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买回来一辆凤凰牌的二八大杠,村子里的人都看见了。
当天下午,甄珍就在所有小姑娘羡慕的目光中,坐上了二八大杠的后座。
这是官宣啊!
陶陶站在院子里看着俩人,露出了姨母笑。
不得不说大儿子就是勇,现在小姑娘小伙子谈对象也是偷偷摸摸的。再看看春山,一点都不怕,直接官宣。
高大嫂跑到陶陶家,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家春山跟甄珍好上了?”
陶陶嗯了一声,“等过了年就让他俩结婚了。”
“不是吧?妹子,春山这条件找啥样的没有啊?干啥要这个……”
瘸子两个字她给咽回去了,毕竟这个瘸子有可能真的成为陶陶的儿媳妇啊。
陶陶知道高大嫂想说什么,笑了笑说:“春山喜欢甄珍。而且我也觉得甄珍挺好的,吃苦耐劳,心眼也好。”
一句心眼好把高大嫂怼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啊,心眼好不比啥都强?
家里那个不就是心眼子不好?还知青呢,有个屁用啊。
道路泥泞,春山没有骑上自行车,而是一路推着走的。
俩人上了大坝,甄珍的脸还像是火烧一样没下去呢。
“余……余大哥。”
春山停下脚,回过头看着甄珍,假装不悦的说:“叫什么余大哥?好像别人叫我大伯似的。叫山哥。”
说完他也脸红了,感觉这俩字儿是挺肉麻的。
甄珍看他脸红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还是叫你春山哥吧。”
春山点了一下头,“行吧。”
“春山哥,你娘……真的同意咱俩的事了?”
甄珍现在还跟做梦一样。
昨天春山抱着她走到村口才把她放下,放下以后还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她哭也不敢哭,话也不敢说,俩人就傻呵呵地站在大雨里站了好久。
后来还是甄珍先开口问他到底想干啥。
春山就说了想处对象,不处就不放手。
甄珍既欢喜又害怕,但是她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
春山抱着她的脑袋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了一句不许反悔,这才放开了手。
春山用身体支住自行车,从兜里掏出来了两块手绢,放在手心里打开,露出里面的两块上海牌手表。
“真的同意了。我娘让我买的这两块手表,说咱俩一人一块。”
甄珍被吓得呆住了,结结巴巴的说:“这个……这个可贵了,春山哥你拿回去给陶婶子戴吧,我不戴这个。”
春山不由分说拽过她的手就把手表套进她手腕上,把表带扣给按上了。
“我娘说了这是给你的,你就戴着吧。”
甄珍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手表,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想哭,陶婶子对自己这么好……
春山把另一块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把手里的手绢递给甄珍一块,“这个你拿着,留着擦手表用。”
甄珍乖乖的接过手绢,放进了衣服兜里。
俩人在处对象的消息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连附近的村子里的人都听说了。
十里八乡最好的小伙,竟然会跟一个瘸子处对象,所有的小姑娘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还有人特意跑到酸菜厂门口等着看俩人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开始还有人不信,觉得春山是可怜瘸子才接送她的。直到看见俩人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表,所有人这才信了。
周思恩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余春山要拒绝自己,要跟那个又黑又丑的死瘸子在一起!
肯定是那个女的勾引了余春山!肯定是!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刚进了酸菜厂多长时间啊,就把余春山给勾搭到手了!
不行,不能让那个死瘸子得手!必须想办法进酸菜厂。
还没等周思恩想到办法呢,就开始收拾秋了。
这几个女知青又是像去年秋天一样,干了几天活就起不来了。
同是知青的大队长有心袒护,就把轻松的工作安排给了她们。
忙碌了半个多月,终于把地里的苞米都收拾回来了,家家户户都分完粮食以后,又要忙活着收白菜。
这时大队长领着几个女知青来了酸菜厂。
“你们去年就忙不过来,今年让这几个知青过来帮帮忙,也在这干活挣点钱。要不然她们分的那点粮不够吃的。你们酸菜厂也帮帮村里解决解决问题嘛。”
大队长的语气很硬气,明显是不容拒绝。
陶陶刚才看见一群人去酸菜厂就跟了过来,她看了一眼那个心眼子最多的女知青,为难的说:“队长,我们再忙也用不上这么多人啊。这样吧,留下来三个先干着,不行再换人。”
周思恩赶忙说:“陶婶子,你应该听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吧?到时候我们有人挣钱了,有人没挣钱,这不是引起我们内部矛盾嘛,也不利于我们的团结啊。还是让我们都来吧,工资给少点也行啊。”
她是看出来了,这个寡妇娘是真的看不上自己,这要是让她挑几个人,肯定不会挑到自己的。
陶陶没搭理她,只看着大队长,“队长,这么多人,我们这厂子真负担不起啊。”
大队长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让她们七个都来,工资按你们老员工的一半发。”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往下说就是打大队长的脸了,陶陶只能点头同意。
看见周思恩露出如愿以偿的笑容,陶陶也笑了起来,只不过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阴险,周思恩不禁打了个冷颤。
大队长领着几个女知青走了,说好明天开始上工的,周思恩却没跟着离开,而是追着陶陶进了她家的院子。
“陶婶子……”
周思恩泪意盈盈的抓住了陶陶的手,“婶子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
陶陶把手往回拽了一下却没拽动,心里顿时有些不快,“我不讨厌你啊,你跟我又没有什么瓜葛,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可是,我就觉得婶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