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小胡子心想晦气,他本就是主公最看中的得力助手,可不知为何,此次却让他听命一个年纪比他轻却依靠着裙带关系往上爬的傻高个的命令,他心中自然一百个不服气。如今倒好,这傻子在外面丢了人,不用他多说,回去后自然是军营里的笑话。看以后主公还能不知谁人办事稳妥,谁人靠得住?
李典走上甲板,身后是一名年轻精瘦的乞丐,背着那名摔倒的头领。那头领垂着头,如死了一般。
李典走到两名汉子身旁道:“两位,我们把大老爷背上来了。你们过来看看?”
那名精瘦乞丐把背上的汉子放下,也许是太沉重了,竟弄了个头朝下背朝上蜷缩着。
那小胡子虽对地上这人有气,但这终是主公的近臣,他要真有事自己终不免获罪。于是骂道:“没用的东西!这样把人给闷死了!”
旁边另一名汉子不知是与地上这人友谊颇深,还是为了讨好奉承,急忙上前蹲下为其翻动身子。
小胡子也上来搭手,此时李典早已经移动到两人身后。他运起双掌迅速向两人后颈击去,嘴里喊了声“倒!”
那名年轻汉子眼前一花,应声而倒。
而那小胡子却是向旁一个侧滚,于是击往小胡子那一掌便落了空!
倒也不是小胡子武艺高强,只是他因是多年的老兵,经验丰富。刚才李典等人出仓之时并不是强壮的李典背人,他已有些生疑。只是想着也许因为李典粗壮,背着人不好出仓,便没再多想。而后蹲下之时又看到那精瘦乞丐神情紧张,便更觉得有异。又在此时李典走到其身后,天底下那样这诸多巧事,心中便觉得大为不妥。在李典发掌之前已然向侧面翻去,想着如果是自己多想了,也不过是让人笑话一下,不想果真被自己料中。
而李典却不知其中道理,还以为小胡子武功精湛,速度极快,真真的吃了一惊。吃惊归吃惊,但终不能给小胡子喘息之机,免得他一声吼惊醒岸上众人。于是李典与那精瘦乞丐都迅速扑上,欲把那小胡子制住。那小胡子在地上翻了一个滚儿。深吸一口气,若此时大喊自然能惊得岸上众人,可气力已尽,便再无气力闪躲,定然一个照面被李典二人擒杀了。
比起任务来,小命自然更加要紧。于是他抽出腰间腰刀,想着我以武器对空手,待能拼过几个回合,能腾出手换气之时再喊不迟。
此时李典势如千钧的重拳已然攻到。那汉子勉强躲开,恰好跌到精瘦乞丐那边。而精瘦乞丐的一拳也已砸了过来。他心中想着,武林中多是长得精瘦武功极好之人,料得这乞丐武功必不会下于李典,而此时这招却又如何去躲,危机时刻将腰刀胡乱往出一挥。想着要是中拳,便要拼死大叫一声。
“啊!”一声惨叫,却不是别人,而是那名精瘦乞丐。
原来这精瘦乞丐武功极差,危机时刻只一味猛打猛扑,却不懂得防守后退。那小胡子虽是随意挥出的一刀,却也是势大力沉,他哪里能躲?一个照面,大腿已然中刀。血流如注。
由于这一声吼,岸上已然有人觉察,那锦衣相公向这边走来。经过运输货物的李乾几人身旁时却被我派出去名为帮李乾运货,实际暗中打探消息的小乞丐奔倒的身体扑了一身泥水。那小乞丐一边受着他的骂,一边用更脏的手给他擦着身子。
话说这边,小胡子一招之间便伤了一名“高手”,信心大增。叫嚷之心已去,好胜之心渐起。便想真刀真枪的战胜李典,以成为回去邀功请赏的资本。
此时他气定神闲,且信心大增,便发挥出了十二分实力,三招之间李典竟然拿他不下。本来李典可以拿怀中匕首与之交战,自然大有胜算,但是金铁交鸣之声极易被察觉,于是只能以拳对刀,却是有苦自知。
小胡子越战越勇,一边喘息调气,一边身子向后移动。李典重整拳势,再次攻上。小胡子将刀举过头顶,务必要在李典攻来的一瞬间以全身力气将刀劈下,以求一招致命。
忽然,他身后晕倒的高个头领猛的站起身来。他此时已顾不得那人和他抢功,心思完全在李典身上,准备应付接下来的猛攻。
“呃……”一声低沉而没有气力的嘶吼,再也没有力气喊叫了。因为一把锋利的匕首穿胸而过。他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生命正在流逝,他看清了杀他的人的脸,并不是那高个头领。而是穿着那头领衣服的曹阿瞒。他已经爬在地上潜伏已久,为的就是等一个出手的机会。
小胡子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发出‘咚’的一声响。放哨的小乞丐终于牵绊不住,那锦衣相公已经走到船边。虽是如此,可因为船身高大,他并不能看清船上情况,且自己是个旱鸭子,上船就晕,便也不想登船,只是在底下问道:“船上怎么回事?”
我急中生智,连忙爬到船边沿处,伸出半截身子用不太纯正的洛阳话道:“没事!船上这帮花子不老实,我收拾收拾。现在可都老实了,没什么大事。”
一来天色昏暗,我换了那高个头领的衣服,他见我无恙,疑虑便去了几分。二来我刻意用夹杂着几分荆襄口音的洛阳话与他说,他即听得懂又能听出我是个南蛮子,由于他本对南语不熟,心中更不疑虑。嚷道:“毕竟是给咱们做活的,对人客气些!别弄出乱子来。”
我连连称是,并假意邀请道:“要不,您到船上看看?”
那锦衣相公道:“不了,货也卸的差不多了。迅速弄完了我好回去复命。”
说完拂袖而去。
我心中暗叫好险!李典也是满头大汗,均有死后余生的感觉。
此时我们已经合理将货物运上甲板,只留原来的三人在甲板上往下卸货,除了放哨乞丐外的其余四人均被我叫到船内商议事情。我们将那除了小胡子外四名活着的汉子捆绑了并用毛皮塞住了嘴,让他们无法言语。此时众人均对我敬佩万分,表示接下来一切听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