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凶巴巴(1 / 1)

刚开学那会,因为教导主任的推荐,顾阳和陶子安一起准备竞赛,老师给了他们不少题做。

他们学校算是市内很不错的高中了,但要参加全国数学竞赛,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总被刷下来,学校也很不甘心。

这次,有年级第一的陶子安,又有数学拔尖的顾阳,学校多了几分信心。

九月中下旬,顾阳被老师和陶子安一通加急培训,参加了联赛,也就是省级的复赛,一同参加的人有十个,最后剩下的只有三个,其中就有顾阳和陶子安。

主任十分高兴,连忙让他们准备二试,争取省级赛区一等奖和参加数学冬令营的资格。

所以他们三个人,在和班上同学一起上课之外,还要放很多心思进行竞赛的专门培训。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学习进度肯定会落后,第二次月考成绩退步是很正常的事,班主任都想好怎么安慰他们,帮忙调整心态了。

可结果,这几个学生一点都没受影响,还是考得跟以前一样那么好。这下老师反而更担心了,觉得他们是不是对自己要求高,熬夜通宵学习,还特意把他们叫来办公室谈话。

这一谈,才发现这几个学生已经自学了高中三年的课本,啃完个大概了,就算现在直接投入高三复习大军,也能混个上游水平。

班主任这个做大人的,都不禁对他们产生了点佩服的心。

他们三个都拿到了决赛资格,准备参加十一月的全国数学冬令营。学校对他们充满了期待,更加让有丰富经验的优秀教师进行培训。

于是,教室里经常都见不到他们几个的人影。一班的学生本就学习认真,在看到陶子安顾阳不听课都能考得这么好之后,他们被刺激到了,见识到聪明的人比你更努力的可怕,更加埋头勤奋学习,一时之间,一班的学习气氛比以往还要浓厚。老师看着很是欣慰。

顾阳和陶子安并肩一起去别的教室,上竞赛培训的课,讨论着刚才碰到的题目。

就在这时,不远处拐角有几个男生走了出来,勾肩搭背的。

顾阳原本没留意,但一眼看过去,才发现是顾兴辉。

他被几个男生夹在中间,不是平常一起玩的那几张面孔,而且顾兴辉的表情有点古怪,似乎并不是很情愿和他们待在一起,弓着背,有些瑟缩,勉强笑着附和他们。

对上视线的时候,顾兴辉浑身一僵。

但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连点头打招呼的必要都没有,顾兴辉是什么状况,顾阳也不在意,直接无视了,和陶子安一起转身离开。

因为顾阳办了走读的手续,按理来说,要把宿舍的东西搬走腾出床位,把住宿费退回。但陆言没有办退宿手续,依旧让学校保留了那个床位,让顾阳午睡。原本陆言还想在学校旁边买个房子,可惜被顾阳驳回了。

在学校进行竞赛培训,回到家里了,顾阳也没有松懈,继续认真做题。

怎么看都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但陆言敏锐地感觉出顾阳的态度不对劲,平时的谈话也能觉察出一点。顾阳总是说陶子安很聪明,天赋俱佳,很厉害,但似乎认为自己能进入全国数学决赛,平时成绩优秀这些都不过是侥幸。不是在谦虚,而是他真的这么认为。

陆言拧眉,看不得顾阳这么妄自菲薄,想到他会这样,也肯定是从小被那个所谓的大伯和堂弟经常性贬低,导致现在不自信。

陆言向来宠顾阳,宠到了什么地步?即便顾阳说自己不好,陆言也不允许。

于是,陆言开启了彩虹屁无脑吹模式。

只要顾阳做些什么,他都会抓住一切机会对顾阳一顿猛夸。

“阳阳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太聪明了。”

“阳阳唱得真好听,比专业歌手还厉害。”

“阳阳夹的糖醋里脊都特别好吃。”

……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顾阳被他夸得非常不好意思,差点到一见他就跑的地步了。而且别的就算了,糖醋里脊那个是怎么回事?又不是他煮的菜,他只是夹起来放到陆言碗里啊!

顾阳听得脸发红,想让陆言不要夸他了,太夸张了,可每次陆言的表情都特别真诚,根本就是打心底里这么认为,搞得他都不好说什么。而且,被陆言这样夸,是有点羞耻,但又不得不承认,心里其实挺高兴的,有点美滋滋。谁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呢?

顾阳自己可能没发觉,陆言夸得多了,他确实变得自信了不少,直起腰身,挺拔俊秀,毫不怯场地露出微笑,宛如一棵笔直的松柏,散发着独属于他的光芒。

同时,顾阳当然也一直在注意陆言腿伤的事,思考着要怎么有效地劝他复健,又不刺激到病人敏感脆弱的心。

这个时候,温叔给了他意见。

“态度一定要强硬。”

顾阳有点懵:“嗯?”

不是应该要斟酌用词,不要加重病人的抗拒心理吗?

温叔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解释:“因为少爷的父母都不在了,没有人管他,他全身心投入工作,忘记吃饭都是常事,还因此落下胃病。现在的腿伤也是,医生开的药他都没按时吃。少爷太固执了,轻言细语劝是没用的,必须是亲近的人强制要求,他才能听进去一点。”

顾阳有些犹豫,但出于对温叔的信任,他还是点了点头,决定用温叔的意见。

于是。

顾阳板着一张小脸,严肃地敲了敲陆言的门,走了进去。

这时候,陆言刚沐浴完没多久,头发微微湿润,穿着睡衣坐在床上,领口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肌,十分性感。

顾阳在来之前,已经对着镜子练习过,一定要凶巴巴,很严厉的样子,让陆言乖乖听话。

“陆先生,药吃了吗?”

