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卫兵走过来,解下了秦处长身上的绳子。松下惠子暗暗地喘了一口气,用手掌擦了下额头上的细汗。脸上依旧露出着傲慢的神情。
两个卫兵车转身,准备捆绑孙副官。这时候的孙副官毫无惧色,沉着从容地申辩道“司令,卑职没有说半句假话。卑职并不怕死,卑职希望您仔细地琢磨,别钻进那些心术不正、面善心恶的人的圈套中去。”
“放肆!”陈明轩的怒火又复燃“陈某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爸,今天您的脾气,怎这么古怪呀……”
陈明轩痛心疾首道“莉娜啊,你的名声叫这小子给败坏了。我不毙了他,怎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啊!唉,只怪爸平常太宠爱你了……”
莉娜思索片刻,脸上顿泛起了羞色,吞吞吐吐道“爸,女……女儿爱孙副官,而以身相许了,望您饶了他。否则,女儿与他一起去死!”
陈明轩的脸上完全气成了猪肝色,狠狠地瞪了莉娜一眼,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偌大的手一挥,暴跳如雷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都走了。陈明轩一个人,仍一如既往地踱着步。
松下惠子回到住所,辗转难眠。夜渐渐地深了,大地出奇的寂静。松下惠子仰靠在**,反复思考着:今天莉娜一反常态,陈明轩的牛脾气,都已经领教过了。孙副官这个熊包,今天差点栽在他的手里。山口与田不友是否联络上,进展如何,中共蓝宝石地下共党到底是谁,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搅得她心乱如麻,坐卧不宁。
房门
“吱呀”一声被推开,打断了松下惠子的思绪。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兵扭腰摆臀地走了进来,在松下惠子的眼前撒娇撒痴,故作挑逗。
“你……你来干嘛?”松下惠子颇感惊讶。
“卑职一个人在家里憋得发慌,便到您这儿来聊聊。特派员树大根深谁不想巴结呢,背靠您这株大树好乘凉嘛。怎么,不欢迎啊?”
松下惠子木然地躺在**,对女兵的媚态,无动于衷,厌恶之态顿跃脸上。
“特派员。”女兵凑到松下惠子的床边,紧挨在松下惠子的身边坐下,故意挑逗道“特派员,您年轻漂亮,晚上一个人睡觉,不觉得寂寞?”
“军人单身惯了,”松下惠子敷衍道,
“寂寞又有什么办法。”
“您要是很寂寞,卑职可以天天晚上陪您啊!”女兵继续挑逗。边笑边脱去衣服,露出那对像两座小山丘高耸而富有弹性的乳峰,让它们耸立在松下惠子的眼前。冷不防,那女兵动作娴熟地在松下惠子的**摸了一把。
“你要干嘛?”松下惠子猝不及防,那女兵的手已伸进她的裤裆。她忙拨开女兵的手,正言厉色道“你……叫同事们闯进来瞅见……”
“夜深人静,谁来哟!”那女兵狡黠地笑了笑,手就是闲不住,又进一步挑逗“特派员,今儿晚上,卑职……卑职就陪您度个良霄吧。”
“滚开!别在我面前卖弄**,像你这样的臭女人,我怕染上你身上的脏病!”松下惠子声色俱厉地命令道“滚,你快给我滚出去!”
“哟,别发火呀。”那女兵面露得意之色,抱着衣服一摇一扭地走了。
松下惠子本想把杜宾除掉,没想陈明轩真如秦处长所说,对肃清军内的中共地下党充耳不闻。这时候,她很担心山口与田不友会被杜宾查出来。
连日来,杜宾四处侦查那个神秘刺客,一无所获。似乎刺客暗杀陈明轩未遂之后,钻进了十八层地狱里,再没有露出珠丝马迹。这天,杜宾闷闷不乐地走进办公室,没想松下惠子尾随他之后,也走进了行动处的办公室。
杜宾招呼道“哦,特派员啊,请坐。”
松下惠子蔼然可亲地问道“杜处长,那个神秘刺客有线索吗?”
“没有。”杜宾对松下惠子与秦处长唆使孙副官暗杀他,至今对她还耿耿于怀。虽然他敢怒不敢言,但对她依旧冷若冰霜。见到她就厌烦,想把她打发走,却找不到理由,冷冷道“特派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松下惠子神秘兮兮地返身走到门口,对外瞟了一眼,又朝窗外瞅了瞅,确信外面没人后,伸着手,试探道“杜处长,你看我这枚戒指漂亮吗?”
杜宾无精打采地抬眼看去:只见松下惠子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颗耀眼的镶有蓝色宝石的金戒指。庸城地下党联络人老高曾告诉他,戴着这枚镶有蓝色宝石金戒指的人,就是上级派来庸城的地下党负责人。
杜宾暗吃一惊,压抑已久的**,陡然像决堤的洪流,倾泄而出。他一步跨上去,紧紧地握住松下惠子的手,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处长,中共地下党的负责人,不到关健时刻是不会接头的,这是组织原则。”松下惠子强抑着心里的高兴,很亲切地问道“其他同志的情况你熟悉吗?大家都还好吗?”
“我是庸城地下党老高发展的地下党对象,虽然还没有正式加入地下党组织,但我早已投身于革命事业中去了。老高经常给我传达上级党组织的精神,我将搜集到的情报告诉他,由他转交给上级党组织。我与他是单线联系,因此,庸城其他地下党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老高说,其他同志都很好。”
“你们辛苦了,我代表上级党组织慰劳你们……”
“司令做梦都不会想到,重庆来的特派员,却是地下共党分子。”低沉有力的声音,从敝开的房门传进来,
“你们终于原形毕露,把手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