狷狂的嘶吼声还未飘散,陆去病抖枪甩掉枪尖狼尸,拔腿向前。
竟要追上去继续开干。
忽然一人抱腰,一人抱腿,两人死死挂在了陆去病身上,这才阻止了他进一步的疯狂举动。
只是勇于拖疯子的郑勇和甄怀仁莫名其妙的都被电的一哆嗦。
“陆兄,别疯了,赶跑就算了,那可是森林狼,不是哈士奇啊。”
“是啊,去病,你这么疯,打起仗来可怎么办啊,冷静啊。”
“咳咳,放开,我没事了。”陆去病挣了一下没挣动,人倒是冷静了过来,尴尬的低头看看身后挂着两人。
三人纠缠在一起,姿势十分暧昧羞耻。
身后众人走上前来,曹宇看了眼高大的陆去病,眼神复杂。
“陆先生,你,你不是被雷劈了吗?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还有,你为什么突然一个人冲过去,虽英勇如天神下凡,可,可也太······”
“呵呵,主要是我原来有严重的躁狂症,只要闪电打雷就会情绪不可控。我被闪电劈多了,劈啊劈的就习惯了,所以我不怕雷击。”
陆去病在火炬映照下,满头黑发如无数钢针,根根朝天而立,造型十分喜庆。
直男猛张飞的形象跃然纸上,坚挺非常。
“哦,那也很了不起了。
郑少尉、李大叔,狼群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不会了,我是森林狼也不敢来了,这里有个比饿狼还要疯的家伙,谁还敢来送死。”郑勇耸耸肩道。
“狼王一死,狼群会立刻开始争权夺利,短期不会来了。”李铁笑道。
曹宇点点头,转身向后走,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和失望。
英雄救美的的少年居然是个精神病患者,少女梦碎的嘁哩喀嚓的。
很快,众人回转,保镖张哥已蹲在被狼群啃食后的王叔尸体旁。
“呜呜呜,小姐,不要过来,太惨了。”张哥低声啜泣,伤感非常。
“不,我一定要带他回去,他是我的守护神。王叔是为了我和那个懦夫而死的,看一眼怎么了!”
曹宇坚持要看,用力拨开了张哥身体,拿过甄怀仁递给她的火炬,在尸身旁蹲下。
四十来岁的王叔此时形态惨烈,一言难尽。
脸上的右眼球已不见,半边头皮和脸部肌肉被啃食损毁,大片头骨显现,血污模糊了半边脸。
右胳膊被咬断扯下,两条大腿已白骨森森。
鲜血染红了躯体四周的长草从。
“呕,呕,呜呜呜,王叔你死的好惨!我对不起你,非要受那个懦夫唆使来打猎,是我害了你!”曹宇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反胃,冲到一侧狂吐不已,抽空再大哭特哭。
“是我不好,冲出来晚了,再早一分钟就好了。”陆去病看不得女生流泪,轻轻过去拍拍她的背,递给她一块粗粝的麻布手绢。
“陆兄,不关你事,郑少尉主动发射照明弹指引我们,你又甘冒奇险出来救我,我怎能要求你们做的更多。只是王叔死相凄惨,我怎么和他老婆孩子交代。”曹宇擦去脸上泪珠,抑制不住的一抽一抽的说道。
“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我帮你!”
“什么意思?”曹宇不解的抬头道。
“小弟弟我家学渊源,会点浅显的医术,我有把握把王叔面部修缮好。
从屁股上截取皮肤和肌肉过去填充缝合,让他不至于面目全非。其他的如右胳膊可重新缝合,胸腹关上,大腿也缝合起来。应该能让王叔走的体面些。”
说起自己的专业知识,陆去病眼中光芒大盛,按捺不住的兴奋。
好在曹宇还在消化他话里的大量信息,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否则非得离他几公里远。
“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让您对着一具尸体做这样的工作。您太高风亮节了,如果可以,请务必施以援手,小女子铭记于心。”曹宇激动之下起身勾住他胳膊摇了几下。
“按一般桥段不应该是小女子无以为报,那啥······”
“陆先生,那啥是啥?”
“看的上,就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那看不上呢?”
“小女子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世做牛做马还您的恩情。如果是你,选哪个答案?”
“你猜?”
