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壮还是打包了十个鸡翅、两块牛排后走了。
留下抓狂的陆去病在阳台上指天发毒誓，再也不请她吃饭了。
这一顿就干掉了他一周的饭钱，还没留下哪怕一根肉丝。
第二天一早。
李署长拿到了钱警督重新调查的命令，一上班就带着临时缉毒组直奔化工厂。
他们到了占地广大、门卫森严的西区化工厂，通过门卫传达他们的来意，内线电话打进去许久，却迟迟没有人出来接待。
直到大半小时后，李署长发飙要冲进去时，一个眼袋垂到颧骨上的中年男人才姗姗来迟。
来人大步走到门前，隔着铝制的活动栅栏和他们说话。
“我是负责分管安全和后勤的副厂长袁凯，几位警官，有什么事？我们工作很忙的，季度指标还没完成，上交国库的产品刻不容缓，没什么事就不要骚扰我们正常工作了。”
中年男人连珠炮一样说个不停，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
“袁厂长，你好，我们是来调查失火案，现在上峰命令重查此案，我……”
“这位女署长，火灾的事情已告一段落了，要重新调查请拿搜查令来！工厂任务忙，我就不接待了。”袁凯粗暴的打断李署长的话，转身作势要走。
陆去病拦住了即将火山爆发的李署长，伸手进去薅住了他胳膊上的衣服，笑嘻嘻道：“呵呵，这位袁厂长怕是工作忙糊涂了，你不就是分管安全后勤的嘛，生产关你鸟事？”
“哼，小小警察居然大口气，我是工业部直管干部，就是这位女署长的级别也不比我高，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袁凯轻蔑的看了眼陆去病，用力挣开转身便走。
“尽管走，等会你会求着我们进去的。”陆去病收敛笑容冷冷的扔下一句重话。
“就凭你？小小孩童，可笑可笑，哈哈哈。”放肆的笑声随着袁凯脚步越来越远。
“怎么办？虽然他很嚣张，可说的是实情，我级别不比他高。”李署叹了口气，干脆的在自己人面前认怂露怯。
“署长，既然我们走正常程序调查不会如意，问询案件的相关人等恐怕阻力更大了。”
“你说的没错，这次调查看上去麻烦不小。”
“署长，您不觉得案子已经有了进展吗？”
“你被那个嚣张的副厂长气傻了吗？”
“当然不是，一般情况来说，我们虽不是他上级部门也是杀伐果断的执法部门，这位袁凯副厂长应该热情接待才是。如今这态度，不就是藏着掖着，想让我们无处下手，这里面就没点隐情？”
“也不一定啊，也许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署长这一款呢？”张警官从后探头不经大脑的随口说道。
“张警官，这就是你没有眼力劲了！
署长她风韵绰约，前凸后翘，英气勃发，一派狂拽酷炫的御姐风范！试问，天下哪个功能正常的男人会不喜欢？我看他就是心有鬼！”
古烈闻之大怒，声音铿锵有力慷慨激昂。
李署长笑语嫣然，频频点头，觉得他们师徒很是对自己的胃口，可想起眼前的困难又垂头丧气，低下了头。
“小去病，你说这事如何推进下去？不能老是找钱警督求援，这显得我们很没用，时间也很紧迫，你有什么鬼主意？”
“要我说干脆把肚子搞搞大，咳咳，把事情搞搞大！有事儿尽管往傀儡人身上靠，只要有这顶帽子那就是政治正确，就是尚方宝剑！”
“别拿一堆套话糊弄老娘，具体怎么搞？说干货。”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您把警署老老少少的都拉来！我也打电话摇人，国安的怀仁兄和令狐长官一定会给面子的，国安那边至少弄个几十人过来，我们来个联合办案，直接把工厂包围再杀进去！”
“啊，要不要搞这么大，钱警督会被工业部部长喷死的，这算不算拖累了领导？”
“工业部部长是男的女的，还带喷的。”陆去病好奇的问道。
“女的，而且是处于生理变化期的中年妇女，超级可怕。据说她是欧阳议长那个派系的，和曹执政、钱警督都不对付。”李署长看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
“哈，既然我们天然就是曹执政的人，那就更要搞了！政治正确加打击政敌，只要不影响工厂生产就行。我们还能把案件亲历者全部圈到一起，避免他们私下串供误导我们。”
“搞吧，想想就刺激！署长，不是我批评您，以前您就是太低调了，西区警署的霍华德都敢给我们脸色看。再说，当红炸子鸡在您怕什么，反正黑锅有人背。”古烈兴奋的怂恿道。
