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濒死的嚎叫,比全体猴子加一起的吱吱声还要响亮。
拎着刀的人,肉眼可见的被这声搞得哆嗦了一下,而后气壮山河的骂了一声“操”
转身就朝屋里跑,边跑边咒骂,“还他妈没死”
不过等他跑到门口的时候,骤然起了孔心和金酉,脚下急刹车在门框上撞的“哐当”一声,转过头冲着他俩嚷嚷:“不对外开放,赶紧走”
说完之后,男人快速地朝屋里冲。
孔心张着嘴,向前了一步,男人已经将屋门给关上了。
金酉攥着孔心手指的力度减轻,孔心侧头看他,见他歪着头看着猴群,眼珠不停的跟着上蹿下跳的猴子转,嘴唇微张。
孔心知道,这也是代表开心。
“喜欢猴子”孔心拉着金酉,朝着笼子边上走。
笼子里面的猴子叫嚷了一会儿,似乎是对两人失去了兴趣,渐渐的只剩几只在栏杆这里趴着。
俩人走到了笼子边上,孔心伸手去戳一只猴子的脑门儿,没等碰到,猴子就跑了。
近距离的盯着猴子,金酉的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孔心趁着他不注意,朝他的后腰上推了一把。
他向前一撑,一只手正好好在猴子的爪子上。
猴子吱吱的叫了起来,拽出手,撅着屁股,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金酉震惊的眼睛睁大,从栏杆上把手拿下来,看了看孔心,又看了看刚才摸过猴子的手心,嘴唇动了两下。
有那么瞬间,孔心都以为他要说话了。
结果金酉最后还是抿上嘴唇,虽然看着挺开心,但仍旧没有赏给孔心一个字儿。
跑了一路,两人都狼狈的很,又有些饿,但是看着金酉,孔心控制不住笑了起来。
“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儿”
孔心嘟囔着,伸手给金酉理了一下额头的头发,然后抓着他的手,朝门边走过去。
两人走到门边,孔心正要伸手去敲门,里面又传出了一声比刚才还要凄厉的嚎叫。
浓郁的血腥味,再结合这个声音很有辨识度,不难推测里面在杀猪。
“按住了按住了再电它一下,不,不然,我怎么下手”
“你往脖子底下砍啊你砍后脖子它能死吗”
“哎,卧槽这劲也太大了”
孔心伸手敲了敲门,但是敲门声和里面几个男人相互咆哮的声音相比,属实是有些小,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来应门。
孔心想了想,抓住门把手拉了一下,门就开了。
之前那个男人出来,金酉的注意力都在猴子身上,并没有看见他浑身是血。
那男人血溅了一身,再听这动静,孔心猜想里面场面小不了。
为了防止吓到金酉,谨慎起见,孔心先把头探进去看了看。
这一看,直接顺着厨房,看到了后院儿。
后门大开着,正对着门口,三四个老爷们围着个铁案子,按着一头猪,刚才出来驱赶孔心和金酉的那个男人,手里正操着刀,闭着眼睛朝猪脑袋上疯狂的砍。
旁边几个人被溅得跟血葫芦似的,他自己也浑身浴血,场面堪比杀人碎尸现场,十分的凶残。
孔心将门关上,转头看向金酉,直接下命令。
“把眼睛闭上,跟着我走,听见声音也不要睁开。”
金酉特别听话,立刻就将眼睛闭上了。
孔心重新将门打开,拉着金酉进去,直奔后院。
猪被砍了几刀,大概是疼的太厉害,又疯狂的挣扎嚎叫起来。
旁边一个男人,从兜里掏出一个被血糊的看不出原色的电棍,直接朝着猪身上怼。
没来得及松手的一个男人,也跟着哆嗦了两下,然后坐在了地上。
“艹你咩啊”被电的坐在地上的男人,口齿不清的骂道。
猪又昏过去了,地下接血的盆里特别干净,四个男人反倒像是被乱刀砍了一样,全身上下都是血。
孔心实在是没憋住嘴角上翘,结合门口的招工,很显然,这几个人不仅仅是不会杀猪,简直就是胡来。
猪比这几个人还要惨,脖子一圈已经被砍开了,血也流了不少,但是没伤到主要的地方,一时半会儿根本死不了。
将猪电晕之后,几人同时转头看向孔心和金酉。
