我不好直截了当地赶你们走,只好编造故事恐吓你们,没有想到这正好中了你的下怀,你对幽灵如此感兴趣是我始料不及的。后来我发现我作茧自缚的时候,又发现你经常注意那两个石像,以为你看出什么端倪,不得不出此下策,假意去山东,实则隐藏在暗洞中,用恐怖的哭声采取震慑的手段,让你们远离这是非之地,在你们走后,我才去了一次山东,只几天就回来了。又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如此执着,非要究根寻底,而且用了一招‘迅雷’之计把我打败。我这时被你的才知和心机折服了。现在,既然隐藏了六十年的秘密被你一朝揭开,随便你怎么办,我心甘情愿。”陈老伯说完,仰起头来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压在心头六十年的一块巨石总算掀掉,可以安心的追随陆家红的亡灵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