“师傅，我吃你家大米了？还是惦记你家女儿了？黑锅都给我备上了。”陆去病瞠目结舌的回头，没想到古烈师傅是这样的人。
“唉，你年纪小，最多得个年少轻狂的评语，再加上你是天选之婿，你未来老丈人还能不帮衬一把？”
“你这么一说，我竟无言以对！对啊，反正我是疯子，我不怕！”
李署长左右看看跃跃欲试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师徒两人，觉得自己要疯。
不过事儿是真刺激，有意思。
“门卫大爷，借个电话用！”
李署长眉毛一挑，走进门卫室小门，礼貌性的说了一句，不容置疑的拎起了电话。
很快拨通了南区警署的电话。
“大壮吗？警署上下五十几口人，除了门口张大爷，给我全副武装开到西区化工厂来！对，全部！二十分钟内赶到，要做好打大仗的准备，谁敢掉链子，当场开除！”
“搞这么大啊，好，马上通知，化工厂好几个门，到哪个门集合？”
“等到了附近，你们就知道了。”
李署长杀气腾腾的挂上了电话，把门卫大爷吓的一激灵。
“我也用一下。”陆去病笑嘻嘻道。
电话很快拨通了，陆去病张嘴就扣帽子：“怀仁吗？我在西区化工厂调查和傀儡人相关的失火案，没想到受到厂方的阻止和干扰，明摆着这里有包庇傀儡人的某些势力作妖。”
“什么？这么大的线索你怎么事先不提？你没有亮出身份吗？”电话那头，甄怀仁从办公桌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提了，可人家是工业部旗下的，很嚣张的拒绝我们国安的人进入。”陆去病声音那个楚楚动人，伤心委屈，好似打游戏被老婆怒斥的宅男。
“不用说了，我和飞哥说一声，立刻带人来支援你！”
“兄弟够义气！多带点人来，据说他们人很多。”
“知道了，我把一处下属的特别行动队都带上！”
等陆去病挂上电话，李署长看看瑟瑟发抖的门卫大爷，抬了抬下巴一脸傲娇道：“张警官，你看着这个门卫大爷，我怀疑他是同伙，不许他打电话通风报信！”
门卫大爷60来岁，满口牙只剩5个是原装的了，哪受得了这种生猛的刺激，差点吓出个好歹。
十五分钟后。
工厂里有几个出入的工人看到门卫室里全是警察，去通知了里面，不一会儿袁凯带着保卫科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拎着棍棒冲了出来。
看着厂区里十几人冲来，李署长轻蔑的看了一眼后朝陆去病使了个眼色。
他秒懂，立刻跑了出去。
陆去病站在厂门口，左右看了看，似乎有蓝色警服、黑色制服的人在远处晃动。
“嗖！”一个警用信号弹被放上了天空。
瞬间一声炸响，烟花四射。
顷刻间，乌泱泱的人群，大大小小的马车从东西两头冲了过来，聚到了化工厂门口。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要报警了！”袁凯看着一百多号各式制服的汉子手持长枪短炮聚拢在厂门口，吓的手足无措，口不择言。
“我不就是警察喽？”李署长走出门卫室，悠悠道。
“我们是国安局的，开门，所有人抱头趴下！”
“我们是南区警署的，抱头蹲下，给我再趴一次！”
薛大壮洋洋得意的和甄怀仁站在了一起。
一群工人懵逼之下，全部听话的趴下站起再趴下。
“师，师哥，你怎么来了？”
“去病说这里有傀儡人的大案！你呢？”
“警长说，这里有大事，准备开搞！”
李署长带着陆去病等人施施然走了过来。
“袁厂长，你的牛逼劲呢？哼！警署和国安的兄弟们，事关重大，我们必须立刻控制化工厂，以防傀儡人和毒贩逃跑。”陆去病拍拍袁凯的脸，转身挥手大喊。
“你们这是在玩火！工业部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们惹上大麻烦了。”袁凯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倔强的抬起脑袋叫嚣着。
警署和国安的人压根不搭理他。
“去病，我不熟悉情况，你指挥吧。”甄怀仁拍拍他肩膀道。
“去病，你套路多，警署这边也你来吧。”
陆去病看看李署长和甄怀仁，笑嘻嘻的点点头。
“国安的兄弟们立刻包围厂区，控制厂里的领导层和工人不许出入；警署的同仁们一半控制化工厂宿舍，另一半去控制原来的火场！
这是大案要案，宁杀错一千，不可放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