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柳暗花明

水城威尼斯一座城堡。私人领地。

霍阳这时就象一个乖巧的小学生，很恭敬的低头站着，这房间里充满古朴的中世纪风情，两把十字大剑交叉挂在墙上，组成某些特殊的符号代表着特殊的意义。一张古朴典雅的圆桌对面，坐着个身材健壮的白发老人，这老头长的如此硬气让人联想到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硬汉。

霍阳上前一步，还是对他行了个礼：“伯克先生，我来了。”

硬气的老头上下打量他几眼，然后露出爽朗笑意：“是什么让你变的懂礼貌了，我记得以前你见面都是叫我老伯克。”

霍阳心中汗颜，赶紧把话题岔开：“伯克先生，我来是想……”

老头已经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跟他来了个熊抱：“欢迎你来威尼斯，我的孩子。”

霍阳被他大手拍的胸口隐隐做痛，心里苦笑这老头可是越老越有力气，这要放在古时候他就得是个无敌的罗马角斗士。

老头拍过他肩膀之后还不肯放过他：“来，我试试你的剑术退步没有。”

霍阳脑门上顿时三条斜杠，刚想举手投降一把十字大剑已经仍了过来，而对面老头以及双手握剑摆开架势。还冲着他勾手指。霍阳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碰过这玩意了，差点握不住沉重的剑身，又不得不鼓起勇气摆开防守架势。对面老头大笑一声。双手握剑斜劈过来，霍阳知道他在给自己喂招，打起精神迎击剑身，以巧劲把对方剑身卸开后反手一挥，锋利的剑身在老头身前三寸处停住。

动作虽然有些拖泥带水，老头已经很满意了：“哈，标准的反击式，再来。”

霍阳心中涌起熟悉的稳馨感觉，数年前大家还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面前这位伯克先生也还是长老会的一员。

下午时间，另一个房间。

一下子古希腊味道浓厚的客厅里，坐进这现代感十足的电视墙前面，让人的心理形成巨大的视觉反差。硬朗的老头熟练的摆弄着键盘，高科技的触发式键盘，闪着金属合金光泽的操作台，让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极不寻常。

霍阳仍旧谨慎的站着，老伯克一边摆弄电脑一边油然说话：“让我们看看，亲爱的霍，你都做了些什么……爆炸，纵火，抢劫，哈我的乖学生，你是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国际著名的恐怖分子嘛？”

霍阳想解释又觉得无从开口，也就只能保持沉默，这些事情瞒的过樱花会。总归瞒不过尤里，而尤里又跟长老会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伯克先生身为长老会唯一的海外成员，这些重大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

还好老伯克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很快正经下来：“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我认识的霍是个正直的人，这一点我坚信。”

霍阳心中更加汗颜，心虚之外还有深深的感动。

老头又冲着他爽朗一笑，决然说话：“你在我这里很安全，这房间里的网络系统是通过威尼斯市政府合法注册的，现在这房间归你了。”

霍阳除了说一声谢谢，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激。房间门关上霍阳定下心来，双手摸上触发式的高科技键盘，沉吟片刻还是先登入网络，重新回味自己的杰作，爆炸案激起了不小的波澜。麦克和他的表兄两天前就已经被抓了，这也是霍阳身份败露的原因，对此霍阳倒是并不担心，在天使帮的问题上他自问做的手脚干净，并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能抓住的把柄。

再打开自己的付费信箱，很意外尤里居然没有留下口信。霍阳心里一沉知道他跟尤里之间，关系已经算是彻底决裂了。好消息是本该趁机兴风做浪的艾瑞克，反倒一直没什么动静，霍阳心里也有点茫然，不明白这个狡猾的爱尔兰人是怎么想的。

如果艾瑞克有心出卖他，樱花会的人早该对他下了必杀令，现在的情况是艾瑞克并没有出卖他，令人很费解的一件事情。霍阳总算可以松一口气，这总算是个好消息，证明艾瑞克跟樱花会之间的关系，也还并没有达到亲密无间的程度。

整件事情中最悲剧的还是樱花会，死了人丢了钱又被各方面势力一起糊弄，身为一个多民族国家外来者的悲哀，莫过于此。

数小时后，霍阳整理行装后轻轻推开房间的门。

外面正在等他的伯克先生，善意的笑：“来吧，该吃饭了。”

霍阳同时露出坦然笑意：“艾瑞克在哪。”

老伯克脸上表情明显有些尴尬，也很快回答：“他在餐厅等你。”