“哎哎哎”刚才拎着刀出去的那个男人,拎着刀指着两人。
“不是说了不对外开放了,怎么还进屋了”
“应聘的。”孔心提高音量道:“门口不是挂着招工启事吗我们两个是应聘的。”
四个人同时面上一喜,但仔细打量两人两眼后,喜色逐渐消失。
被电棍给波及的男人,搓了搓脸,搓的脸上更是惨不忍睹。
他从地上爬起来,先是瞪了一眼使电棍的人,然后对着孔心道:“女工只用一个,主要是招男工,最好是招两夫妻,要不然干不长,你俩不符合。”
孔心看着案子上被砍的不像样的猪,歪头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找夫妻,符合条件不就行了”
“可你们俩不符合条件,”这男人不必猪瘦哪去,的男人冲着两人挥了挥手,肚子都跟着颤“小姑娘该干啥干啥去,别跟着捣乱”
说话的功夫,那猪吭哧吭哧的又缓过来了,男人也顾不上跟孔心说话,一个飞扑又去按猪了。
一看几个人也是配合了挺久,按猪的,拿电棍的,操刀的瞬间就位。
但是还走刚才那个套路,这猪没有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很难砍死,最后就算死,大概率也是死于电击或者体力耗尽。
孔心拉着金酉,让他面对着墙壁,然后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一分钟,就60个数,你数着。”
说完之后,孔心从金酉的手里将手抽出来。
转身大步朝着几人走过去。
她走到跟前的时候,操的人正好将刀举起来要砍。
看到孔心凑过来,动作停顿下来。
“边儿去”
孔心也没跟他再磨叽,一手去抓刀把,另一手在他手肘的麻筋处弹了一下,刀就落到了她的手上。
旁边人一见,也皱着眉嚷起来,“这小姑娘咋听不懂人话。”
他的“话”字落下,孔心顺着被砍的血乎乎的猪脖子稍稍向下一点,两个猪蹄子上不远的位置,干脆利落的一刀送进去。
半臂长的刀直没入刀柄,孔心抓着刀柄,又仗着强横手劲儿转了一下,猪吭出了最后一声,很快不动了。
孔心将脚底下接血盆的位置踢了一下,将刀抽出来,血直接就顺着刀口,喷了出来,准确的落进盆里。
这一系列动作,干脆又利落,等到孔心将刀扔在案子上。
等到孔心抓起旁边的一块儿抹布,擦掉手上的血,朝着金酉走过去的时候,四个老爷们还站在旁边发愣。
孔心走回金酉的身边,捏了捏他的手,然后转身对着四个男人。
“门口写的我都会,”孔心说着,又指了指金酉,“他特别有耐心,还听话,我们两个应聘,”孔心估计着那个微胖的男人是管事儿的,对着他扬了扬下巴。
说道:“考虑一下”
“卧槽”
“操”
“现在的小妹儿都这么猛么”
四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微胖的那个又用袖子抹了一下脸。
“不光得杀,还得卸开,”胖子用眼睛扫着孔心的小胳膊小腿,还是有些犹豫。
手里一直拎着电棍的那个男人,朝着胖子走过来,“哥,你可别犹豫了,我每回杀完猪都做噩梦,再这么杀几回,我都得精神病了”
最后没什么意外,孔心和金酉都留下来了。
给两人分配了一间小屋子,屋子里面铺盖什么的都有,厨具也有,但是做饭得自己做。
铺盖挺干净,都是新的,屋子大小也合适,将行李放下,两人由先前拎着刀砍猪的那个男人领着,园子里熟悉环境。
男人边走边跟两人介绍,这动物园不对外开放,老板就叫冯辉,这动物都是他自己养的宠物。
工资会根据干的时间长翻倍,每隔几天都要杀猪或者羊,鸡鸭鹅也总有。
后面有一个大园子,里面种的菜,还有每天杀的牲口都随便吃,但是不许往外拿。
“我叫刘建飞,你就叫我刘哥,我是喂鹿的,”
孔心立刻微笑着接道,“刘哥。”
刘哥笑了一下,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孔心说:“我妹妹不会说话,但是他特别听话,他的工作如果做不好,我会帮他的”