顾阳杵在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言,抿唇压着声音质问,自认为自己这样是很有气势的。但落在陆言眼里,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顾阳也才刚洗过澡,湿漉漉的头发吹过了,小金毛细软又蓬松,头顶翘起一小撮呆毛,发尾自然卷翘,乖顺地贴在细白的脖颈上,笼着一层雾气的眼睛故作凶巴巴盯着人的时候,就像小狗奶凶地嗷呜嗷呜叫,可爱得不像话。

无形的一箭戳在了陆言的心口上,要被萌死了。

这个时候,别说顾阳叫他吃治伤的药了,就算让他吃毒药,可能他都不带半点犹豫的全部一口吞下,完全昏了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陆言努力压下嘴角翘起的弧度,憋着兴奋,故作抵触说:“……哦,吃过了。”

顾阳显然不信,对着他摊开手掌,“把药拿过来,让我看看。”

陆言薄唇紧抿,冷淡淡说:“在抽屉里。”

顾阳就从枕头柜里拿出了药,按照上面要求的量,每一种都倒一两粒出来,集中放在掌心,又拿了一杯水过来,凶巴巴说:“乖乖吃药。”

陆言看着他手心里的药粒,眼睫颤了颤,看起来真的很不情愿吃药似的,但顾阳怎么都想不到,陆言那是兴奋得发抖。

被阳阳宠着的感觉!太让人沉迷了!

陆言握住他拿药的手背,似乎就要这么就着他的手直接吞药。顾阳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手下意识缩了一下,但又想着陆言配合了,就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了,待会他又不愿意吃怎么办。

顾阳只好看着陆言低头把药全吃了,又拿着水杯喝了两口水,喉头微滚,把药吞了下去。

顾阳看着,耳朵莫名有点烫,把刚才拿过药的手背到身后,手指蜷缩着,碰到了微微湿润的掌心,似乎还有一点残留的痒意。

药吃过了,接下来就是涂药膏。

顾阳又一脸凶巴巴地递上药膏,说:“药膏也不能忘。”

说完,又在想自己这样是不是语气有点不好,会引起抗拒反感,就放柔声音补充了句,“乖一点。”

陆言肩膀一抖,遮掩着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又在往变态的路上狂奔了。

陆言忍不住,抬头看向顾阳缓缓道:“阳阳帮我涂吗?”

顾阳一愣,不知怎么的,在他的眼神下,脸开始发红发烫,倏地后退一步,板着一张小脸,冷酷说:“我看着你涂。”

陆言垂眼,有些难掩的失落,然后就……干脆利落地脱掉了上衣,坦然露出精壮的胸膛,紧实的公狗腰,还有深凹的人鱼线!

顾阳懵了,脸猛地涨红,慌张喊:“……你、你你怎么突然脱衣服?!”

但等陆言的脊背露出来,顾阳脸上的红晕就瞬间褪去,甚至有些发白,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冷气,用力咬住嘴唇。

陆言的背上有很深的伤痕,长长一道,几乎把他健壮的背割裂成了两半,旁边还有不少细小的伤疤,新长出的肉是淡粉色的,和完好的皮肤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顾阳只是这么看着,都觉得疼,完全没办法想象,当时陆言受伤是怎样的状况。

陆言感觉到身后异常的安静,回头看过去,就看见了顾阳白着一张小脸,心疼难受的样子。顿时,陆言就后悔了,本来只是想看顾阳管着他的样子,但看到顾阳难过了,他心里也不好受,突然就不想这么做了。

陆言放下药膏,想哄骗顾阳说这伤就只是看着可怕而已,其实没什么的,没两天就好了,这药膏也是涂不涂都没所谓的。

可他才刚要把药膏放下,顾阳就立刻凶巴巴地扑过来,伸手就去抢他手里的药膏,急得喊:“不准不涂!”

陆言愣住,都没反应过来,也忘了躲。顾阳就这么直直地扑进他怀里了,一手按住他的肩扶着,另一只手就以搂抱一般的动作抢到了药膏。

但下一秒,顾阳就发现自己竟然压在了陆言的大腿上,怕加重他的伤,吓得赶紧移开膝盖,也因为这样,瞬间变成了面对面跨坐在陆言腿上的姿势……好像、更奇怪了。

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顾阳回过神来,羞窘万分,浑身僵硬别扭,只想赶紧跳下去回到地上拉开这暧昧的距离,可他刚一动,陆言就猛地按住了他,声音沙哑低沉,仿佛带着烫人的热度,压抑着什么,“……别乱动。”

顾阳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然后,唰的涨红了整张脸。

这流氓!!!

顾阳不动才怪,简直烫屁股似的,飞快跳到地上不止,还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猛冲逃到了门边,用力抓住门把手,红着脸,小眼神警惕地盯着陆言。

陆言有些意外,“怎么没走?”

顾阳紧紧地盯着他,表情坚定,漆黑晶亮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说:“我要监督你擦药。”

陆言一愣,随即笑弯了眼,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高兴。

他这么可爱。

让人怎么舍得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阳阳:盯——(个_个)

陆言(捂胸口):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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