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们有一篇期末的小论文，莫名其妙的我就被给了C。”

小珂直接拆了一包全新的纸巾，意思是告诉思涵，在她这儿不用遮掩什么，放心大胆的哭。

“我就私下里找了那个老师去理论，她说：‘所以你想要个B？’她就当着我的面打开电脑里的表格，把我的成绩改成了B。”说道这里，思涵哭的更厉害了。

小珂不明白，改成B不就好了吗？这种不需要考试的课程，不是A也不影响日后保送研究生名额的竞争啊。

“你不明白？”思涵有点崩溃的看着小珂。

小珂摇了摇头，她承认自己有时候是有点缺心眼的。

“那个女人见着我还在与她理论，她又说：‘原来你想要个A啊。’然后她用非常恐怖的眼神盯着我，当着我的面把我的成绩改成了A。我当场就被吓哭了，我当然连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还是用那种说不清是威胁还是恐吓的眼神看着我。”

思涵脸上此时的表情明显是后怕极了，小珂能想到当时那个女老师是用多么扭曲的表情来吓思涵的。

小珂知道传言中医学院是有一个非常不通情理脾气还特别古怪女教授，而且经常对漂亮的女生就异常的苛刻。小珂不知道思涵说的是不是她。

“就那个剪了个同花头，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大把年纪还化腮红涂死亡芭比粉口红的那个胖乎乎的女教授？”

思涵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要不要哪天她下班，我给她套个麻袋，把她丢到厕所扁一顿？”小珂撸起袖子，想马上就干的样子。

思涵被小珂这种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古典行为弄得哭笑不得。她按住了小珂的肩膀，连连摇头，说：“不用了，我就说了这个你都要套麻袋了，那接下去的我可不敢说了。”

“你说你说，我不打断你。”小珂尴尬地捧起热巧克力喝了一口。怎么说在思涵面前也是姐姐，是该成熟一些。

“第二天她就在课堂上讽刺我。”

思涵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沉默了。

小珂抬眼和她两两对视，示意她说下去啊。这瓜到嘴边还有被突然拿走的道理吗？

“说某位同学自以为论文写的不错，背地里还不知道是出自谁手呢。还说学校的八卦她不爱听，但闹得沸沸扬扬的，就算捂住了耳朵，那消息就止不住的自个儿往她耳朵里钻。”此时思涵的委屈已经慢慢得转变成愤怒了。

这可是在指责她学术不端，更是暗地里骂了释心啊。

“她的意思是，你的文章是我师父代写的？”

思涵默默地点了点头。

小珂没有着急回答她，思量再三，问道：“这事儿你告诉我师父没有？”

思涵摇了摇头，本想把这委屈就烂在肚子里了，可心里越想越难受。释心这么敏感的的人，在他身边要是忍不住哭了出来，非得问个一清二白才罢休。这才躲在楼下客厅，等小珂回来。

小珂见思涵摇头，是明显地松了口气，这要让师父知道，可就不知道在厕所套麻袋了，没准就是吊在主教学楼门口贴大字报了。师父那护短的心，可是比小珂极端多了。

“她这一说，可等于骂了我师父啊。你的小论文清不清白还两说，就怕影响到以后要毕业见刊的论文。写的太差别人要说，没了我师父的帮忙，你就是个草包；这写的太好，那更糟糕，指不定有些好事者要去举报，你是代写的。

你们这师生恋固然让学生羡慕，但那些古板的老教授们，多的是看我师父不顺眼的人。青年才俊，不拉帮结派，还找个年轻小姑娘做对象，像极了一个衣冠禽兽。还好我在学校，明面上就是我师父的徒弟，将来我师父的一个研究生，大家都认准了是我。等到你那一届，你想跟着我师父，怕是闲话更多了。”

思涵初恋爱时，哪想得了往后那么多事，更是想不得眼红心热那些人，在背后怎样编排。只觉得自己其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长相也不输学校其他美女。在别人眼中，倒成了以色示人下等人了。

如果自己长得丑一点，或许还得不了旁人那么多的嫉妒。

其实女孩子到哪儿都一样，总要比男人多一层歧视的眼光。

“所以我就不要妄想保送研究生了，参加全国统考，对我来说公平一些，就不会有这些闲话了。”

原本思涵成绩在班里可算倒数，特别是奥语课，简直就是她最大的障碍。在认识释心之前，别说口语和听力了，就算是书面考试，顶多也就是混个及格。这可是研究生必考的科目。

好在释心在当助教的时候，一直教的就是奥语，直到现在还兼着奥语课。每次思涵过来，他都帮着补习。现在成绩虽说不上突飞猛进，但也是肉眼能看到的进步。其他落下的课程也是一样。

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自己找的不是男朋友，而是个家庭教师。释心也特别乐意教她，他说是他们两个独有的浪漫情调，一起上自习，多浪漫。

