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同母所生的兄弟,可是赫连苍云却宁愿选择帮助异母所生的赫连苍龙,也不协助他夺得赫连府,甚至,他还和一向待他们清冷的老太婆联手策划了这一切,他不能原谅。
“你……”赫连苍龙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他的好二哥,究竟啥时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想不出缘由,也没有时间细想,干脆直接问:“你要什么?二哥若想要,这赫连府的所有一切我都可以拱手相让,但你必须给我解药。”反正荣华富贵他从来也没看在眼里过。
“好一个兄弟情深啊。”赫连苍穹不以为然的出声,对于赫连苍龙的索讨无动于衷,只是迳自说道:“你以为,你还有资格救人吗?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你也身中剧毒了?”
方才他进赫连苍龙的书房时,早已在身上薰上了毒香,为的就是要让赫连苍龙在不知不觉间将毒香吸入而不自觉。
闻言,赫连苍龙使劲运气,果真发现气血凝窒,阻碍不前,他的脸蓦地苍白,当真料想不到自己的好二哥会这么心残手狠。
“哼!现在我倒要瞧瞧,你们还有谁敢对我发号施令?”赫连苍穹冷笑道。要不是早已算计好一切,他会笨得这么大大方方的出现吗?
处心积虑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赫连苍穹森冷的环视着众人,满心都是将这些人踩在脚下的愉悦。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给他等到了这一天,他绝对要教眼前这些视他为废物的人,瞧瞧他的厉害。
这还算是人吗?
眼见事情发展至此,莫问灵气愤不已,想也没想地便冲到了赫连苍穹面前,一巴掌打去他那张狂的笑容,苍白消瘦的脸上迅速地浮现一个红红的掌印
还是气不过,她扬手一伸还要再打,赫连苍穹已经先一步攫住了她的皓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折了她的手骨。
对于她的不自量力,赫连苍穹冷声嗤道:“不过是颗无足轻重的棋子,也敢来强出头吗?”
“就算是颗棋子,也好过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敢害,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听完了方才那番话,莫问灵这才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的被娶进赫连府这个豪门大户。
她只是个饵,用来诱使奸人现出原形。
如果换做是从前,对于这样的真相,她可能会受伤、会怨怼,可如今——
杏眸蓦地瞥向自己的夫君,眸中看不见一丝的伤害怨怼,有的只是一抹深情的眷恋。
能替他做点事,她很开心。“就算是棋子又如何?我心甘情愿成为棋子,只要能保得苍龙安全无虞,就算替他挡灾我亦不悔。”
“是吗?当真不悔?”
“当然。”
“那好,”赫连苍穹收紧自己的手,眼看就快要硬生生地捏断莫问灵的腕骨。
“赫连苍穹!”不再敬他如兄,赫连苍龙连名带姓的唤着,厉声说道:“你若敢伤她一根寒毛,就休怪我不顾兄弟情分。”
“既然我早已不把你当成兄弟,你以为我还会在乎那一点点的情分吗?”赫连苍穹冷笑,狠心地再次加重力道,仿佛真要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才肯罢休。
赫连苍龙见状,冲上前来想要救人,可是才出手就觉得气凝血窒,真气难出,一口气喘不上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妄动,一旦毒气攻心,那就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赫连苍穹一边折磨莫问灵,一边观赏着赫连苍龙恁弱的模样,心中好不快意。
他努力那么久,就为了这一刻,莫闯灵的存在倒是为他的计划加了不少分。
要知道,十几年来双腿不良于行的恨,哪是赫连苍龙一条命就可以抵的,他要将自己的痛苦,十倍的还给赫连苍龙。
从他护着莫问灵的话语中,不难知道他的一颗心早就全放在她的身上,所以她若痛一分,他就会痛十分。
他折磨着莫问灵,就像是折腾赫连苍龙一样。
“放开她!”赫连苍龙咬牙强忍剧痛,依然抢上前来想要阻止赫连苍穹伤害莫问灵。
“夫君……”望着他那额爆青筋的模样,莫问灵就知道他正在承受怎样的折磨,面对这一切,她着实不舍,她宁愿自己殡命,也不愿连累他半分。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早已与情爱无缘,没想到造化弄人,让她又碰上了赫连苍龙。
她识了情,知了爱,但不悔。
“夫君,不要这样!若他真杀了我,替我取他性命报仇就是,他这番作为,凭他那残了的双腿,也一定逃不掉的。”望着夫君疼痛难当的表情,莫问灵的心在淌着血,无奈就算她出声阻止,依然止不住赫连苍龙的救妻之心。
只见他尽管拳拳虚弱。但却咬着牙无论如何不肯放弃,就是拼死也想救下自己的妻子,不忍她被伤到一丝一毫。
“哼,徒劳无功!”轻而易举地闪过了赫连苍龙虚软的拳头,赫连苍穹脸上的冷笑更甚,手一揪,就扯住了赫连苍龙的衣襟,将他整个人给扯了过来。“你知不知道就算我放了她,旁人也不会放了她?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好心点告诉你,有人想拿你妻子的小命,遥祭他的爱人呢。”
“是谁?”灵儿那向来与世无争的性子怎么可能招来杀祸?
