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警督说的婉转,江林却心里明白,今天想要轻易糊弄过去有点不现实了。
她倒也安静了下来,干脆坐下来看看这个化工厂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很快出去的中层干部抱着账本回来了,递给陆去病一张纸。
“这是秦牧的地址,他就住在宿舍里,是单身汉。”
“去病,我嫌这里有人吵吵的厉害,搜查他家的事交给我了。”甄怀仁站了起来,毫无表情的撇了一眼江林,眼中的嫌弃藏也藏不住。
江林瞠目结舌的看着秀美的甄怀仁,懵逼的有点怀疑人生,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嚣张牛逼,一个个这么不尊重领导。
“麻烦甄兄弟了,你多带点人去,以防有傀儡人划花你的脸,你可是国安的颜值担当。”
“咳咳,知道了,一班的兄弟,跟我走。”
后排坐着的国安黑制服,呼啦啦站起来十个,拎着步枪跟他出去了。
几个厂里的干部翻阅着仓库账本,将出入库账本和生产部门的记录账本一一对照,一帮人开始分别查对。
钱警督看了眼气呼呼的江林,轻声叹了口气,低头与她附耳说了两句。
江林睁大了眼,看了眼门口,默默低下了头。
原来是甄帅的孩子,自己惹不起,这气得受着,要不那个护犊子的猛男会拆了她的工业部大楼。
另一边,秦牧低着头面如死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是不对头,原料xxx和半成品xxxx少了很多,购买和入库的,生产后数目和出库的数目都不太对。”一个中年人皱眉开口道。
“真有害群之马!查,你,去仓库里点数,一定要搞清楚丢失的具体数量。”胡厂长和几个化工厂的干部义愤填膺,又派人去了仓库。
“化工厂出现个别害群之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些丢失的材料和失火案制冰案有什么关联?你们这是小题大做!”江林忽然冷冷的来了一句。
“大妈,一看就知道你是外行,女工业部部长不懂材料也可以理解的,毕竟女性领导嘛,没什么专业性也正常。”
“此话从何谈起?去病,你要客气些,不要伤害了职业妇女的自尊心。”钱警督高声呵斥道,又隐蔽的冲他挑了挑眉毛,示意他说开的好。
“你,你们!我哪里不专业了!把话说清楚!”
“原料xxx和半成品xxxx是制冰的关键原材料,你说有没有关联?说你不懂专业都是轻的!
对关键材料不严加管控,大量失窃却毫不知情,你们工业部的领导都是死人吗?尤其是你,你这个工业部部长居然没下令管控这些极为敏感的材料。”
“咳咳,我怎么知道,冰这种东西从没在绿球出现过,有失管控也无可厚非,不要乱扣帽子!”
“我戴帽子很准的,当然你也不知道。以你的智商我得打个比方你才明白:共和国因为缺少金属与相关材料,目前很难成规模的生产武器枪械,难道枪械就可以不管控了?”
江林胸口起伏,脸色血红,却被毒辣的比方给问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去仓库的人还没回来,甄怀仁倒是带着国安黑制服回来了,手下抬着两个箱子跟着。
“秦牧,请你告知一下,每月工资多少?能喝得起400一瓶的高级红酒,抽的起500一盒的顶级雪茄,还有不少女式的内衣,我就不一一展示了,脸红,恶心。”甄怀仁指指满是高级烟酒的箱子以及一箱用料极少的丝质衣物道。”
秦牧看看一屋子的战士,又瞄了眼袁凯副厂长,颤抖着就要张口说话。
袁凯一下站起,突然转身!
他极为迅猛的从身后黑制服腰间枪套里掏出了手枪,猝不及防的黑制服没反应过来,只愣了一秒,袁凯已抢了枪转过身来。
“呯呯呯!”
“你这个化工厂的败类,我打死你!”
三颗子弹隔着会议桌,近距离打中了秦牧的脑袋和身体!
“嘭!”
几个黑制服反应了过来,叠罗汉般将他压在了会议桌上。
本已胜券在握,好整以暇的钱警督猛然站了起来,气的脸都绿了。
“甄怀仁少尉,你该好好管管手下了,太大意了,这人是谁,为什么开枪?”