刘哥愣了一下,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这里面干活,其实很随意。”
他又说,“那个稍胖些的是老板的弟弟,在这里面管事儿,其实也就是采买东西,平时不怎么在园子里,你叫他二老板就行,”
孔心点了点头,刘哥继续说。
“刚才拿着电棍的那个小瘦子,他是喂蛇的,家就在前面的村子里,姓陈,叫陈哥就行。”
“一直连个屁都没放的那个,喂马的,姓包,叫包哥就行。”
孔心感激的点头,这园子里挺大的,作为动物园来说,种类过于贫瘠。
但如果作为私人宠物园,连狮子都能搞到,虽然是断尾巴秃毛,但怎么说都是狮子,想来老板应当时有些能耐的。
一圈参观过后,刘哥给孔心和金酉分配工作,金酉的工作是喂猴子,孔心是喂狮子。
园子里最不好干的也就是这两个,狮子需要杀猪卸肉,猴子的数量有些多。
但是隔三差五杀个猪,这种工作对孔心来说闭着眼睛都能干。
她把金酉领到笼子那里,弄了小半筐玉米土豆,让他喂着玩儿。
猴子对金酉的吸引力非常大,但即便如此,孔心也跟他说了好半天,自己就在后院,金酉才松开她。
安慰好小祖宗,孔心戴上了围裙,去到后院帮着卸猪肉。
几个男的还是挺讲究的,孔心第一天来没催着让她干活。
孔心去的时候,这几个人拿着斧子,也是在找骨头缝,但基本上就是对着骨头缝生砍。
孔心拿了一把剔骨的小刀,又拿了个用来勾猪的小钩子,攥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再次让四个男人目瞪口呆。
整个猪的猪肉,除了头和要留着人吃的排骨以外,从骨头上卸下来分成块,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
内脏什么的包哥收拾,孔心跟着二老板熟悉了一下投喂工作,洗好了手特地让包哥给留了两个骨头棒子,就去找金酉。
金酉还在一点一点的投喂,有两个猴子从铁笼子里面伸出手。
但是孔心发现金酉并不给它。
是换一个地方,去给其他的猴子。
孔心站在金酉的身边,抱着肩膀观察了一会儿。
指着金酉面前吱吱叫着要食物的猴子,问他:“为什么不给这几个”
金酉满脸严肃的摇了摇头。
孔心又看了一会儿,一拍手,挑着眉问金酉:“这几只吃过了”
金酉点了点头,将一个小土豆递给了笼子底下的一个小猴子。
“你能记住它们”孔心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猴子们,惊讶的靠在金酉的肩膀上,“厉害呀,我的酉”
这话说完了金酉侧头看了看孔心头顶,表情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孔心却慢慢站直身体,将靠在金酉肩膀上的头立起来,抿住了嘴唇。
初来乍到的,两人的工作并不算多,园子里面的人也挺照顾他们两个,主要是因为他们俩都是“小姑娘”。
孔心没有解释的打算,毕竟她和金酉在这儿只是短暂的躲避,她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计划,走一步算一步,非要金良逼到跟前才跑,并不是她真的躲不开。
真的想躲,从金良的别墅跑出来,直接进自然保护区,除非出动大批量的警力,否则孔心只要想躲,在山中完全能长久的过日子。
只是她并没有打算带着金酉在外面多久,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刺激金良,一旦这种刺激消失,她的计划是迅速“被抓”,然后换策略。
晚间的时候,排骨炖豆角,蒸了米饭,包哥给端过来,说好的要自己做东西吃,但他们来的第一天,二老板专门让人做的,又怕他们两个
“小姑娘”跟一帮大老爷们在一起吃不好,这才让人端了送过来。
孔心感激的道了谢,在小厨房里面找了碗筷洗好,关起门来跟金酉两个人吃东西。
孔心吃的不多,一大碗排骨豆角,加上半小盆米饭,全进了金酉的肚子。