霍阳收起笑意轻一点头，走过古堡长长的走廊，推开走廊尽头餐厅的门，长桌上一个身材干瘦的猥琐年轻人正在大吃特吃，用各种食物把自己的嘴塞满。霍阳跟这位艾瑞克先生也得有好久没见，一见之下才知道他还是那副德行。

猥琐青年费力的把食物吞下去，然后露出笑意：“嗨，霍，惊喜吗？”

霍阳信手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回头看一眼老伯克，伯克先生也只能冲着他无奈摊手。

猥琐青年舔一舔手上的鱼仔酱，笑的更毒：“嗨。霍，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我吗，别担心……我可不会跟几亿美金过不去。”

霍阳不假思索决然说话：“钱分你一半，我要什么你很清楚。”

猥琐青年打个响指：“成交，哈，过了这么久我们还是这么有默契，不如你再给我一点钱，我替把樱花会铲除……兄弟，我说的是铲除。”

霍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一字一顿认真的说话：“给你六成，记得你说过的话，是铲除。”

艾瑞克先生擦一擦嘴，笑的很毒：“当然，你早就替我铺好路了，我干嘛不送你个顺水人情……霍，谢谢你帮我除掉了那个碍事的家伙铃木，作为回报，我一定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霍阳脸色沉静决然否认：“你说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艾瑞克先生无奈摊手，旁边老伯克笑着说话：“好了，孩子们，欢迎你们回到温暖的大家庭。”

霍阳很有绅士风度的抓起刀叉，脑子里想的是跟这个家伙合作。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多花些钱，倒突然觉得这个不修边幅的混蛋倒也挺可爱的。人虽然邪恶了一点爱走极端，却比尤里更靠的住。

艾瑞克又凑了过来，轻笑一声：“霍，黄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本来可以提前警告他的，但是考虑到某些……哈，你们中国人说的因果报应，我跟黄之间算是扯平了，只是他的运气不够好吧，我还活着他死了。”

霍阳终于忍不住狠狠一拳揍到他脸上。猥琐青年被他迎面一拳揍的惨叫一声鼻血长流，捂着鼻子惨哼几声，才不以为意的随便扯过张餐巾纸，把脸上的血擦掉以后再堵上流血的鼻孔，一副心甘情愿被打的样子。

大力抽了几下鼻子，猥琐青年咳嗽几声：“做为合作者我得提醒你，这一拳就算了，以后你每打我一拳都要收取报酬……你可以打我但是你要给我钱。”

霍阳忍不住心中发噱，强忍着心里的冲动没有再给他来上几拳，这么久不见这小子还是这么一副无耻的德行，除了钱什么也不认。放弃再打他的念头吃一口小牛排，这时吃起来倒有些不习惯，格外怀念柳姨的家常菜。

晚饭后，客厅。

艾瑞克先生贪婪的在女佣饱满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回过头来又笑笑：“好了，作为合作者，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樱花会这个组织的内幕了。”

霍阳用尽心思无非就是想知道这些，听到砰然心动的时候。

猥琐青年又咳嗽一声：“这个可以不收费，就算送你的礼物吧，樱花会跟美国新保守派合作，受美国企业研究所的领导，直接领导人是约翰博尔顿，这家伙是个崇尚极端单边主义的疯狂理论家，咳……也是前副国务卿，而黄那个混蛋以为他自己救世主，居然想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一切……”

霍阳已经听不下去，出声呵斥：“够了。”

心中一阵厌烦起身离场，到了餐厅门外走廊上深吸一口气，心情突然安定下来，最起码黄大哥是清白之身，知道这一点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心里突然更加厌烦，不愿意再听到有关樱花会的任何字眼。他更清楚长老会也是个半政治组织，一向跟国防部联系紧密，在这场荒诞的政治闹剧中，黄勇是个可怜的牺牲品，而他更不过是个过客，充其量算是个碍事的搅局者。

身后脚步声响起。伯克先生大手善意的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打算什么时候走？”

霍阳想也不想冷声回答：“现在。”

伯克先生知道他性格只能点头：“好吧，我派车送你。”

霍阳想一想还是拒绝了：“谢谢，我想一个人四处转转。”

伯克先生无奈点头：“好吧，记得替我给黄的墓前送一束花，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家伙，我很怀念跟他喝酒的经历。”

提到黄勇心里又是隐隐一痛，无所谓的摆一摆手，提上自己的大背包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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