原本这样，各科的老师们都应该为自己开心才是，找了一位良师益友。当然大部分的确是如此的。可偏偏那个胖乎乎的老女人就往歪处想，小论文更不像专业的考试，以分数论高低。文章好坏全由老师打分，这也就让这女人有了可乘之机。

小珂摆了摆手说道：“统考也一样，不还有面试环节吗？你要是选了我师父，过了以后，那些面试被刷的人，照样说你走后门。你只有在学业上跟我师父毫无瓜葛，他们才不会眼红说你。”

思涵为难地低下了头，说：“难不成让我去读计算机或者番都历史学吗？”

小珂也知道，能考上医学院的都是最顶尖的人才，他们在高中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得到了医学院校录取通知书这份回报。任谁因为世人的眼光就轻言放弃，似乎太可惜了一些。

难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小珂轻声叹了口气，就像师父一定要让她“入世”一样。要么当一辈子的废物，离了师父就是个软弱的害虫；要么就踏入他的世界，有资格向他追赶，成为他的同党。

“我相信，师父也不会希望你妥协的。而且，你要是转专业，他一下就知道原因了。那估计那个老女人就要被挂城墙了。”

“挂城墙？”思涵对这个新颖的词汇充满好奇，听起来就很暴力的意思。

“你不知道？”小珂一说起这个就兴奋起来。

挂城墙，是在学校论坛羞辱人的一种方式，足以让人颜面扫地。

就是把某些让人颜面扫地东西，发到论坛上，然后人工置顶一整个星期，保准那些没空看论坛的学习份子在周末闲暇之余也能瞄上两眼。内容一般都是些毁三观的东西。不论真假，都能让当事人在学校里都不敢露正脸。

“就拿欺负你的那个老女人做例子吧。如果是我师父出手的话，挂可不仅仅是她的丑事。我师父的恶趣味绝对超乎你的想象。他会挂比如……”说到这里，小珂忍不住坏笑起来，仿佛想到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

思涵现在暂时忘却了白天的委屈，被小珂卖的关子给吸引了去。

“我悄悄告诉你啊，你可别告诉我师父，他做的事情，可绝了。”然后小珂覆在思涵耳朵上轻声了几句。

思涵顿时捧着肚子笑得卧倒在床上，说：“不会吧，释心会做这种……这种……没眼看的事情吗？”

“绝对的。我再告诉你个更绝的，对付这种表面一本正经袜子却长得跟裹脚布似的邪恶老女人，他会……”接着小珂又在思涵耳边耳语几句。

这次思涵差点把刚喝的热巧克力喷在小珂脸上。

小珂还对着她连连点头：“他还会把修剪的形状放到论坛上，我见过有爱心型的……”

思涵听得面红耳赤，这要是谁被释心盯上挂了城墙，怕是要被逼得辞职走人。而释心这种脸皮厚的脸皮如城墙似的的人，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全天下人都知道是他做的，他照样面不改色的在学校上课。

谁敢在他面前说他的闲话，被扔粉笔头是小事，他要生气那就真是厕所套麻袋了。

所以学校谁不知道释心是个毫不讲道理的老师呢。

这也是思涵不敢把白天的事情透露给释心的原因。她虽不知释心的手段，但他护短的心思，在思涵还不认识释心的时候，就在学校传遍了。

“好了，谢谢你小珂，我心情好多了。”思涵收了收一脸的鼻涕和眼泪。

“你这样回书房，恐怕还不行。再陪我说会儿话。”小珂拉住想要离开的思涵。

“怎么你也恋情不顺？”

“我觉着你最近跟我师父的关系拉近了好多，他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小珂试探性的问思涵，毕竟污点清洗系统的事儿，释心会否透露给她，小珂也吃不准。但前几天她见着释心放思涵一个人在书房玩他的电脑，那该是对她坦白一切了吧。

思涵被小珂这么含糊的一问，心里觉着应是前段时间释心在酒店与自己说的秘密，但万一是其他的，她说漏嘴岂不把释心的秘密给曝光了。在她心里，觉着自己比小珂还是重要一些的。

小珂见思涵不回答，就说：“师父是不是跟你说，最近少来打扰我之类的话啊？”

思涵一脸迷惑，隐约记得释心好像提过一嘴。就点了点头。

小珂立马露出一副幽怨的表情，放下她那杯喝了一半的热巧克力，说：“我师父给我布置了一个家庭作业，我觉得我完成不了。”说道一半又觉得不对，重新说，“我觉得我不想完成，但我又不敢去找他显得自己是个废物，你说怎么办？”

思涵思考了片刻，说：“你之所以活的这么累，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废物。”说完见小珂脸色更难看了，又补了一句，“我是不是太直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