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领将军大喊道:“一帮乌合之众,不必害怕!咱们正好为朝廷建功。杀啊!”
他这一声喊出,众士兵忽然分散开来,对着士气已失精神恍惚的众学子一顿乱砍,肢体横飞,死伤无数。陈番立马组织学生变换为长蛇阵抵御。
那将军见对方战法已变,奇袭再难奏效。于是又大喊一声:“守!”
众人又回到了当时如龟壳一般的防守状态。而在见识到过对方这盾阵的厉害之后,这次便没有人敢往前冲了。两拨人静了下来,地上有二十多具尸体,都是太学生们的。
那将军喊道:“儿郎们,好样的!就这样干!胜利属于我们!”
众军士也在刚才一战中杀红了眼,各个精气神十足的喊道:“威武!威武!威武!”
陈番哪里见过战场厮杀,一时没了主意,不断喊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一边的朱典见陈番没了主意,知道此时再失士气,大局便难以挽回。于是挺剑道:“不怕死的跟我冲!”说着,自己持剑冲了出去。
才没奔出两步,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将自己死死拽住,竟是寸步难行。他转身望去,但见是个比自己高一头的黑衣人,看装束是窦武训练的死士。原来魏朗终怕学子们战斗经验不足,派了十五名死士压阵。只是学子们一路多有抱怨,这黑衣头目早就看不下去了,所以让他们吃点苦。如今学子死伤这么多,苦自然是吃够了。所以他此时才觉得是时机出来收拾局面。
那高大黑衣人像其中三名手下使了个眼色,三人齐步走出,像训练的机器一般。
对面的将军道:“这群人不好对付,儿郎们万万小心!”
那黑衣人往形成乌龟状的盾阵一指道:“上!”
那三人持剑迅速扑出,整齐划一。
“守!”
“叮叮叮!”所有的剑又砍在了盾牌上。
“刺!”
“啊!”随着黑衣人的叫喊声,人们并没有看到奇迹。一个被贯穿了肚子,一个被贯穿了肩膀,还有一个被贯穿了大腿。
众守卫军士心中大喜,想着这帮人也不过如此,老大也太抬举他们了。
就连我方的学子们竟也有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道:“瞧不起我们?哼!你们也不怎么样!”
可守卫们的欢喜并未坚持多久,他们虽刺中了这些人,但这些人没有一个倒下的,非但没有倒下,反倒是他们手上的长矛无法收回,被这些被刺中的壮士们用双手牢牢的扣住。近在咫尺之下,他们看到这些被刺中要害的汉子们面容的扭曲和脸上滚滚趟下的雨水,他们怕了。他们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有不怕死的人。
三名身受重伤的死士双手紧握着长矛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奋尽全身力气冲撞敌人的盾阵,鲜血如柱般流下。终于,对方有一名士兵因胆怯而滑倒,盾阵破开一个口。
那高大的死士头领喊道:“随我冲!”
剩下的十二名死士无一人有半刻犹豫,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盾阵冲去。
千里之堤尚且毁于蚁穴,这神妙的龟甲盾阵有了一个缺口,哪里还能抵挡群狼。一声声惨叫中,英勇的守军们溃败了。瞬息之间,守卫中已经有十人被杀。
那守城将军道:“儿郎们,大事要紧!此地难以久守,我们得尽快通知朝廷!”
说罢,和两名亲从拼着受伤,杀了出来,往北逃去。
此时除了逃走的三人,武库的守军已全部铲除。而黑衣头领这边加上刚才被刺的三人只阵亡了五人。那黑衣死士头目双手合十,闭眼垂头,似乎是在为阵亡的弟兄们做着祈祷。一旁的朱寓道:“为何不追击啊?”
黑衣汉子祈祷完毕后敷手而立道:“放心吧,他们逃不走。”
一旁的陈番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彩的战斗,只兴奋的全身打颤道:“能训练出如此精锐,大将军真神人也!”
我和曹洪带领着三十名死士守卫在洛阳北部的谷门,因为一旦有人能从陈番魏朗那边逃出,想要报信,便非从此处过不可。离我们分兵行事大约一刻钟,雨渐渐的停了。曹洪不无遗憾地说道:“阿瞒,你听听,雨都停了,也没什么喊杀之声。想是仗都打完了。嗨,咱们却在这尽干些闲差。”
我道:“咱们闲是好事,说明计划顺利。若是一会二十八个人全往咱这跑,那可真有咱们累的了。”
曹洪无聊道:“跟你一队不好玩,还不如跟魏大哥去杀个痛快。”
我忽然感觉有点震动,俯地一听果然有人朝我们这边跑来。我对曹洪道:“大鱼来了,准备收网!”
远远的看着有三个人朝我们奔来。我们在路两侧各埋伏十几人,等到对方越过我们前排第一人时,最后的人便冲出来把路截住,其余众人到时候一涌而出,便把它们团团围住了。
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将这三个人围住之时,却发现只是三个寻常百姓衣服的人。
那三人见我们黑衣蒙面连忙下跪求饶道:“山大王们饶命啊!小的们一介布衣,身上没有金银,家中却有妻儿,小的死不得啊!”
曹洪没好气地道:“晦气,晦气,尽碰到这种事。”
我道:“这大晚上的早已宵禁,你们自称是百姓,为何会在这里?”
其中一个胆大的站起身来,这人年纪稍微大些,显然是三人中的头目。他双手发抖的道:“禀老爷,我们三个都是这洛阳城有名的赌徒,最近输得厉害,家中实在揭不开锅了。便想偷点粮食饱饱肚子,可那些官老爷家中守卫多啊,反倒是这太仓没人看管。”
他拉起旁边一个小伙道:“就是这小子,这家伙以前就成功过,路熟。所以我才跟着这小子来,不想遇到了今天这祸事!”
我道:“你们遇到什么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