赫连苍龙不相信,但见赫连苍穹那一脸的信誓旦且,却又忍不住问道。
“萧柳元。”赫连苍穹大方的给了他一个答案,还不忘添油加醋的说道:“我只知他恨极了你那个小妻子,不但愿意拿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让我花用,还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对你复仇,只要我能把你的小妻子交给他。”
一听到“萧柳元”三个字,莫问灵的脸色倏地刷白,要不是赫连苍穹还捉着她的手,只怕她已经跌坐在地了。
“灵儿,你怎么了?”见到莫问灵脸色惨白的模样,赫连苍龙心急万分,使尽了力气想要挣脱赫连苍穹的箝制,只想将她密密实实地护在怀中,完全顾不得会伤到自己。
赫连苍穹哪里会让他如意,硬生生地扯住了他,也不管他要不要听,自顾自地朝他说道:“别管那个该死的女人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方才我已经让我的手下偷偷在这院子四周都埋下了火药,等会只要我一点火,你们兄弟俩就得乖乖的到阴曹地府报到了,知道吗?至于你那小妻子,当然就得成为我答谢萧公子仗义相劝的礼物了。”
“你……放手!”赫连苍龙喝叱,隐约已察觉到赫连苍穹神情狂乱,似乎不对劲。
“哈哈哈……你不怕吗?”
“不怕。”
“为何不怕?”
“不过是一条命罢了,有什么值得怕的?”
听到赫连苍龙这样毫不在乎的话,赫连苍穹眸中的恨火骤然迸出。就是他这股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才更让人不悦。
“为什么不怕?你该怕的。你知不知道,那个萧柳元很恨你家娘子呢,如果你家娘子落在他手中,下场只怕不会太好。”
“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她是他心中的瑰宝,所以就算拼死,他也会护住她。
“怎么可能不会?他就要来了,我把他引进来了,等他来了,你家娘子就会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这个男人真的彻底的疯了。
赫连苍龙不再理会他,迳自努力挣脱他的箝制,就在他因为情绪激动而恍惚闪神时,赫连苍龙便一个巧劲挣开了他的手,踩踏着虚浮的步伐朝莫问灵走去。
一靠近她,他就忙不迭地将她给紧紧拥在怀中,细声的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状况僵持下不时,一道森冷的嗓音突如其来的出现。
“就算有你在,亦保不住她。”俊美异常的男人阴狠地说道。
啧啧啧,好一个缙继情深的模样。曾经,他也曾有过这样的一个爱人,愿意这样护着他、替他顶着天,但……
含恨的利眸蓦地扫向充满惊惧,待在赫连苍龙怀中的莫问灵。
就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命中带克,他心爱的男人又怎会死于非命?
萧柳元不疾不徐地走向他们,蓦地伸手给了毒发伤重的赫连苍龙一掌,令他趴倒在地,再粗鲁地将一旁的莫问灵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已然饱受折腾的纤腕再也禁不起这样的力道,腕骨瞬间断裂。
“啊!”莫问灵的呼吸一窒,整个脸蛋青白交错,冷汗涔涔落下。
但她不敢喊疼,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喊,赫连苍龙便会疯了似的为她拼命。
所以在最初的那声痛呼之后,她就死命地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肯让自己再露出一点痛苦的模样。
“终于让我找着了你这个小东西了,呵!”找了这么些年,终于让他找到了她,萧柳元满腔的恨意总算有了地方发泄。
“你……你……”莫问灵认得他,因此刚才一听到他的名字,她才会吓得双腿打颤。
这男人是木易然的好友,有着不同寻常的交情,在她嫁进木家后,他总用这样阴暗森冷的目光瞪视着他。
他恨她,可是她却一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看来,你倒是还记得我。”萧柳元伸手挑起她的下颔,对于她还记得自己显得颇为满意。他知道她怕他,而他打从一开始就要她怕他。
“你是夫……木易然的好友。”莫问灵原本要说夫君,但话到了嘴边却出不了口。略微一顿后,改口直呼其名。
那男人……虽然与她有着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望着愿意为她舍生忘死的赫连苍龙,“夫君”这两个字,她着实再也对木易然喊不出口。
“你胆敢直呼他的名讳?你这个该死的贱女人!”萧柳元顿时横眉竖日,一个狠厉的巴掌毫不留情扫上了她的嫩颊,力道几乎将她整个人打飞出去。
“灵儿……”赫连苍龙见状心疼地嘶喊,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发了狂似的抢上前去护住她。
“你是谁?为何如此对待她?”他双目欲裂地瞪着眼前这个长相阴柔绝美的男人,厉声质问,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的愤怒与指控。
“我是木易然的爱人,她害死了我的男人,我来找她索命有何不对?”
木易然的爱人?他的男人?
可眼前的人明明也是一个男人啊!两个男人怎么相爱?
突然之间,不单单是赫连苍龙懂了,就连莫问灵也懂了。她冷不防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难怪。难怪木易然对自己的妻子不但没有半分的欲 望,也毫不怜惜——原来就是因为他有断袖之癖。
他的家人应是心知肚明,但为免家族蒙羞,所以才会驱离了萧柳元,又在仓卒中将年幼无知的她给娶进门做童养媳,希望她能堵住悠悠众口,有朝一日更能留住夫婿的心,为木家开枝散叶。
谁知道木家一夕败亡,打乱了全盘的计划。
虽然萧柳元后来赶回了木家,但却已人事全非。
两年后,当他望着木易然的牌位时,恨便在他的心里头生了根,然后盘根错结。
认定了是莫问灵害死木易然,所以他立誓要拿她的命来偿,偏偏那时莫问灵已经从大牢里被放了出来,跟着靳天璇和白妙芹离开了青城,从此与青城的人再无联系,杳然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