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我继续单眼张望,全凭运气一睹舞者芳容。
窗帘上的手影还是不断扭动着各种优美的姿势,像一双魔鬼的利爪在深色的夜间蠢蠢蠕动。我不再去关注那双手影,睁着右眼停留在窗帘的那条狭窄的缝隙,幻想着她能舞到我的视线当中来。
果然如我所愿,一个婀娜窈窕的美女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随即令我一怔。她翩翩起舞,身段曲线柔美得体,富有韵味,她跳得是现代舞,舞姿热情而含畜、曼妙而动人,她穿着一身红与黑混杂的长纱裙,头上戴着一顶古怪的帽子,帽沿有一圈下垂的黑纱巾,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就像武侠小说中江湖女侠戴得那种帽子。我想可能是音乐舞蹈的需要吧,对方才会打扮成这样的风格,只是我看不到舞者是谁难免有些遗憾。
她伸着手不停地舞动着,时而一个旋转,双色相杂的宽大裙摆展开瑰丽多彩的花朵,在这烛光摇拽的室内像极了一朵魅力四射的妖花,一副令我震惊的“舞魔图”骇然矗立在我眼前。
就在这时,耳畔的音乐好像出现了快节奏,果然,舞者的动作也开始加快,她像一片枫叶一样轻舞飞扬,跌宕起伏,舞姿刚毅而虬劲,柔魅而复杂,在颤悠的烛光下显得潇洒又飘逸,我禁不住心底涌起一阵惊奇的佩叹。
我正想着这个美女是不是斯加棋,突然,不知怎么回事,只见舞者好像被什么东西绊着了,一个踉跄,身子向右倾斜,耳边轻微的发出一声“啊”的惊叫声,人虽站住了,但头上的纱帽却掉了下去,这样正好让我一睹芳容。
当我仔细的看她究竟是谁时,却吓得我几乎丢了魂,因为我看到了一张魔鬼一样的脸,像树皮粗裂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额下一双发着幽光像是眼睛的东西,右边根本见不到脸的皮肤和肌肉,只露出铮铮白骨,在这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显得阴森而恐怖。我感觉到对方闪着那对幽光像是发现了我,正朝我招唤,我气不敢出,一个臆念:遇上鬼了,早已魂飞胆丧,转身拔腿向外跑……
性急火燎的开门向外奔去,顾不得路上的绊脚石,跌跌撞撞的一口气跑出山区小路,一股烟似的钻进车内,发动引擎往市内急奔而去。一路上不断想着“好险好险”,全身早已湿透,一看钟点,天啊,都子夜了,电话里有好几个家电,原来我一心观察那位神秘的舞者,手机震动都没能催醒我。
我急忙拨通家里的电话,母亲还没睡,等我回来,一听我的声音,忙问我怎么了,电话也不接,急死她了,我后悔不已,道了歉后挂断电话,很快就到家了,但还是惊魂未定。
“阿骏,你怎么浑身是汗,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又遇上坏人了?”母亲一脸不安的说。
“没事,我去广场跟着球迷们打球了,大家兴致正浓,我也不好只身而退,所以才会弄得这么晚的,对不起,妈,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不会那么鲁莽了。”我愧疚难安。
“好了好了,快去洗洗吧,都什么时候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母亲说着就上楼去了。我洗了澡后也上了楼,想起刚才那一幕还使我肉颤心惊,想这斯加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明明看见她进去的,怎么又不见她的人影,那个可怕的“魔鬼”是怎么回事?还是我真得遇上了灵异古怪的事件?
我想我没有看错,那个鬼鬼祟祟往城东山区而去的幽灵确实是斯加棋,可山庄里那个跳舞的人如果不是魔鬼又会是谁呢?斯加棋怎么会跟一个没有脸的魔鬼于夜半三更约会?太不可思议了,看来斯加棋这个女人果然没那么简单。
这一晚我都没睡好觉,直到天亮前才小睡了一会。
醒来时已经七点多了,想起斯加棋今天要回家,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她正在侯车室,说快要上车了,我想问她昨晚的事,然而斯加棋却说我的包丢在她那儿,昨晚本想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去拿,可她实在是太睏了,所以我一出门她就睡下了。这个女人间歇性失忆症又发作了,打着天窗说闷话,电话中我也不想多说,反正我有她家的钥匙自己可以去拿,稍后祝她一路顺风便挂了线。
我起床,二十分钟后驱车出门,先去樱花小区斯加棋的住处拿了包,正要出门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发生在这里的那桩离奇的鬼魅事件——我记得黑暗中我看见有一张没有五官像恶魔一样的血脸,挂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同时还闻到一声尖锐的女子惨叫……还有,几天前我睡在这里的那晚做得恶梦,情况也大致类似,再加上昨晚城东无人山区那惊心动魄的“舞魔图”,为什么种种的灵异离奇事件都与斯加棋直接或简接的关联呢?
斯加棋不为我所知的秘密到底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