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暮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因为他也在寻找答案。
“可总要试一试的。”
张暮也想不到怎么能更好地回答,突然开口,并不是很坚定地说了一句。
“不过,你还有你弟弟,你还有苍狼骑,他们不值得你去拼一把吗?”
在实体灵魂之焰的炙烤下,苏睿的身体越来越虚幻。
他笑了。
“或许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我的苍狼骑,去面对我的兵。
至于苏良,我更对不起他。
他就是对方点名要用来交换的条件之一,苏良已经被那些人带走了。
不过在他们提出用这个条件交易的时候,我想他应该也是要被转化成尸傀,所以在犹豫过后也同意了。
对他而言,这样能一直活着,不用担心死亡和伤痛,应该会更好一些。”
听到苏睿的话,张暮的眉头骤然紧锁,有点想不通。
苏良?墓血要苏良做什么?
上次在鄂尔多斯都城的时候,除了整个人因为是苏睿弟弟表露出来的飞扬跋扈,也没有看出来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怎么会被他们看上。
“祝你好运,我......”
话没有说完,苏睿的身子彻底被灼烧得一干二净,连渣都没有剩下。
元蕊刚才释放出来的灵魂之焰的净化性实在是太强,而苏睿整个身子,都已经被彻底腐朽,所以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张暮微微摇了摇头,虽说是敌人,但是他的想法倒是也有道理。
苏睿这个人,可悲,可怜。
苏睿所在的位置消失后,看到元蕊疲软地又倒在了地上,张暮一拍脑袋,赶紧跑了过去,这种程度的精神攻击,肯定超过元蕊的负荷量,刚刚恢复的体力又给挥霍一空,这才会虚弱到这样地步。
“你怎么回事情啊,这把匕首怎么办啊,疼不疼啊。”
看见张暮真的又活着出现在了她面前,元蕊情绪波动极大,看到张暮胸口那个贯穿着他心脏位置的匕首,顿时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没事没事,我生命力很强的,比小黑这虫
子都厉害多了,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地出现你面前了。”
张暮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刚才在元蕊眼睛里转着的眼泪,瞬间哗得一下就流下来了。
“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了,我怕......”
听着这抽噎声,张暮轻抚着怀中的这个姑娘,语气尽量放温和地安慰道。
“不走,我不走,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安静了好一会,张暮身后突然传出一阵干咳声,惊醒了相拥着的两人。
“那个张暮兄弟,不是我没眼力见,但现在都城情况危急,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
出声的是齐齐达尔,空气中的药毒已经飘散尽无,恢复了行动能力的二阶进化者们纷纷搀扶着站了起来,其实已经看了张暮他们两分钟。
“既然出了这种事情,那比试也没有必要了,我们三十多人抱团前行,要保住都城。”
齐齐达尔搀扶着刚刚清醒过来的哈赤木,刚才他被苏睿推了一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找齐齐达尔一个劲地问着。
鹏叔摸了摸发晕的脑门,表情十分严肃,“你们可能没有意识到两百万丧尸群围城的严峻性,五十万的丧尸群是我们应对过最大规模的数量级,可就算是那样,也集中了当时的八城之力,各位一开始随我们征战的进化者都应该知道。”
不少深有体会的进化者纷纷点头,当时那片五十万丧尸海是他们攻下两座分城最后的阻碍,可以说打得很艰难,要不是狼骑的首领都有一种天生和骑兵共鸣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破局。
在这么大的数量面前,再强的个人能力也不再能起作用。
“而且两百万和五十万的情况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不是简简单单地把数量变成了四倍,控制他们的核心丧尸的能力一定很强。”
听鹏叔分析到这里,他身旁传来了一个疑惑的声音,是贺山。
“鹏叔,可现在我们也和当初的我们不一样了,我们人类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时一阶巅峰都算是绝对强者,二阶强者只有张异大首领一个人。
可是现在如果集合八城的力量,二阶的进化者少说也有三百的数量,至
于一阶巅峰的进化者,已经数不胜数。
您太悲观了,我觉得我们守城而战,只要我们及时回去,一定能倚城度过这次难过。”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苏睿的话,他说这次的丧尸群中已经进化出了特殊种类,那就是我们从未接触到的丧尸种类。”
鹏叔意味深长地看了贺山一眼说道,“我们在进步,在进化,丧尸,也同样如此。”
张暮接过了鹏叔的话,继续说道,“而且我们不知道到底八城中被渗透了多少人,如果是普通二阶进化者倒是也没什么,可是我们这里被渗透的,可是两个分城城主。
各位,你们能保证在呼和浩特都城那里没有分城城主被渗透吗?
一个,两个,还是更多?
我们在打一场连敌人到底是谁的战争斗不知道,对方却对我们了如指掌,甚至就埋伏在我们中间,平时就慢慢地分化我们,在战时,就会突然反水,给我们致命一击。
很有可能,当丧尸洪流攻破城池防线的时候,我们只能弃城而逃,继续流浪。
这一次对手的布置很完善,根本没有给我们准备的机会。”
张暮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说的话决计不是危言耸听,要知道连苏睿都被转化了,那和苏睿走得近的分城首领,除了已经死去的黄严,可不止一个啊。
“那既然这样,不如.....我们自己走吧。
以我们的实力,到哪里都可以,普通人太多,如果真的到了弃城的那一步,他们都是累赘,到时候走也是一样的,现在不参战,还能保存实力。
按你们分析的话,光靠我们,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性,白白送死吗?”
人群中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但是没有人反驳他,因为他只是把很多人想说但是不敢说的话给讲出来了。
外忧内患,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那还打什么。
当这个想法露骨地被说出来的时候,全场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张暮看着那人,淡淡地说一句,便不再言语,让众人自行决定。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