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人悻悻闭上了嘴巴。

它实际是风奕一部分的记忆和感情分裂出来的，性格虽说完全不同，但是感情上面却是互通的。

风奕对江无颜的感情在被压制了几年之后，猛然恢复，痛心和爱意疯狂在心中冲撞，险些逼疯了风奕，他不得已将这部分感情分给了小纸人，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小纸人自然知道他对江无颜的感情，刚刚那些话，只是一时情急说出来的。

但灵毒的后果还是保留了下来，比如风奕的沉默寡言和拒人千里。

虽说这种情况在看见江无颜的时候转好，但是江无颜不在的时候，他立即变回原状，他的心和感情现在完全系在了江无颜身上，可以说，江无颜就是他的药，就是他的心。

“不能告诉她，她若是知晓了，哪怕会被约束，也会同意我的靠近。”说起江无颜，风奕眉眼之中便柔和下来，“我想要的，不是同情和怜悯。”

小纸人沉默下来，的确这样，要是风奕将那些事情说给江无颜听，江无颜虽然有可能会原谅他，但那终究不再是她对他的爱意，就和风奕口中一般，是同情、是怜悯，是对于他的遭遇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这种场景，对于两人不一定就是解脱。

“那我继续悄悄留在无颜身边，”小纸人恶狠狠说道，“要不是那日我将魂体转移回来，御龙翁一出来我就立刻把他杀了！他还想要杀了无颜！真是无耻至极！堂堂修道者竟然对凡人下手……”

它声音突然停下来，奇怪道：“不对啊，御龙翁怎么敢对凡人下手，他不怕天谴吗？”

这也是风奕觉得奇怪的地方，他先前防备着御龙忻，是因为御龙忻是个疯子，万一抓走了江无颜和江言，说不定顶着天谴也会下手，但是御龙翁不一样，他比御龙忻要聪明的多，也懂得趋避厉害，起码想要杀了江无颜这件事就不应该出现。

但是事实摆在他面前，要不是凤云楚救了江无颜，恐怕他现在就只能见到冰凉的尸首。

风奕眼眸暗沉下去，汹涌翻动：“找到机会，杀了御龙翁。”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小纸人声音沙哑起来，满藏杀意，“那些人大部分不是邪修，却敢在下三天肆无忌惮胡作非为，他们肯定是找到了什么蒙蔽天道的法子。

御龙翁要杀，那些人也一个都别想跑，这种办法肯定有不少漏洞，只要找到机会破开，不用我们动手，天谴就能直接将这群人除掉，魂飞魄散！”

“御龙翁跑回去了，那些人肯定会更加警惕起你的存在，接下来的人多半是个聪明人，你得小心，”小纸人晃荡这小腿，“不过照我来看，你也不用掩盖什么，聪明人就容易想得到，你只要继续这样去看望小言就好，你越是坦荡，他疑心反而越少。”

风奕轻轻道：“嗯。”

他昨日便收到了那些人的传信，想来御龙翁狠狠数落了他，那些人想要他的力量，自然不会蠢到直接和他翻脸，所以选择重新派人过来。

“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去看小言了。”小纸人说着软踏踏的倒了下去。

它能在风奕制作出来的纸人间随意变动，也是一种保命的方式，而它看见的听见的东西，都会反馈给风奕，相当于风奕的第二双眼睛。

这时候它就是转移到了江无颜身上的纸人，哼哧哼哧往外爬，爬出来就对上了江无颜怔怔看过来的眼神，心疼的抱住她的手：“无颜，你还好吧。”它打量了下周围，这是在去摄政王府的路上。

江无颜自从上次被小纸人救了一命之后，就没来得及顾上它，现在看见它出现，心中不由愧疚：“我没有事，上次的事情多谢你，若不是你护住了我，我怕是要丧命在那人手下。”

小纸人不好意思的摇了摇：“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要是在小言被抓走的那时候就醒过来，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了，都怪我。”它说着就焉哒哒的低下头，真心实意的懊恼，它那时候的确是回来晚了，在早些江言说不定就不用吃这些苦头了。

江无颜摸了下它的脑袋：“这件事不能怪你，你帮了我，我还没能多些你。”

小纸人要是会脸红，现在脸上红透一片，它不敢告诉江无颜自己就是风奕的化身，害怕会被一并嫌弃。

江无颜走到摄政王府后门，看见许多药材在被搬运进去，烈风认得她，便领了她进来：“江小姐。”

“怎么又买了这么多药材……是小言的情况有了变故？！”现在需要药材的，也就只有江言，江无颜心中顿慌，转身就要往江言房中走去。

烈风赶紧解释：“是王妃需要制药，她在研究如何用药才能压制毒性，所以才采买了这么多药材，用于尝试。”

听见不是江言的问题，江无颜顿时松了口气。

“那我去后厨帮忙将这些药材分好，”江无颜昨夜做了一晚上，已经熟练如何分，“若是能帮上倾倾表姐的忙，我也能安心几分。”

她带着江言来到皇城，就一直在麻烦凤倾倾，心中多少过意不去，能够帮上忙的事情，她就想要力所能及的去帮忙，也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几分。

这个事情烈风没有拦着她，凤倾倾猜测到江无颜会这样，心想她找点事情做也好，所以嘱咐了他们，看着点就好，不用阻拦。

恰好，凤倾倾此时正在后厨。

她看见江无颜的到来，微微颔首：“我估摸着你应该醒了，果然会到这里。”

江无颜见她没有阻拦自己，也是松了口气，拿起药材熟练分类：“倾倾表姐帮我这么多，我总归该做点事情。”

凤倾倾正在给某味药材灌输灵力，看见江无颜的举动，伸过手去：“等等，这一部分的药材先不要分……”她话未落，就察觉到自己碰触到江无颜手的瞬间，灵力从她手心流动到了药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