孔心每次看他吃饭都会觉得奇异,吃完饭之后去摸他的肚子,又鼓不了多少。
这屋子里面的摆设有些简陋,家具什么的也陈旧。
但是还有一个小电视,两人吃过饭,洗好了碗,天已经黑了。
园子里开了灯,动物园四圈墙很高,这里又地处偏僻,因此只要没有动物的特别叫声,就不需要巡逻。
洗澡的地方是一个大棚,里面有三四个隔间,孔心和金酉等着其他人都洗完了之后,才去洗漱。
大棚的门可以挂上,但是隔间里面的门并没有锁,且隔间有些矮。
金酉本来就粘人得很,强哄着一人一个隔间,但两人挨着,金酉这个个头,只要朝这面一看,就没有他看不到的地方。
孔心也不想别扭,但是她最近总是怪怪的,金酉倒是挺听话,听她的,一直对着淋浴洗漱。
孔心也对着淋浴,只不过热流哗啦啦的顺着头顶浇下来,她莫名的有些躁动。
孔心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哪都不对劲,站着不对,蹲着不对,难道是水温过热
对着淋浴,折腾了好一会儿,将头上的泡沫冲好之后,转身的功夫飞快朝着隔壁看了一眼。
“艾玛”孔心惊叫了一声,伸手掬了一捧水,朝着金酉的脸甩过去。
“干什么呢转过去”
金酉已经洗好了,正扒着隔间在看孔心,他没见过女人这个状态。
虽然从小他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人,外界的事情,都被金良大幅度的过滤掉,精心保护在别墅里面,闭塞一切的“污浊”,自然也就闭塞掉了男女之间。
金良不是没想过这方面,不是没试图为金酉准备过,但是每每临到关头就会反悔,他始终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他的弟弟。
金酉虽然不懂,但他脑子没有问题,发育的也没有问题。
不过孔心叫他转身,他还是乖乖转过身,背对孔心。
孔心佝偻着身子,惊魂未定的瞪着金酉的后脑,简直想一脚踢死他。
这可是生平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她。
她气呼呼的将水流开到最大,想尽快把身上的泡沫冲下去。
但也许是水流太急,脑子里头冲进了水。
她冲好之后,扒在隔间的小门上,将脸上的水渍抹掉,从金酉湿漉漉的卷发向下看。
这不是孔心第一次看男人,她在复仇的时候,刑讯逼供,杀人分尸,任务对象基本都是男人,那些委托者的要求一个赛一个的匪夷所思,她还亲手阉割过。
金酉的比例,在这些男人当中,并不算是最好的,甚至相较于那些人来说,他还有些过于单薄。
但孔心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移不开眼。
没有满身的伤疤,也没有健壮的肌肉,真的跟娃娃一样,一丁点儿的瑕疵都找不到。
水珠打着旋儿,顺着白得晃眼的皮肤划过,孔心又抹了一把额角的头发。
抱着礼尚往来,不看白不看,反正他傻,过两天就送走的心思。
呼了一口气,轻声开口:“你转过来呀”
金酉听她的转过身,孔心却慢慢的拧起眉。
气的拍了一下隔间的板子,“转过去”
金酉转过去之后,孔心迅速擦干,穿上衣服,等着金酉也穿好了衣服,两人从大棚出来,往回走的时候,她还在运气。
等到两人进屋之后,实在忍不住,照着金酉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
“你td还会占我便宜了”
金酉无辜的眨眼,孔心打得并不重,比推了一把也重不了多少。
她知道金酉的心理阴影,不可能会真的打。
但是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要亏死了,金酉刚才在举旗。
因为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孔心觉得她被耍流氓了。
但是金酉又一脸“我不懂你不能怪我”
孔心简直窝火,打又不能打,就推了一下,金酉就开始直勾勾的看孔心。
