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过后,中年男人终于首先退让,柔声再劝:“你现在去美国没有任何意义,黄勇已经死了,你去也是白搭一条人命。”
霍阳眼中凶光也有所收敛:“陈先生,我还有一些很重要的资料,藏在迈阿密的家里。”
这句话才是重点,陈先生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是不是拿了这些资料,你就可以把另一半程序写出来了?”
霍阳撒谎不眨眼睛:“是。”
陈先生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很快回答:“藏在哪了,我派人去你家拿。”
霍阳说话声音更冷:“在美国指纹辨认系统已经很普及了,没有我,你们恐怕连我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陈先生原本很坚决的表情,马上就犹豫起来:“你在这等着,我去跟上级请示一下。”
霍阳一言不发站在当场,突然觉察到辛仪正在勾他手指,心里一动做出亲密的表情凑过去。
辛仪嘴唇帖着他耳朵,认真的小声耳语:“你撒谎了。”
霍阳也不知道骗不过她,心里一暖在她柔软的小耳朵上亲了一下,同时忍不住苦涩的笑:“希望我能写的出来吧……”
辛仪俏脸微红并没有退让,旁人看见只会以为他们两个是在恩爱缠min,也怀疑不到别的方面。
半小时后,机场特别通道。
栅栏打开大群保镖蜂拥而入,停机坪上一架专机缓缓开上跑道。
霍阳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辛仪终于放弃自己的矜持快跑几步,跑到霍阳身边的时候把眼睛闭上,霍阳这时满心的温柔,勾住她光洁的下巴深深一吻,吻过之后决然转身,在大群保镖的簇拥下快走几步上了飞机。
午夜时间,飞机上。
下面就是幽深的太平洋,陈先生正经坐了好一会,才叹一口气:“你这小子,我还是让你骗了,简直满嘴的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重要资料藏在你家,还指纹辨认系统……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就让飞机调头。”
霍阳也早知道骗不了他太久,脸上露出诚挚的表情说话:“陈先生,你就当我们是去把黄大哥接回来吧,行吗?”
中年男人脸上又一阵犹豫,最后才无趣的摆摆手:“好吧,我尽力而为。”
两个人对看一眼同时露出苦涩表情,一时间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第二天清晨,迈阿密机场。
霍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刚刚用临时伪造的假身份过了海关,上了大使馆的车,使馆派来的加长礼车刚刚开出两个路口,就被大群美国警察拦下了,十数辆警车上警灯不停的闪烁,一副如临大敌的壮观景象。
霍阳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跟陈先生交换个无奈表情,知道这一趟算白来了,还没到中国大使馆就要被人驱逐出境了。心中绝望的时候,警察堆里闪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白种美国男人,远远朝着这边招手。霍阳一见之下心中狂喜,推门下车几步跑过去,毫不客气的在美国男人胸口重重的揍了几拳。
他嘴里还恨恨的骂:“尤里,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
尤里先生被他打的龇牙咧嘴:“麻烦请说英文。”
霍阳情急之下倒忘了改用英文,又恨恨的骂几句:“你这混蛋,又升官了?”
尤里先生仍旧在揉着疼痛的胸口,不满的嘀咕:“麻烦你客气点好吗,我可是冒着叛国的风险来迎接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霍阳心中温暖跟他来了个热情的熊抱,周围大群美国警察看看上司的样子也明白过来了,纷纷把架在手里的枪收起来。霍阳故地重游,看着大街两边繁华的高楼,心中一时有些唏嘘,两个男人就在大街上勾肩搭背,旧友重逢的喜悦暂时冲淡了心里的苦涩。
美国男人叙完了旧,故意大声说话:“这位先生,麻烦出示你的护照,签证。”
车上陈先生也轻松下来,轻一挥手有穿西装的随从找出霍阳的假护照,快走几步送了过来。
尤里故意把护照在他的手下面前晃了几下,然后装模做样的怪叫:“呃,外交签证,按照美国法律……先生们,欢迎回到迈阿密。”
车上陈先生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表情也从容了点。
上午时间,停尸房。
黄勇冰冷的尸体被人从冰柜里拉出来,霍阳心中凄楚连呼吸都暂时停顿了,好半天后才难受的大口喘息。他身边尤里和陈先生也一脸黯然,霍阳这时心如刀绞,大脑完全麻木失去反应能力。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拽到尤里的办公室里。尤里先生确实是升官了,这一点,从这间办公室的设施和规模可以轻易判断出来。
霍阳本能的避开视线,不愿意去看黄勇的尸检报告。
尤里先生也再叹一口气,出声说话:“我们从黄的身上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刀伤,很奇怪的一种刀,似乎是来自东方的一种常用冷兵器。”
霍阳不愿意再听下去,冷声反问:“艾瑞克在哪?”
尤里先生无奈摊手:“我也在找他,你也知道这个该死的爱尔兰人,一直拥有不少有钱的粉丝。但是我有一种感觉,黄的事情有一点蹊跷,黄这个人一向做事很小心,而且他出事的时候才刚下飞机,有谁会知道他来美国了呢?”
霍阳这时也冷静下来陷入深沉的思考,自黄勇不测之后他几乎失去思考能力,直到这刻才算冷静下来。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陈先生终于忍不住了,抓起桌子上的尸检报告看了几眼,也同时陷入深沉的考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阳才阴沉着脸色,说话节奏很慢:“樱子在哪里?”
陈先生愕然抬头,尤里听到一呆也同时恍然:“没见过她,他们两个不是分手了吗,她难道又跟黄在一起了?”
霍阳慢慢的站起来,尤里也不是笨蛋,终于从他的反应上明白过来。美国男人手忙脚乱抓起桌上的配枪和证件,车钥匙,然后冲出门外大声招呼自己的手下。陈先生想了一想也追在后面,到了大街上跟自己的保镖使个眼色,数辆警车前面开路,拉响警笛后往一个日本侨民街区开过去。
一小时后,日本侨民区一幢高级公寓,十八楼。
房间里面隐隐传出歌声,霍阳来樱子的住处也不是一两次了,一想到这地方很可能危机重重遍布杀机,心里就不自觉的打个寒噤。尤里打手势数一二三后,两个警察用专业的撞门工具把门撞开。一阵手忙脚乱过后,数把配枪对准房间里正在跳舞的樱子,日籍美女穿一身传统和服正在自娱自乐。
霍阳看到她脸上诡异的表情,心中不自觉的打个寒噤,知道他的猜测不幸变成现实。这女人也似乎没有要跑的意思,联想到她肯自降身价去当黄勇的情妇,而且一当就是一年之久,显然已经蓄谋已久。霍阳脸色阴沉似水,默默把尤里的手指扳开,从他手里把配枪拿了过来,倒提在手里一言不发。尤里稍微有些犹豫,还是打手势带着他的手下退出房间,还顺手从外面帮他把门带上。
霍阳深深吸一口气,信手把手里的配枪上好子弹,打开枪身上的保险开关,保持沉默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