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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了她微弯的背影，泫瞳的心也很沉重。在她眼里，姜太医有着别人所不能及的稳重与淡定，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为帝王业，早已把青春和女儿心深深埋藏。她之于虞舜，是臣下，是医师，是朋友，但，又何尝不是一位雾里红颜呢？

所以，尽管敬重姜太医，暗中视她为知己，却也瞒了她一些事。想这么一直“疯下去”，绝不仅仅是为了欺骗那些想害自己的人，也是因为恨。恨他，昔日他那狠狠的一巴掌，已经将他们之间的情义打断了。有些伤是很难弥补的，就算他每晚都来陪着她，就算他这阵子为她做了很多，也无法抵消她心底的恨。

要用这种无声的报复，让他心痛，让他难眠，让他憔悴至死。

泫瞳继续装着无知无觉，姜太医只以为她是想查出真相，也一味的配合着她的谎言。

日复一日。

渐渐的，宫女中有人开始趁着瑶碧不在的时候，公然偷懒。本来该给泫瞳用热毛巾敷脚的，只是大致抹过一圈，让脚面沾了水就算了事。

泫瞳忍受着种种，任那些人把她当成睁眼瞎子来欺负，逐渐看清了一些平时奴颜媚骨的宫女的真正嘴脸，可惜，她真正想看清的那个人，始终未浮出水面。

虞舜每晚都会来怡灵宫就寝。

他宁愿自己睡得不沉，宁愿打着哈欠日理万机，也要让宫女为她把蜡烛点遍每一个角落。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刻印着一个红颜烛舞的等待。

他希望有一天，还能见到那个爱笑的丫头，在星光点点的烛海中跳舞。

他不知道，她不是不能跳了，而是不愿意再跳。

很多事他不知道。

每天，当他望着空气，轻声对她倾吐爱意的时候，当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她那空了的小腹的时候，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流出泪水。

今夜的烛光也是这么明亮。她侧着身，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怀里，看着被烛光映得若百合花般安宁醉人的脸宠。伤痛默然流淌，汇聚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