最后实在郁闷的不行,狠狠照着沙发踢了一脚。
然后疼的抱着脚在屋里蹦。
被子早就铺好了,孔心坐在炕沿边儿上揉脚,斜眼儿瞪金酉。
金酉站在地上看着她,一脸茫然。
最后还是孔心败了,叹了一口气,将小电视打开,招呼金酉上炕坐着。
电视台倒是不少,不过没什么好节目。
孔心正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摇来摇去,脑中骤然响起系统提示。
怨念值下滑15,剩余24。
孔心猛的坐直,闭上眼看了一眼,空间的怨念值果然只剩下24。
一下减少了这么多,金良没抓到他们,气疯了
孔心笑了一下,但这些很快就僵住。
她猛的转头看向金酉,金酉正在看着电视,侧颜精致得不像个活人,按照孔心刚才的命令,正侧头趴在枕头上,乖的要命。
孔心突然间心里像被谁给攥了一把,按原定计划,怨念值减少到20,就将金酉催眠之后送回去。
好便于进行下一步计划,逼金良下跪忏悔。
但他们费尽力气,从金良的手里逃出来,才安定下来,空间值骤然减少到24,难道今天开始就要给金酉催眠吗
催眠之后就要马上送回去,两个人不分开,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孔心慢慢枕在枕头上,纠结的盯着金酉的侧脸,看了很久,最后下定决心,朝着金酉脸上吹了一口气。
金酉转过头看她,孔心慢慢道:“跟我出来开心吗”
金酉点了点头。
“那我不见了,你要来找我吗”
孔心的催眠,是属于空间技能,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情境,只要用语言慢慢的引导就可以。
第一次催眠,金酉很快就睡着了。
本来被子都让孔心叠在一起,准备两人盖一床。
金酉睡着了,她想了想,将被子拆开,重新铺成了两床铺盖。
然后又用自己的褥子,卷了一个圈,塞在金酉的怀里抱着。
自己铺一半盖一半,缩在被子里,关掉电视闭上眼睛。
孔心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冷静一下,在刚刚接到系统提示的那个时候,她的第一想法,是继续拉着金酉跑。
但是往哪里跑为什么要跑
任务已经达到预定效果,应该迅速进行下一步,无数个世界里,孔心一步一个脚印,从不流连拖沓
自己最近变得越来越奇怪,她在被窝里面咬着嘴唇,将这种奇怪的现象,归结为她不习惯这种做任务的方式。
孔心咬着牙下决心,这个世界结束一定“哎”
突然她短促的叫了一声,被子被掀开,一双手伸进来,掐住她的胳膊下面,将她不由分说地给拖了出去。
孔心最开始挣扎了一下,很快放弃了抵抗,毫无意外被拖进另一个被窝,然后四肢锁死,勒成个只能瞪眼儿“活兔子”。
金酉整个人缠在她的身上,勒的孔心只吭哧,同时她在心里又感叹了一下,催眠术这个技能真心不好使,她明明刚才引导金酉睡觉,结果这才睡了几分钟就醒了
孔心手动硬掰着金酉松了点劲儿,心里还在痛心疾首,她当时怎么就没清醒一点,编辑那个小可爱看着虽然无害,但是真的无害,怎么能把那个毒蛇一样,连主系统都束手无策的白毛给拿捏的死死的
这个世界,就是她穿越生涯的的大坑,当时就不应该被小编辑忽悠着转组,长的可爱的小玩意不能信啊
胡思乱想间,金酉不光越勒越紧,还越凑越近,呼吸就喷洒在孔心的侧颈,烫的孔心半边脸都跟着红了。
“金酉”孔心侧过一点头,“你松点啊娃娃,我是个活人,你再使点劲儿,我就两截儿了”
屋子里的灯都关了,月色顺着窗户洒进来,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大致的轮空是能看清的。
金酉近距离的看着孔心,孔心说了好几句,他也没松劲儿,实在是受不了,转过了头。
荞麦枕头一动就会有麦壳儿的流动声音,贴着耳朵传进来,沙沙沙的。
孔心转过来之后,两人脸离的极进,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呼吸交缠,耳边只余枕头的沙沙声。
