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烈驾着马车疾驰在往南的马路上,陆去病坐在车厢头里擦拭着P14。
他认真的拆开枪,拿着枪油枪布清理枪管和配件,不时举起子弹对着阳光,一颗颗检查。
两人都穿着灰蓝色的户籍警制服,朴实无华且老土。
出来时,李署长很大方的让陆去病领了20发子弹,算是对他这几天破案给力的奖励,也是害怕俩人出事,毕竟他们师徒是南区警署的颜值担当。
“驾,驾,徒儿你是不是太夸张了,查个户口而已。”古烈甩动马鞭大声回头道。
“呵呵,师傅,我擦枪擦棍子是未雨绸缪,说不定用得上。”
“我都没和傀儡人正面对上过,听说他们凶残强悍,你和它们交过手干过架,有何感想?会不会心里很慌。”
“杀第一个时也害怕,后来也就这样。傀儡丧尸不知死亡和疼痛为何,所以下手得狠,一击就要致命!反正我就是疯狂的捅,捅啊捅,血喷啊喷。”
“听上去很嗨的样子,真的遇到傀儡人你得照顾下你师傅。年龄大了,捅不动了,我也带了把点三八左轮出来,希望用不上。”
古烈拍了拍腰间的枪套,摇头唏嘘不已。
当年也是闻战则喜的汉子,现在已经沦落到靠手枪和徒弟才敢上场了,岁月不饶人啊。
半小时后,两人远远看见了占地广阔的工厂宿舍区,辨认了一下云明所处宿舍东区的位置,古烈驾着马车滴滴笃笃开了过去。
马车速度慢了下来,警车上的警徽被陆去病摘了下来。
低调的进了东区12号,马车系在了楼前马棚,两人下车便要入内。
陆去病走过身边马车,无意回头看了一眼,一下站住不动了。
“师傅,看!”陆去病指着马车轻声道。
隔壁黑色马车,车厢底部是片三夹板,右下角有个黑圈,中间写着一个清楚的杨。
古烈应声转头看去,瞳孔微缩。
“我去,真的有“鬼”!通知国安局吧,我先用对讲机联系下李署长。”
古烈一通捣鼓,对讲机哧啦哧啦了半天,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超过射频范围了,麻烦了。”
“师傅,都是爷们,怕个鸟!执行原计划吧,有事你先跑,我断后。”
“我也不是怂,只是谨慎而已,事到临头还说什么,上吧,有事就拼呗。让你断后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万一我有事,照顾好你师娘师妹。”
古烈脸色变幻,掏出左轮上好子弹,插回了枪套。
两人神情凝重的对视了一眼,并肩朝前方六层职工宿舍走去。
宿舍门口坐了个戴红袖章的老头,脑袋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大爷!醒醒。”
“啊,下雨了,没有啊,嗯?你们是谁。”
“大爷,看清楚,我穿的是警服。我们俩是户籍警,这位是古警官,我姓陆,今天来普查人口。”
“年纪大了,有点眼花,你说你们是户籍警是吧,好,好。”大爷敷衍了几句,屁股都不见抬起。
“打听一下,502的云明你认识吗?”
“这里的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认识啊,他上班去了不在家,不过家里好像来了亲戚,有人在家里。”
“您知道是什么亲戚吗?我们做人口普查最怕人口流动没痕迹了。”陆去病角色代入的十分到位。
“好像是他叔叔一家人,天天做饭做菜整的挺热闹。
你们知道吗,云明这小伙子以前老往家带那些穿很少衣服的女人,腿长腰细胸又大,啧啧,我和你说,动静整的还挺大。”
老人家眼中浑浊的玻璃体瞬间放光,嘀嘀咕咕唠叨着,而面前两个户籍警早已不见。
古烈和陆去病在楼梯上慢慢走着,脚步有点漫不经心。
“去病,这一家人很正常啊,难道我们搞错了?”
“我也不知道,傀儡人间谍的套路我也不是很熟。我看到的都是不穿衣服咬来咬去的那种,难道傀儡人也有演技派?”
