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兰昨天晚上哭了一宿,今天早上起来饭也没做又开始哭上了。
一边哭一边骂余老大,“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闷屁,你说说可咋整啊?儿子要没了,我也不活了!”
余老大只沉着脸,什么话都不说。
刘大兰哭够了,突然下地穿上鞋就往外走。
余老大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去,只埋着头跟在后面。
俩人走出去七八里地,都快进县城了,竟然看见迎面走过来的余春生。
“春生啊!春生,我的大儿,你咋出来了?”
刘大兰跑上前一把抱住了余春生,又是摸脸又是探鼻息的,生怕走过来的是一具行尸走肉。
余春生眉头微皱,推开了刘大兰,说道:“娘,人家给我放出来的,还能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咋的?”
“人家为啥给你放出来啊?昨天还把我们叫到派出所,说要给你喂枪子儿呢,呜呜呜……”
刘大兰掩面就哭了起来,这儿子虽然样样都拿不出手,但是他咋说也是自己唯一的根啊,没有了他,自己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余春生让他哭的很是烦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他们说我是傻子,傻子犯事儿了没有罪啥的,就把我给放了。但是我咋寻思咋不对劲,娘,你说是不是我二婶拿钱来救我来了?”
“屁!”
刘大兰往地上啐了一口老痰,骂道:“你二婶还能干出来这人事儿?我跟你爹昨天都给她跪下了,她就说她没有钱,把我们俩给撵出来了。她还能救你?做梦去吧!”
昨天她坐在炕头上骂了一宿,诅咒陶小陶不得好死,诅咒她没儿子送终。她都想过儿子死了她也不活了,临走之前还得把陶小陶家的房子给点了,大家一起走黄泉。
余春生嘟嘟囔囔的说:“那他们咋给我放出来了呢?”
“还能为啥,为了省一颗枪子儿呗!儿子啊,你以后可不能干这事儿了知道吗?昨天差点给我吓死啊……”
余春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他现在心里想的都是自己咋出来的,娘说派出所是为了省一颗枪子儿,他可不信这个说法。
百分百是二婶拿钱了,要不然不会他一说他二婶是陶李酸菜厂的厂长,那些人就不揍他了。
肯定是这个原因!
他就知道,他二婶老趁钱了,救他花的那点钱对她来说肯定是九牛一毛。
只可惜自己不是二婶的亲儿子,同样是老余家的种,为啥二叔家那几个孩子就长得又高又帅,自己就这么矮这么丑?
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娘没有二嫂长得好的原因!
余春生偷偷的瞪了一眼刘大兰,心里很是怨恨她为啥把自己生成了这副模样。
他们一家三口刚进村,小东看见了就往陶陶家跑,想告诉春江这个消息。
余春生眯着他那对小眼睛,看着宛东的背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心里肯定就是他跟春江俩人把自己扔进女澡堂子里的。
这些天俩人就跟鬼似的盯着他,肯定是他俩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才故意坏自己。
他咬牙切齿的想报仇,但是一想到那俩人的身手,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说俩人了,一个他都打不过啊。
小东一路跑进陶陶家东屋,冲着春江喊道:“余春生回来了!我刚看见他跟他爹娘进村!”
春江听见这个消息一点也不吃惊,“嗯,知道了。”
“他竟然没事,真是便宜这小子了。春江,咱俩以后还监视他不?”
“监视个屁,他那种狗人自有天收!以后就把他当臭狗屎,咱们看都不看他!”
春江没把这其中的事情告诉小东,一来这件事他不想在提起了,二来,他也不能跟小东说为了救那个狗人,家里花了五千块钱啊。
小东虽然不理解春江怎么突然就放过他了,但是他习惯性的相信春江,听春江的话,没有任何质疑。
春江从柜子里翻出来他的棉袄棉裤还有几条短了的衣服裤子,跟小东说:“你上炕试试能不能穿,不能穿我再去找找我大哥的。”
这些年小东穿的衣服裤子都是春山春江的旧衣服。虽说是旧的,但是没坏没补丁的,他都当新衣服穿。
小东一边把棉裤往身上穿,一边说:“春江你可别再长个了,要不然你以后的衣服我都穿不了了。”
“你以为我想长啊?我感觉现在就正好了。再说了,我的衣服你穿不了,还可以穿我大哥的衣服,我看你俩差不多高。”
小东嘿嘿的傻笑两声,不知道为啥,他穿春江的衣服就感觉很舒服,穿春山的衣服就可不得劲了。
这时春林从外面跑了进来,看见二哥在翻衣柜,他赶紧也去翻,把柜子里的冬衣都翻了出来。
天越来越冷了,香蒲还穿着单衣呢,他想把自己前些年的棉衣棉裤都找出来给香蒲送去。
结果就翻到一件香蒲能穿的棉裤,还是只剩下一条腿儿的。
“娘!谁把我棉裤给铰啦?!”
陶陶在西屋做衣服呢,听见他的喊声走了过来,“咋的了?谁铰你棉裤干啥啊?”
“你看!就剩一条腿了,怎么给香蒲穿啊!”
陶陶看着拿一条腿的棉裤,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就说甄珍拐杖上裹着的布看着眼熟,原来是春山把棉裤腿给铰下来缠上去的。
“行了行了,我给香蒲做条新棉裤吧。”
陶陶拿过那条就剩一个腿的棉裤,说道:“你试试你去年的棉袄棉裤还能不能穿,不能穿的话我好赶紧给你做。”
春江赶紧在一旁接话说道:“娘,我得做新的了,袖子跟裤腿都短了一截。”
“哪年不给你做新的?败家孩子!”
陶陶瞪了他一眼,转过头看向小东,“年年都让你穿春江的剩儿,今年婶子给你做一身新的穿。”
小东赶紧摆摆手,“不用了婶子,我穿春江的正好,不用给我做新的了。”
“那婶子给你做一身外衣吧。”
陶陶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