“袁厂长只是义愤填膺,他太爱厂子而已,最多算个误杀。你们所谓失窃的材料、失火案的证据都是空中楼阁!这个秦牧只是个贼,就这么着吧,哼,你们警署和国安等着瞧。”
江林看着眼前这一幕,幸灾乐祸的说几句场面话,起身就走。
甄怀仁气的满脸通红,眼睛瞪着被抢了枪的黑制服,恨不得上去一屁股坐死他。
“呯呯!”
陆去病不知从哪儿掏出把手枪,扬手对着天花板两枪,眼里已是血红一片,暴躁小人再次上线。
“把袁凯给我铐起来!这是杀人灭口!所有人都给我看起来,每个化工厂内部职工,包括这位江部长,背后都站一位荷枪实弹的兄弟!”
“你!我的人是不会听你的,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安全,这个小警察已经疯了,不知所谓,我们走!”
江林回头讥笑了两句,准备出门后立刻向总统和议长投诉告状。
“咳咳,等等吧小江,事情到这里倒是有趣了起来。”
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走进了大会议室,他尖利的下巴像把刀,似乎能戳进人的内心深处。
他淡淡的说着话,江林脚步却完全动不了,只得乖乖回去坐下。
“哗啦啦!”一屋子的黑制服下意识的立正敬礼,甄怀仁更是挺起胸膛,瞬间精神了。
“李局,您怎么来了?”
“令狐飞去办别的案子了,我替他来看看。你们别管我,继续审案子。
陆去病小朋友,你很屌啊,大庭广众之下拔枪就射。要注意场合,开枪是很私密的事情,对了,这把枪好像是怀仁的吧。”
“怪不得我觉得身上少了什么,去病!为什么拔我的枪?”
“无他,顺手尔。再说你我兄弟分什么彼此,我开枪不就是你开枪吗?”
“咳咳,小朋友,等会记得把子弹钱算给怀仁。”
“您这么大的官,还这么斤斤计较?”
“不行啊,国安人口多开销大啊,要节约点,对了,你们继续审案子,我听听。”
“那行,反正我是傻大胆,做事就行了。”
“嗯,的确如此,孺子可教,好,好!”国安李局长欣慰的笑了,摸着胃部慢慢坐下了。
陆去病转过头来,看着被控制在椅子上的袁凯,冰冷的笑了。
“你以为杀人灭口就行了?嘿嘿,单纯的像18岁的男孩子,不!像12岁的小朋友,也太容易相信灭口就能解决一切的江湖故事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气愤而已,唉,年纪大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袁凯嘴角上扬,一脸的有恃无恐。
“我小时候酷爱读侦探小说,逻辑也算清晰,今天我关公门前耍大刀,试图分析一下今天整件事情。我发现要查清这一切,必须要回到原点,也就是失火案本身。”
“小朋友,你快点。我老了,到点不吃饭容易胃疼。”李局长有点看不惯陆去病少年张狂的样子,决定替曹忠德刁难他一下。
“好吧,我说快点,等会请你吃饭,你是个好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小朋友有趣有趣,继续。”
“为什么要回到原点呢?其实道理很简单。
将一个替死鬼运进有门卫的工厂,接着运进来一堆破碎的玻璃,甚至还有人帮助了实施密室纵火。光凭一个药剂师宅男怎么可能做到,所以,纵火案一定有内应!”
“对,气窗非常的小,胖胖的张药剂师应该过不去,我甚至觉得只有柔软娇小的女孩子才能通过。”古烈忽然出声提醒道。
“谢谢师傅,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有一到两个内应,会是谁?”
“可笑,你盯着我看干吗?我怎么知道。”袁凯面无表情道。
“你以为这一切都天衣无缝?其实只要查查那天晚上值班记录就是了,案发那天晚上值班的干部是谁?当晚还有什么人加班?化工厂不会连这么点出入记录都没有留存吧。”
胡厂长这时再傻也明白了,袁凯有重大嫌疑,他举起了手。
“小陆警官,门口保安有每天的执勤进出记录,一查便知,再说当天的保安也肯定记得,可以把人叫来。”
“谢谢胡厂长,你是最配合的,哪位兄弟去趟门卫室,把人和出入记录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