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是什么?关于这一问题,从人类诞生的那一天起,便有了不同的见解。但是,这些原始的、质朴的观点,大多是无意识的、分散的。在西方,直到古希腊伯里克利时代,各个城邦的艺术形式发展到一定程度,才产生了较为系统的美学思想。这些美学思想试图通过生活和艺术,对“美是什么”这一问题进行哲学性的思考。出乎意料的是,那一时期,第一个探讨美的本质的,是一位数学家,他的名字叫毕达哥拉斯。
毕达哥拉斯,出生在约2600年前爱琴海的萨摩斯岛,是一名通过游历自学成才的数学家。后来毕达哥拉斯来到意大利南部的克罗顿城,在那里广收门徒,建立了一个政治兼宗教性质的团体——毕达哥拉斯学派。毕达哥拉斯及其门徒认为,数字是万事万物的起源,不管是解释外在的客观世界,还是描述内在的精神世界,离开数学,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这位醉心于数字的数学家,是如何开始研究美学的呢?公元前525年左右的一天早上,毕达哥拉斯在克罗顿城的一条街上行走。路过一家铁匠铺的时候,他无意中听到了铁匠打铁发出的声音。那是一种铿锵有力、节奏鲜明的和谐之声。很快,他被这种声音吸引,并沉迷其中,不由自主地走到铁匠铺的火炉旁。
通过比较不同重量的铁锤的击打声,毕达哥拉斯发现,音质的差别在于发音体方面数量上的差别。比如说,铁锤的重量越大,声音越高,振动速度也越快;铁锤的重量越小,声音越低,振动的速度就相对也要慢一些。由此,毕达哥拉斯测定出了各种音调的数学关系。然而,毕达哥拉斯并不满足于此。从铁匠铺回到家里后,他又找出琴弦,继续进行实验,以期能有新的发现。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发现了八度、五度和四度音程的关系。由此,毕达哥拉斯得出一个结论:和谐的音乐,乃是一种数的关系。音乐节奏的和谐,是由高低、长短、轻重不同的音调,按照一定的数量比例组成的。
可以说,上述观点是古希腊辩证思想的最初显现,也是美学思想中“寓变化于整齐统一之中”的最早萌芽。
在毕达哥拉斯看来,蕴藏在音乐里的和谐原理,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哲学观点:数是万物的本原。高低、长短、轻重不同的声音,有序地出现,合理地搭配,组成复杂而协调的数量关系,便构成了音乐的节奏与韵律,形成了和谐的乐章。这种和谐的规律,对于其他事物来说,也是如此。
另外,毕达哥拉斯及其门徒还注意到外在的艺术对人的内在灵魂的影响,提出了“同声相应”的学说。他们认为,音乐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刚性的音乐;一种是柔性的音乐。这两种风格的音乐一起,共同对人的性格和情感发生作用。比如说,一个人的性格偏刚,柔性的乐调可以使他的性格由刚变柔。
毕达哥拉斯学派在西方美学史上最先开始探讨美的本质。虽然这一学派的成员大多数是数学家、天文学家和物理学家,但是他们的美学思想及理论,对柏拉图、新柏拉图主义以及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们产生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