“听说高级傀儡人很难分辨真假。”
“见机行事吧,实在不行就交给国安的人来处理。”
“就怕李署长不同意啊,她是很要的女人。”
“师傅,说话能不做减法吗?很要强吧。”
“咳咳,最近睡眠少,精神不济,乱讲,乱讲。不好说给署长听的,我不喜欢扫厕所。”
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古烈站在502门口,朝身旁陆去病看了眼。
陆去病将P14插在后腰,放下制服盖上,练习了几下人畜无害的笑容,冲古烈点点头。
“笃笃笃!”
“有人在家吗?户籍警,人口普查!”
等了几秒,室内响起了脚步声。
“来了,来了,哪位啊。”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门,一身家居服还围着个围裙,一脸灿烂的姨妈笑。
“大姐您好啊,我们是户籍警,听说云明家来了亲戚,找他登记一下。”古烈露出了师奶杀手级别的微笑。
“小明上班去了,我是他婶婶,要不你们晚上来吧。”女人嘴角稍稍上扬,笑容不改,手上动作却是准备关门。
“啊呀,这位大姐贤良淑德,宜家宜室,一看就是居家好主妇。不开门请我们进去喝杯茶?他不在,你们长辈在也是一样的,简单登记一下就行。”陆去病笑容真挚且富有感染力。
“这,也好,老头子,户籍警来了!”女人尴尬的一笑回身大喊,打开了门。
古烈刚要踏入,陆去病在后拉了他一下,趁势自己先走了进去,左手搭在腰间的伸缩棍上,笑容不变。
一个高大中年男子穿着中山装戴了副黑框眼镜,从里屋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孩,身穿红色连衣裙,黑直短发,颜值在线。
“坐,两位警官请沙发就坐,我给你们泡茶去。”
“谢谢大姐,不用忙活,这位是您先生,女儿?”两人笑嘻嘻的坐在了沙发上。
“红城的治安不错,我们来了没几天警察就上门来登记。我是云明的叔叔,她是小明的表妹,他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带她来就是和云明成婚的。”
古烈眉毛挑了挑,笑容有点发僵。
“好啊,表兄表妹,贾宝玉和林黛玉,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请问三位来自哪里?”陆去病依然春风满面,笑语晏晏。
只是看清红裙女孩走近后的脸,陆去病眼睛睁的老大,不自觉紧了下低垂的右拳。
“南部东昌市,亲戚间许久未走动了,我们来是给云明定下终身大事。”
“哦,麻烦三位将姓名、年龄、职业报一下,例行公事。对了,马棚里背板上有个杨字的马车是你们家的吗?”古烈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眼镜中年男表情微微一滞,脸部肌肉微微跳动,僵硬一笑:“不是,不知道。”
厨房里忙活的围裙妇人听到这话,一通忙活后笑嘻嘻的端过来两杯茶。
“警官们,喝茶。”
“客气,客气,警民一家亲,你们喝,你们喝嘛。我们有纪律,不能上门吃喝群众家的东西。”陆去病热情的端起了杯子,递给红裙女孩。
“小警官你不要客气,这是好茶,是我们从东昌带来的。”红裙女孩羞涩的退后了两步,轻声细语道。
“是啊,是啊,喝了准保上下两个出口喷射不止,全身上下该硬的不硬,不该硬的全硬。”陆去病笑嘻嘻的从沙发里站起,将茶杯往地板上轻轻一扔!
当的一声过后,一团泡沫迅速在地板上扩散了开来。
与此同时,陆去病闪电般从后腰拔出P14,对准了最靠近他的围裙妇人。
“师傅,拔枪,他们是傀儡人!”
“你个小兔崽子,也不事先说一声!”古烈手忙脚乱的掏出裤子里的左轮手枪,枪身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好悬才控制住。
眼镜中年男一脸无辜的摊摊手:“这位小警官,话可不能乱说!我们都是好市民,什么傀儡人?你是刚刚上班急于立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