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露听了这话,眼珠子打着转,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你……你能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你回来是要找霍如熙报仇的吗?!”
霍昭昭恶狠狠地咬牙,“他让我不好过,我岂能让他称心如意?!从他在酒会上当着唐俏儿和沈惊觉,乃至所有盛京上流人士的面扇了我三个嘴巴开始,我和他之间,就没有兄妹……只有仇敌了!”
“是呢!霍如熙真是太过分了!他这还没把沈初露娶到手呢,就连亲妹妹也抛弃了,亲妈也不认了!他们俩的事儿要真成了,你们娘俩那还能有活路吗?!”沈白露吸了吸鼻涕,疯狂背刺沈初露,煽风点火。
“哼,你可别装作一副替我着想的样子了。叫得这么欢,还是不是想让我回来,借我的势替你出口恶气吗。”
霍昭昭直接看穿她的龌龊心思,冷笑道,“你的靠山倒了,没有了你妈,你还有什么战斗力啊。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那个大傻妹妹嫁入豪门,骑在你头顶上耀武扬威。”
沈白露想起那一柜子被霍如熙洗劫的“风油精”,又想到它们即将为沈初露所有,气得直哆嗦,全身的肉都在疼!
明明,她才是沈家寄予厚望的长女,她才是父母最宠爱的女儿!
怎么一步步……就落到了这步田地?让那个傻子后来居上?!
“绝不能……让沈初露嫁给霍如熙……绝对不能!”沈白露恨红了眼睛。
“我当然也这么想。但你知道霍如熙的为人,想让他放弃沈傻子绝无可能。所以这件事还得缜密计划,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才行。”
霍昭昭阴恻恻地笑道,“我想,我们又要合作了。你妈的事你也该顿悟了吧?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没用的。
自己的仇,还得自己报,那才痛快!”
沈白露不是听不懂这丫头的弦外之音,她带上她,不过是多重保障,拖她下水。
但,她太恨了!
只要能重创霍如熙和沈初露,她什么都愿意做,嘎个腰子她都认了!
“呵呵……现在你在这儿说什么都没用。一切等你回来再说吧!”
……
沈惊觉和霍如熙从观潮庄园出来,大门外并排停着各自的豪车。
这里不是霍如熙的家,但看样子,沈惊觉也已不把这儿当家了。
“这些玩意,初露喜欢,你该直接跟我说,我可以为她搜罗来,要多少有多少。”
沈惊觉低垂长睫,瞅着霍如熙手里沉甸甸的袋子,“何必把秦姝的遗物拿给我妹妹,实在晦气。”
“咱们不拿走,难道便宜了那只大笨鸡?砸碎了都不给她!”
霍如熙凤眸邪肆飞扬,“我一想到沈白露拎个锤子,脸憋成猪肝的窘样就特么痛快!哈哈哈……那种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感觉,一定折磨得她想抓狂吧?”
沈惊觉轻勾薄唇,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其实,初露并不稀罕这些。”
霍如熙眸光漾起柔波,叹了口气,“那天她去见了秦姝最后一面,回来心里一直不好受,甚至对你……也产生了很强的负罪感。
所以我就提议,把秦姝想送给初露的这些体己拿出来,变卖了捐给你准备以你母亲的名义创办的慈善基金。虽然没什么卵用,但就当积点儿阴德,初露心里也能好过点儿。”
沈惊觉闻言,心尖骤然抽紧。
这就是他最怕发生的事,他怕善良的初露会因为自己母亲对他带来的伤害而自责,影响了他们的兄妹情谊。
“我母亲和秦姝的恩怨已了,且秦姝进沈家时还没怀初露呢,从头到尾都跟她没关系。”
沈惊觉不禁心疼,大手拍了拍兄弟的肩,“找个时间,你带初露来我们家玩一玩。我让俏儿好好安慰一下她。她一向最听她嫂子的话了。
正巧,我最近学了几道新菜式,你们两口子过来借了俏儿的光,还能尝尝我的手艺。”
霍如熙脸色已经绿成一盘菜了,虎背一震,“你是请我们吃饭,还是找我们试毒?”
沈惊觉:“……”
“你拖我一个遭罪不够,你还要拉着我媳妇,你良心不会痛吗大哥!”
“找你过去,是让你学着点儿,看我是怎么照顾俏儿的。你要是能做到,你和初露的感情只会更甜蜜。
真正爱一个人,你不光要花时间陪伴她,你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也要尝试为她去做。以前不会的,你也要为了她去学。”沈惊觉说这番话时,桃花眸间涌动着温暖的光辉。
母亲的仇,报了。
最爱的俏儿,也爱着他。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比圆满,已经不能更幸福。
所以他也真心希望,他最好的兄弟与初露能喜结连理,幸福美满。
“我当然要学,我要为初露学一辈子呢。”
霍如熙深深呼吸,目光如灼地看着他,“阿觉,就这两天,我已经准备好了,正式向沈董提亲。
本来,我想等我总裁的任命下来后再行动,但我实在等不了了。我想快点给初露名分,我想快点把她娶回家。我是真的……很爱她。”
男人的尾音带着一丝颤意,喉间微哽。
可见情深。
“你想得不错,不用非要当上霍氏的总裁才能娶到初露,这些年你在外面拼下的事业,攒下的家私,也够半个霍氏了。”
沈惊觉对上他饱含深情的眼眸,心下动容,“下定决心,就去做吧。我和俏儿全力支持你。
兄弟,加油!”