“我猜?曹小姐应该发出这样的豪言壮语,那个谁,拿十万八万来,让这个穷鬼滚。”
“不,我不会这么粗鲁。”
“曹小姐会怎么说?愿闻其详。”
“给他钱,让他团成一圈,圆润的离开。”
“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张哥,帮个忙,帮我将王叔的尸首抬进去,我要给他缝缝补补。”
“谢了,我帮你。”
两人抬着尸体进了驿站,曹宇已止住了哭声。
心里清楚陆去病是故意插科打诨,以减她心头悲痛。
不知这少年还有其他过人之处否,真是个宝藏少年。
可惜,帅气高大的他脑子有病。
曹宇微微摇头,想着心事,跟着众人回到了驿站。
陆去病在驿站一侧,点上了一个小火堆,拿出急救包和手术刀,开始了他的表演。
只是血肉横飞之下的一番穿针引线,观众寥寥,偶有好奇心重的甄怀仁过来窥视一二,很快掩面而去。
张哥借了把长枪,在李铁自告奋勇的陪伴下,两人出去找逃走的马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曹宇他们的马匹被找回来两匹,车厢也被修复了。
一直缩在角落的朱清一脸上越来越不耐烦,几次想开口催促陆去病快点结束,只是曹宇面沉似水、粉脸含威,让他不敢开口。
女人疯起来千万别惹,尤其是有个好爸爸的女人。
直到晚上八点出头,陆去病才站了起来,看看地上他的作品,遗憾的摇摇头。
“曹小姐,张哥,你们看看行吗?工具不称手,又没有化妆包,做不到精益求精,只能先这样了。”
曹宇犹豫片刻,大着胆子站起走了过去,保镖张哥陪伴在侧。
王叔脸部已完整,眼皮被放下,脸上已是正常的面目。头颈、胸腹、大腿各处都进行了缝合,难得的是脸上没有蜈蚣般丑陋的针线印子,似乎用的内埋线针法。
“我手上没化妆的工具,否则王叔的脸色应该再正常些,可惜了。”
陆去病一脸的惋惜,一点没有完事的解脱,只有对作品不够完美深深的遗憾。
“大恩不言谢,陆大哥,小妹铭记在心,日后当有所报!”曹宇不自觉的抓住陆去病的手摇了几下,感动的说道。
“不值一提,死者为大,风风光光的走最后一程,是人最后的尊严,应该的。”
“陆先生英勇无畏、谦冲仁义、品格高洁,请受我一礼。”保镖张哥忽然跪在地上,朝陆去病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别,别,这是本职工作,啊呸,举手之劳而已。”
曹宇不再多谢,点点头,把保镖张哥扶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去关前镇落脚,明日再回红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女子多谢各位,告辞了!”
曹宇拱手四顾,眼角肌肉微微抽动,双唇抿的很用力,好像在强行抑制着某些激动的情绪。一语既出,转身便走。
张哥背着尸体上了车,朱清一也默默的跑了过来,钻进车厢。
“我来驾车,我不想和那个描眉画眼的懦夫在一起。张哥,辛苦你看着点王叔的尸体,别辜负了陆先生的深情厚意。”
“小姐放心,我会小心保护好王叔。”
曹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站在马车旁让保镖张哥上车。
她正待踩着台阶上车,身体停住了片刻,走了回来。
不顾旁人目光,将一块玉佩塞在送出来的陆去病手中。
“陆先生,如果有一天你有了为难之事,只要找到红城政府大楼将这块玉佩亮出,报我的名字,也许能助你渡过难关。
两位壮士容后回报!”
曹宇不再啰嗦,转身上了车。
呼荷一声,“驾!”
马车滴滴笃笃出了驿站,开出草地左转往东。
车厢里朱清一掀开布帘,眯着眼看着驿站方向,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随即放下布帘,转过头,已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陆去病看着马车在雨后薄雾中慢慢远去,出神不语。
“走吧,猜不透你们这些年轻人,人家曹小姐明明对你有了爱慕之心,你却说自己有躁狂症,莽撞粗豪,缝尸不变色,故意拒人于千里之外,别以为我没年轻过看不懂。”
“是啊,曹小姐上车时,去病盯着人家好看的腰和臀部好一会儿呢。”甄怀仁捂嘴偷笑。
“滚,我明明是欣赏曹小姐的英姿飒爽。”
“区别很大吗。”郑勇疑惑的问道。
“我只是垂涎她的美色,不想探讨彼此的灵魂,有错吗?”
“别嘴硬了,曹小姐行事果决,颇有古风,哪个少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