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下之间，十支飞镖全都正中红心。

熊已经被老板抱到前台的板子上了。

思涵望了望熊，又望了望释心，望来望去觉得，刚才看的不够清晰。

释心抱着熊转身想走，思涵拉了拉他的衣边，说：“一等奖不算什么，全打红心就行了，你给我三等奖那个鸭子，能控分才厉害。”

释心朝她挑了挑右眼，意思是你拿着。

“我慢慢打，你可看清楚了。”释心又接了老板十支标。

一、二、三……十、七、十……

“这次可看清了？”释心看着思涵不可名状的表情，把那也不算很小鸭子拎到思涵面前。

思涵垂着双手，完全没有要去接的意思。

“怎么了，这个鸭子是你点名要的，我看着也挺可爱的。”释心故意拎起那只一副囧脸的小鸭子，鸭子仿佛一脸的委屈。

思涵故意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抢走那只熊就競競的就往前一个摊子走去，临着还大喊：“我男朋友武功天下第一！”

“噗……”这算是释心第一次，因为别人夸奖他的能力，而觉得——羞耻。

他们在摩天轮上靠着刚才的那只熊看着奥城边缘灯火璀璨的码头发呆。思涵肆无忌惮的将身体的重量倾轧在他身上，这是他们在一起难得的寂静时分。释心从背后抱着她说了句：“想去世界上最大的摩天轮吗？”

思涵把头抬起，因为角度的原因，并没看到释心的脸，她用头顶蹭了蹭释心的身体，问了句：“你去过吗？”

“我哪儿都去过。”然后深叹了一口气，说“这天下，很小。一下子，就走完了。走完了以后，会觉得很累，很空虚。像是失去了人生目标，就变得颓废不堪。所以我曾经因为害怕醒来，害怕天亮，害怕整天无所事事，于是在北极的极夜中，呆了很久。”

“你是爱斯基摩人吗？”思涵回头，露出打趣的眼神。

她总是那么，爱开玩笑。

释心抿了抿嘴，思考了片刻，认真地说：“不，我是罗马人。”面对此时弥漫着荷尔蒙的空间，释心知道不是他头脑不清醒，他何时又不清醒过，他是真的想告诉面前这个人自己所有的一切。甚至是对小珂都未曾提及的。

“嗯？你不是奥城人吗？怎么成意大利人了，你会说意大利语吗？”

“不是意大利人，是罗马人。”

思涵并不懂这有什么区别，但也并不想对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深究下去。她转头仔细端详释心的五官，以前只是从欣赏的角度来看他的面容，现在却是从别的角度。

棕黄色的虹膜里隐约流淌几条浅绿色波流，精致的小双眼皮，鼻梁挺直，目光深邃，棕黄色的头发与眉毛，哪看得出这是罗马人，却有几分东欧人的特色，思涵觉得他一定又是扯谎逗她呢。

“罗马人都是绿眼睛，驼峰鼻的，你一点也不像，特别是你这个鼻子。”

“你说的是罗马贵族，我是奴隶，历史不会记录奴隶的样子。”释心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思涵看到他不苟言笑的脸，也渐渐失去了笑容，过了几秒又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不相信释心说的话。

释心也只能无奈的笑笑，抱着她的双手又将她往上提了提，若有所思。

下了摩天轮，思涵也觉得累了，就一同回了房间休息。

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着奥城的夜景，竟出奇的沉默。

“如果我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连小珂都不知道的秘密，你会信吗？”释心斜靠在沙发上，突然问了思涵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为什么是信不信而不是介不介意？思涵心中满是疑惑，一时间忘记了答话。

“就是那种非常天马行空的秘密。比如我是个天使。”

今天释心是喝多了吗？听这语气也不像是要挑逗她的意思，说的话都天南地北的。看他的表情，倒有点像第一天约会在停车场里那样，似是而非的。

思涵对他摇了摇头，表示他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天使。而后又往深了想，那些油画上的成年天使，貌似还就是释心这样的虹膜色和发色，只是释心更具少年气息。

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思涵心底里居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你过来。”释心抬起手，朝思涵摆了摆手，思涵很顺从的躺到他的胸口，抬头看着他，猜测他接下来又要说什么胡话。

释心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用极为温柔和平淡的语气说道：“我是古罗马人，比斯巴达克斯起义更久远。是唯一从角斗场自由之路获得冠军脱离奴籍的奴隶。后来我随贵族门阀数次征战沙场，建功无数。后来因容颜不腐，避走雪原200年。”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他回过神看了看思涵的表情。

她一脸呆滞，怕是不知道用和表情面对这个神话故事。如果嘲笑万一是真的，就觉得对释心不够尊重；如果是入迷，万一是假的，又要被释心嘲笑如小孩子一般幼稚。

释心自嘲的笑了笑，问她：“信么？”

“emm……”思涵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他一个表情，意思是她要思考一下。

释心轻轻推开思涵，从沙发的侧下方，拿出了他的长短双刀。然后将短刀出鞘，缓缓的把刀尖指到思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