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等了三天,牛万金说送来的白菜都没送来,陶陶虽说不指着腌那酸菜赚钱,但是他总不来,心里头就惦记啊。怕他来了找不到地方,又怕他在这路上再出点啥事儿。
没等来牛万金,刘大利他们先回来了。
“啊啊,啊哈呀,啊吧嘎……”
刘大利呲牙咧嘴的不知道是笑呢还是咋的了,嘴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没错,刘大利傻了,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傻子。
陶陶跟高大嫂隔着院墙唠嗑呢,看见刘大利他爹弓腰驼背的,仿佛老了十几岁。后面跟着刘大利他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前走。手里还牵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捆着变傻了的刘大利。
陶陶看见这情景,心里一阵内疚。倒不是后悔打了刘大利那一棒子,因为不打他倒霉的就是自己。
如果当初自己打狠一点呢?直接把他给打死了,他爹娘是不是就不用拖着他这个累赘了?
高大嫂看出了陶陶内疚的神情,往地上狠呸了一口,说道:“这个刘大利,一天天的不干人事儿,这下傻了才好,以后不用他爹娘再为他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了。”
陶陶叹了口气,“不还是得操心?以后还得伺候他吃喝拉撒的。早知道这样不如直接死了呢。”
“那咋能一样?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白发人送给黑发人了。妹子你别瞎想了,没准这就是他们老刘家这一支的报应呢。”
“啥报应啊?”
高大嫂看看左右没人,神秘兮兮的贴着陶陶的耳朵上说:“当初打地主的时候,刘大利他爷爷为了争功,把亲叔伯兄弟打成地主了。他那叔伯兄弟不过是多盖了几间房子就说人家是地主,后来给活活的打死了。”
陶陶吓了一跳,“还有这事儿?”
“你那会儿还没嫁过来,所以不知道。刘大利他爷爷后来就有病了,在炕上瘫巴了好几年才死。他死了没多长时间,他家老大就是刘大兰子她爹,不知道犯啥病了也跟着死了。刘老二家这唯一的儿子又傻了,他们老刘家这一支,算是断了香火了。你说这不是报应是啥?”
陶陶被高大嫂说得汗毛直竖,要说不信这神啊鬼啊的,但是世间总有一些难以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
俩人正说着刘家的事呢,刘大兰就从前面路过。看见她俩凑在一起唠得欢,狠狠的用眼睛剜了陶陶跟高大嫂一眼。
高大嫂看她那样,张嘴就骂道:“烂眼珠子的东西,你再瞪我一个看看,你看我把不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刘大兰也不让份,叉着腰回骂道:“来来来,你抠一个我看看!缺了大德的玩意儿,都说你儿媳妇跑了,你这俩儿子以后都得当跑腿子!”
“儿媳妇没了我能再找,不像你们老刘家啊,媳妇也找不着了,擎等着断子绝孙吧!”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两个人骂的都有些过份了。陶陶看刘大兰撸胳膊挽袖子的要冲进来打仗,赶紧迈过院墙拉着高大嫂往屋走。
“大嘴杈子有本事你别跑,你看我把不把你嘴杈子给你撕开!”
刘大兰说着就爬过了院墙朝高大嫂冲了过来。
高大嫂的嘴比较大,跟姚大嘴有一拼,所以在村里有个外号叫大嘴杈子。但是平时她最烦别人叫她这个外号。
高大嫂也来了火气,嘴里嚷嚷着,“大妹子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就要活剐了她!”
俩人支支巴巴的就往一块打,陶陶在中间拦都拦不住,没几下子俩人的头发就都被对方给薅下来一绺。
陶陶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一阵突突声传来。
一辆军绿色的大卡车,后面带着高高的绿色棚子,直接开到了陶陶家大门口。
后面跟着一群“喔喔~”叫着的孩子,跟着卡车跑了过来。
车门打开,从车上跳下来的竟然是老大,老二,小东,然后是抱着小老三的牛万金。
陶陶也不管俩人打不打了,急忙跑到大门外,笑着跟牛万金打招呼,“牛同志过来了?您辛苦了。”
牛万金把小老三递给陶陶,用手扶着后腰,一脸痛苦的说:“可不是辛苦了吗?你们这也太远了,路也不好走,把我这老腰都要颠嘚断了。”
“这边的土路是不好走,您快进屋歇歇吧。”
陶陶说着就要引路带牛万金进屋。
牛万金摆了摆手,“还是先办正事吧。这次我运来了五千颗白菜,你看什么时候能腌好送市里去吧?”
“五千颗?怎么这么多?”
上次陶陶腌了三百多颗酸菜都累得腰酸背痛的,这五千颗,不是要人命吗?
牛万金也知道强人所难了,但是他也为难啊。
“你上次送去的那些酸菜,领导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