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
“哦,怎么了?”
“此事,奴也不想让先生为难,不若,我便先答应了他。等回了府上,再做计较?”
秦可卿的性子还是软了些,若是王熙凤,恐怕想的就是直接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当然,若是王熙凤先前就不可能让贾珍那边得逞,就算是李昭这边,都是意外加上意外,而且现在也仍然没有对他屈服。
当然,秦可卿也是不清楚李昭的力量,所以希望能够折中一点,也给他争取一些时间。
何况李昭自己都说了,她现在可不是任人欺侮的,以前是反抗不了,又担心被人知道了去,才逆来顺受,现在却没这个顾虑了。
当然,她也不至于真像是李昭先前玩笑般说的那样,反过来控制贾珍。
李昭此时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或者该说这是本来就有的计划,现在不过是将之提前了而已。
实际上,这事情什么时候操作都无所谓,以他如今的能力,想要阴死一个人有的是办法,哪怕是贾珍这样有爵位在身的国公府当家。
所以他笑了笑,轻轻按着秦可卿的两边柔荑,示意她安下心来,才又说道:“可儿,你既信我,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不是?放心吧,那禽兽还想觊觎你,却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不过,你可得先答应我,到时候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惊讶,更不要慌张。”
秦可卿虽不解其意,但本着对李昭的信任,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又听李昭说道:“所以此事,你也先不要回应,拖着就是了。等我这边做好了准备,到时候自然让你周周全全的回去,再也不必担心贾珍那禽兽不如的东西。”
听李昭说得有些决绝,就算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秦可卿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轻轻掩嘴道:“先生,奴受些委屈无关碍,你却不能去做傻事。”
“傻瓜,我还担心你会做傻事呢。”
“有先生在,妾便一定会活下去!”
李昭望着幽幽光暗中,那一双灿若晨星的眸子,心下感动,然后探上前去。
又听李昭低声笑道:“夫人,咱们安歇吧。”
“嗯……”细若蚊蚋的声音作为回应......
……
“蓉哥儿,你又做什么去?”
贾蓉回过头,才看到是父亲贾珍叫住了自己。
他心里不禁暗自腹诽,自己去做什么不是显而易见么?
原先秦可卿在的时候,虽然有父亲和自己分享,但他也有个念想,觉得父亲什么时候厌倦了就会还给自己了。
后来打上了尤氏的主意,却被婉拒;再后来尤氏那两个妹妹进来,都是如花似玉、正当年纪的美人,对他吸引力更大。
可这时候秦可卿不在,父亲有尤氏还有一群侍妾尤不满足,喜新厌旧又看上了那对姊妹。
他想着那两姊妹挑一个还能剩一个,总该有自己的份儿了吧,总不成好处全让这老不死占了。
至于姊妹侍父子这种事情,在贾蓉看来根本不算事儿。
然后父亲不知怎么,居然两个都不要了,贾蓉又想还有这种好事,自己岂不是可以坐享这对姐妹花?
结果那琏二爷又硬生生插进来了,按辈分他得叫人叔,按关系,贾蓉时常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贾珍亲生的,反正在他看来跟父亲的关系远不如贾琏和贾珍。
总之,贾琏对尤二姐有意,贾珍也默许了,甚至尤二姐那边,似乎也只等贾琏家里一个信号,将她纳进门里去。
但还剩下尤三姐,贾蓉又来劲了。
贾蓉又泄气了,尤三姐对他不屑一顾,甚至比当初尤氏的态度还要坚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自己“母亲”呢。
而贾蓉稍微打听了一下,那尤氏一家住在府上,伺候她们的也都是府里的丫鬟,自然别想有什么秘密瞒过他,这才知道原来那尤三姐是看上了另有其人。
那人却正是医治好了他的夫人秦可卿的那位李神医,也是绣衣卫南镇抚司的总旗官,更是曾经贾琏跟前的小厮,如今的“好哥们”。
嘿,这样算下来,这辈分也比自己大了,而且还算是“有恩”于自己,何况尤三姐那么坚决,贾蓉又不是贾珍,自然只能放弃了。
这家里没念想了,除了秦可卿,贾蓉也没有再要妾室——万一又让贾珍抢去呢?所以他也只能出去寻花问柳了,好在他也有一堆狐朋狗友,一起喝酒赏花也不寂寞。
不过让贾珍叫住,他自然也不敢溜了,只能上前来问候了一句“父亲安好”,然后才赔笑道:“这不是前些日子约了王成几个,今日去赴约……”
“哼,没出息的东西,整日就知道和那些狐朋酒友厮混,也不知你是学了谁的?”
贾蓉心想还能学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贾珍又轻咳了一声,然后才说道:“你那媳妇,却就这么放在外头不管了?”
贾蓉也是有些小聪明的,顿时恍然过来,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找上了他。
他多少也是知道贾珍让人找秦可卿回来,却被婉拒了的消息。
尤氏虽然在贾珍面前卖乖,但不代表着她对贾蓉也这样,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毕竟不是贾蓉的生母,而贾蓉又是迟早要继承宁国府的,所以私下里也常会给他透露一些消息。
“父亲容秉,儿子在想,此事是不是去问一问那李神医比较好?否则若是此时将她接回来,病情又反复……”
“呵,你是当真不晓得,如今她早就不在咱们贾家的庄子里了?”
贾珍一发怒,贾蓉顿时就扛不住了,马上说道:“是,儿子这就去玄真观把人接回来……”
“慢着!”贾珍叫住了他,想了想又说道:“见到你大父,可知道如何与他说?”
贾蓉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刚要转身出去,险些和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他立刻怒道:“不长眼的东西,你……”
贾珍立刻说道:“你还不快去?”
来的是贾珍的心腹,行色匆匆肯定有事。
而那随从诚惶诚恐与贾蓉道过歉后,见贾蓉还是一脸怒容、只是因为贾珍的关系忍着,也不敢去看他,连忙上前对贾珍耳语了几句。
这边贾蓉不忿之后转身又要走,却反倒被贾珍叫住了,“不知父亲还有何事?”
“这一趟,我跟你一起去。”
“父亲,怎么……”
贾珍一瞪眼道:“你大父让人传来消息,着我即刻过去。好了,闲话莫提了,赶紧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