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水月庵
看到李仲宣喷饭，李仲寓来气了，
“老二，你笑啥！为兄去当向导还不够格吗？”
“够格，够格，不仅够格，而且屈才了！”
李仲宣赶忙奉承几句。
“阿父，二弟都说我够格，您就让我去吧！”
“不行，你绝不能去！”
李煜脸色阴沉，仍然不松口。
而李仲寓不依不饶，跟父亲软磨硬泡。
“啪！”
筷子重重击打饭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周嘉敏彻底愤怒了，心说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啊！
“你们爷俩儿有完没完了，还吃不吃饭，不吃饭都远点走！”
这一声“河东狮吼”彻底让现场静悄悄，之后没有谁再敢提一句朝堂上的事了。
……
酒足饭饱的李仲宣打着饱嗝回到府邸，在若雪的伺候下美美的睡了个午觉，直到近黄昏十分才清醒。
“殿下，您可算醒了，樊大统领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
“啊！”
经过若雪的提醒，李仲宣才想起来，昨日曾让樊若水午后来府邸找他。
“哎呀！”
李仲宣舒服的抻了一个懒腰，然后径直走出寝宫。
偏殿之内，李仲寓和樊若水分宾主落座，
“老樊，辛苦你了，等了孤这么久。”
“呵呵，哪里的话。”
樊若水一边呵呵笑一边很有眼力见的给李仲宣倒茶，
“殿下今日招微臣前来，有什么要吩咐的？”
李仲宣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果然茶香淡雅，回味干爽。
“这茶确实不错！”
樊若水再次将茶杯满上，
“殿下，说起来这天竺寺的茶叶真是天下闻名，想当年茶圣陆羽在撰写《茶经》的时候都提到过：天竺、灵隐二寺产茶。”
李仲宣微微点头，作为后世的历史学者，他自然是知道这个典故，这天竺、灵隐二寺产的茶叶就是最早的龙井茶，乃是绿茶中的极品。
“您知道这宝贝炒到什么价钱了吗？一两黄金一两茶叶，真是奇货可居啊！”
樊若水不住感叹，其实李仲宣知道茶叶在古代是奢侈品，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的，然而，能贵到这个地步，还是让他略感吃惊。
“好了，说正事吧！”
放下茶杯的李仲宣单刀直入，
“孤在出使南汉之前曾经让你调查两件事，你办的如何了？”
此刻樊若水也放下茶杯，
“殿下说的可是小长老通敌和私铸铜钱案吗？”
李仲宣点头默认。
“殿下，这两件事事关国体，微臣万万不敢怠慢。
先说小长老的事吧，这人平时除了一些法式，他很少离开青山寺，所结交贿赂的权贵都是主动到庙里见他。
按照寺内的线报，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与其来往。
至于私钱案，没什么太大进展，抓到的都是外围的小喽啰。
不过，经过零零散散的拼凑，我们也找到了一些还没确认的线索。”
“咕噜。”
李仲宣又喝了一杯龙井，然后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老樊，你说了这么多，等于没说。”
樊若水一脸尴尬，
“殿下，您还没听微臣说完，最近我发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您交代给我的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竟然有一个共通点。”
“什么？”
李仲宣为之一惊，
“什么共通点？”
只见樊若水苦苦一笑，
“那是一个地方，就在城郊不到五十里的天泉山，那里有一座尼姑庵，名曰：水月庵。”
“尼姑庵？”
“正是，经过调查，小长老的首席大弟子慧亮每隔半月就会前往水月庵。
而一名负责流通私钱的外围人员，曾经提到过铸造私钱的幕后之人有一位是女人，而且没有头发。”
李仲宣眉头微皱，
“只凭借没有头发的女人，你就能怀疑到水月庵吗？”
樊若水不住摇头，
“当然不是，殿下也知道，咱们大唐是比较信佛的，江宁府城内城外光尼姑庵就有七座，所以只凭借没头发的女人，微臣是怀疑不到水月庵的。
然而，如果结合贩铸私钱，微臣便想到了它。
殿下，铸造铜钱最缺不了的是什么？除了铜之外就是大量的水，而天泉山中溪流、清泉遍布，其中最大一处泉眼名曰：水月泉，就在水月庵之内。”
听了这番解释，李仲宣默默点头，
“既然你有所怀疑，为何不查处水月庵？”
“唉！”
樊若水的表情略感无奈，
“启禀殿下，水月庵的前任住持妙然师太曾经给弘冀太子看过癔症，结果钟太后非常满意，所以元宗皇帝陛下曾给水月庵题过字：大唐第一庵，凭借这块金字招牌，微臣哪敢随便动它。”
“原来如此！”
李仲宣也不由得眉头微皱，
“那你就不会派人暗中探查一下？”
“启禀陛下，微臣派人探查过，甚至想派细作混入其中，然而，这个小小的水月庵并不简单，已经不是咱们想象中的尼姑庵了。”
“有何特殊之处？”
“殿下，现在的水月庵虽然打着寺庙的招牌，其实已经成为了一座高级青楼，甚至可以与平康坊的如意楼媲美。
您是知道的，按我大唐律法，官员不可以出入烟花之地，但是去尼姑庵求神拜佛总是可以吧？
所以这个顶着‘大唐第一庵’的寺院，不知何时竟然成了不挂匾的青楼，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而且这个水月庵跟其他青楼不同，只接熟客，或者熟客介绍的客人，而南来北往的生客一概不接。”
“呵呵，这么有个性的窑子，孤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仲宣不由得笑出声。
“殿下，这个水月庵除了不接生客，还不接纳出家剃度的女子，即便想要卖身于此都很难做到，所以想要探查只能以嫖客的身份。
这样一来，探查起来就很难了，只知道水月庵的后院是禁地，据说供奉着九天玄女的转世肉身，外人不可进入。”
“九天玄女的肉身？”
李仲宣都被气乐了，
“这么玄乎吗？这倒是激起孤的好奇心了，老樊，你安排一下，孤要去一趟水月庵。”
“啊！”
樊若水不由得一脸惊骇，心说我没听错吧？这个十一岁的孩子竟然要逛窑子？
唉！他哪里知道，我们这位小爷儿早就是此道高手，九岁那年就抢过花魁。
不过，无论如何，李仲宣上指下派，他也只能服从，
“殿下，你若真想去水月庵的话，我就得给您介绍一位内卫府中的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