唐俏儿从徐秘书处听说爷爷今天身体不适,所以叫上沈惊觉火速赶往掬月湾。
她细细打听下,徐秘书才说出实情。
原来爷爷近来身体一直欠佳,睡不好觉,吃不下饭。私人医生也天天都来瞧,但也瞧不出什么,只说是年纪大了,消化不良,需要吃中药调理。
沈南淮一直瞒着他们两口子,是怕孩子们为他担心。
路上,唐俏儿一张小脸苍白得如月色皎皎,如坐针毡。
“俏儿,别担心。”
沈惊觉宽厚的手掌扶上小女人的腰侧,渐渐收力,缓而坚定地将她搂入怀里,“我为爷爷聘请的私人医生享誉全国,他说爷爷无碍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是爷爷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在衰退。偶尔肠胃不适,食欲不振,也很正常。你要不放心,我们就在掬月湾住下,陪爷爷一段日子。你懂医术,也能帮着观察一下爷爷的情况,你看好不好?”
他真是处处留心她的情绪,善解人意到了她心坎里。
唐俏儿娇躯被男人温热的气息包围,轻轻地问:“你……愿意吗?”
“怎么不愿意,只要和你在一起,只要是为了爷爷好,我无所谓。”沈惊觉唇角微微上扬。
“我只是心里好愧疚……”
唐俏儿搂上男人的脖颈,小脸埋在他宽阔的肩上,嗓音软软的,闷闷的,“徐叔叔跟我说,爷爷身子不爽其实有一阵子了,可我到现在都没看出来。
上次在墓园,爷爷还强撑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我一回想就心里好难受,我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呢。”
“不怪你,俏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沈惊觉温声哄慰,“以后我们多多留意就好,爷爷也不希望你有这么大心理压力。他要知道了,该不见你了。”
他心中不禁喟叹,世界上最善良的两个女孩,是不是被他和霍如熙拐走了?
幸运之至啊。
……
今晚爷爷的别墅,因为小两口的到来又热闹起来。
唐俏儿来了就给爷爷把脉做检查,完事又在厨房里做药膳,还嘱咐厨师爷爷目前的身体情况有哪些忌口,完全就是个贤惠称职的孙媳妇。
沈惊觉对药理是一窍不通,想帮也帮不上,只能坐在老爷子身边干瞪眼。
“还得是我孙媳妇,年纪轻轻一身本事,又体贴孝顺,饭做得还好吃!”
沈南淮望着唐俏儿的背影,不禁感慨,“唉,我从来都喜欢女孩,在我看来女儿培养得出色,一样可以继承家业。结果你奶奶给我生了俩儿子,要不是她身体不行了,我是真希望她能给我添个女儿啊……
我要有女儿一定培养得像小小这样优秀,把整个沈氏都交给她。你爹?哼,喝点儿汤饿不死他也就得了!”
沈惊觉安静听着,俊容淡淡不见情绪。
“你爹当董事长这些年,你看他干了几件人事儿?要不是你二叔去的早……”沈南淮倏然呼吸一滞,停止了吐槽。
沈惊觉眸色微深。
他其实始终有种感觉,爷爷对沈光景意见这么大,似乎并不单单是因为他娶了秦姝。
爷爷好像一直都不太待见这位长子,字里行间都是对小儿子怜爱更深。
“好在惊觉你迷途知返,没被你老子带歪了,最终选择了小小。不然你爷爷我真是死不瞑目啊,棺材板我都能掀飞了!”沈南淮眉目间一扫阴霾,又诙谐起来。
沈惊觉喉结涩然下沉,“爷爷,我对不起您,更对不起俏儿……以前是我……”
爷爷大手一挥,“嗨!以前那个你全当死了,只要你现在、以后好好待小小,我死也笑着死。”
徐秘书刚好端了果盘过来,听言哭笑不得,“沈先生,您真是……一句话死字含量这么高,多不吉利啊。”
“我才不信邪呢,该河里死井里死不了!而且有小小照料我,我最少再活二十年!”
说着,沈南淮沧桑的大手按在孙子肩上,仿佛传承了沉甸甸的责任,“孙子,你的福气在后头。
爷爷把话放这儿,以后沈氏就是你们两口子的天下。”
沈惊觉心脏一震,刚要言语,唐俏儿步履亟亟走了过来,美眸一片凛凉:
“爷爷,惊觉,刚刚得到的消息,就在十分钟前,秦姝已经被执行死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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