“祖宗,”孔心轻声开口,“别勒了,不然不让你搂”
金酉突然凑近了一点儿,两人只是相碰的鼻尖,顿时贴上了。
孔心像是被谁当胸给揍了一拳,呼吸窒住,诡异的躁动再度涌上来,她皱着眉使劲儿掰开金酉的手坐起来,用双手拢住双膝,竭力将自己团在一起,头埋在手臂之间。
“我不舒服”
孔心还很小的时候,长的瘦小,总是会被一个胖妞欺负,不是多严重的欺负,不打不骂,就是拿她的铅笔橡皮,然后不给她。
孔心妈妈是个十分温柔的女人,连说话的声音也小小的,笑起来甜甜,性格软软,无论任何人和她说起话来,都会不自觉的就将声音放轻,就连孔心和她说话,也总是小心翼翼。
她有些害怕看到她妈妈伤心和担心的样子,每次看了,小小年纪的孔心总会生出一种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又让妈妈难过的愧疚。
但是有一种情况不一样,那就是只要孔心不舒服,妈妈都会放下一切,耐心温柔的陪着她,给她吃药做好吃的,还会久久的抱着她不放。
因此因为铅笔和橡皮被拿走,没办法写作业的孔心,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总会说自己不舒服,害怕妈妈看穿,因此总把自己团起来,头也埋起来。
时间久了,这个姿势,就变成孔心每每不知所措的时候,安抚自己的姿势。
孔心抱紧自己,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呼出去,在复仇组的时候,有几次九死一生的状况,孔心都是这样,深呼吸几次,没什么过不去的。
她不知道她现在这感觉,怎么就能跟九死一生扯一块儿,但她从来没这样过,脑浆都咕嘟嘟冒泡了似的。
不过这一次显然和九死一生不是一回事儿,她没等将心绪平静下去,金酉就蛮横又霸道的,将她身体卷成的卷给硬抠开抻直了。
并且在孔心再次试图卷在一起的时候,一着急,用身体将她压的密密实实,这回别说是卷卷儿,连翻身都费劲儿了。
孔心:“”想打人。
两人在黑暗中对瞪,半晌孔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下去,我不卷了。”
金酉一副“我并不相信你说的话”的样子,坚持将她压成扁扁儿,就差熨斗一样,充电加热反复熨烫了。
孔心试图掀了两下,根本掀不动,伸手在金酉光滑的脸蛋上轻轻拍了几下,啧啧道:“你这是耍流氓知道吗”
孔心说:“我可是你嫂子,让你哥看见你这样,他吐口血都得是绿的”
说着说着,孔心把自己逗笑了,吐绿血的东西孔心还真见过,夏天草地里面和草一个颜色的扁担沟,一捏就吐绿水儿。
自顾自的笑了一会儿,金酉突然侧头,柔顺的枕在了她的肩膀,卷毛糊了她一脸,孔心的笑又渐渐僵住。
剧情里面,孙然几乎是和金良一起照顾金酉长大,金酉对于孙然的信任,仅次于金良,虽然那么多年,孙然并没有对金酉有过任何的过分亲密举动,但这种信任已经建立。
所以她利用金酉得心应手,将金酉骗出来也不废吹灰之力,但现在这种亲密,在刺激不到金良的前提下,是时候遏制了。
孔心收起脸上的复杂表情,冷酷的一手揪住金酉的头发,一手按住金酉的肩膀,准备将他弄下去。
“嗯”金酉被扯着头发,极轻的哼了声。
孔心顿时跟被扯到了心管儿似的,忙捧着金酉的头,声音低柔的直淌水儿,“扯疼了揉揉,揉揉”
迷迷糊糊间,孔心又惊了下清醒了,她是要遏制亲密,可现在却正侧身搂着金酉,手指无意识的穿梭在他的发间捋顺。
这不行
孔心内心剧烈的挣扎,然而身体没有遵从内心,半晌纹丝未动
去他娘的遏制,先捋爽了再遏制,反正催眠之后,过几天就送走了
一定要尽快送走,催眠成功就送走,送走送走送走
啊,可是真好摸啊,比猫咪的毛还软,整个人也软绵绵的,乖的要死
孔心迷迷糊糊的想,好像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