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姓步吗?没什么,小姑娘,我有个要求,我希望你可以满足我,你能不能让我看下你脖子上挂的那个双鱼玉坠啊……”?
玉坠,对了,当年自已送给妻子素云的那个吊坠,步老那失神的眼睛,在看到唐文静脖子上的那根紫黑色的红绳时,猛的就亮了起来,在那里激动无比的指着对方脖子上的红绳,用颤抖无比的话音,说了出来。
“啊,老先生,你怎么知道我脖子上挂的是一件双鱼吊坠啊?这可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东西,难道说,你,你真的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不成……”?
听到了对面这位长袍老者的这一句话语,唐文静一下子呆在了那里,我这个吊坠可是祖奶奶传下来的,一直都贴身戴着,从来都没有向外界展露过,那怕是洗澡也都没有离过身的,这位老先生怎么会知道我有这么一件祖传的吊坠呢?
虽然在那里疑惑无比,可是,心地善良性格温和的唐文静还是顺从的从自已的脖子上面摘下了这枚从不离身的玉坠,将它小心的递到了对方的手中,然后就这么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对面这长袍老者,在看到这枚玉坠后,露出了一副如同见到自已亲人一般的激动神色,一边爱惜的抚摸着这枚玉坠,一边在那里擦拭着已经流得满脸都是的那些混浊的泪花。
“素云,多少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素云,都是我对不起你啊,丫头,你叫唐文静对吧?你能告诉我,你父亲和你爷爷还有你祖奶奶,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吗……”?
接过来这枚熟悉无比的玉坠,就算是早已看淡世事多年的步老,也不禁老泪纵横,在那里睹物思人感概万千,心中尽是对自已妻子的满腹歉意和浓浓的思念之情。良久良久之后,这才回过了神来,在那里慈爱无比的望着唐文静,问起了对方的家庭情况。在见到了唐文静的长相之后,在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些怀疑,现在在看到了这枚步家祖传的玉坠之后,他更是在心中认定了这个姑娘肯定和他和非同非常的关系了。
“当然可以了,老先生,我祖奶奶老早就不在了,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不过我父亲叫唐国兴,我爷爷叫步金门,啊,步金门,老先生,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们家祖上确实是姓步,不过听我爸说,当初我爷爷那会因为家里穷,都三十多了也说不上个媳妇,这才入赘到我奶奶家的,老先生,你说你姓步,你又认识我这枚玉坠,你该不会和我们家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唐文静话刚说到一半,就猛的在那里想起了他们家在她爷爷那一辈,确实是姓步的,只是因为他爷爷是上门女婿的关系,到他爸这一辈起,这方改成了她奶奶家的唐姓,看着眼前眼中惊喜加交慈爱无比的这位老先生,唐文静也不由自主的感觉和对方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在望向对方的神色中,也多了一份尊敬与恭谨。
“咦,不对啊,你爷爷不是该叫步清民吗?怎么会叫金门,难道说,你爷爷还有别的名字不成……”?
唐文静这么一说,步老的眼中马上就流露出了一丝喜色,不过,很快的,这缕喜色,就被一股子疑惑的神色给冲散了,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已儿子,自已明明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步清民的,这怎么现在竟然改成了步金门。
“哦,你说这个啊,这个我还真的知道,我听我爷爷给我说过,据说是当初国家刚刚建立没多久,开始登计人口办理户口的时候,我爷爷因为说的一口的粤语,那个负责给我爷爷登记的干部没听清楚,就给写成了个步金门,等到我爷爷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整个乡的人口登记和户口办理工作都早已经完成了,为了不给国家找麻烦,我父亲也就没再特意去找对方纠正这一错误,后来就一直叫步金门了……”!
“哈哈,好,好孩子,果然是清民的后代,我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清民还没有你大呢,没想到现在清民的孙女都这么大了,真是个好孩子,哈哈哈哈,没想到我步自在竟然还有个这么漂亮的重孙女,哈哈哈哈,老天待我实在是不薄……”!
步老听到这里,在那里暗中点了点头,也对,当初建国之后一段时间里,他可是曾经暗中发动了全国的力量去寻找过自已妻儿的存在,在他想来,只要自已妻子和儿子还在,那么在国家登记得户口统计资料里面,就肯定会有他们的那些资料,谁知道,一番细查下来,叫步清民的全国倒是找出了好几十个,却没有一个能和他的儿子对得上号,至于自已的妻子刘素云,更是缈无音讯,根本就没有一点线索。
现在想来,应该是自已的妻子早早的就去世了,留下自已的儿子在国内颠沛流离艰难度日,最后连名字都被统计错了,也难怪自已怎么都找不到他,不过好在现在还不晚,虽然说自已的妻子已经去世了,不过,从自已的这个重孙女的话中可以得知,他自已的亲儿子步清民现在应该还活着,一想到终于可以再见到自已的儿子,步老精神一振,双手一伸,就亲切的将自已的重孙女给拉到了自已的跟前,右手一伸,在唐文静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慈爱的抚摸到了她的头顶处,在那里欣喜无限的和对方解释起了自已当年的一些事情。
“文静啊,我以前叫步振华,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我确确实实是你的嫡亲太爷爷,想当年,我离别家乡奔赴国难,这一走,就是八十多年的时间,建国后,我虽然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你爷爷他们娘俩,可是,这人海茫茫,我们一家人,却是再也没有了见面的机会,于是,我就改名叫做了步自在,没有了亲人,我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于是,我这步振华,就改名成了步自在了,好在老天见怜,在今天终于让咱们祖孙又重逢在了一起,你爷爷现在在哪,我希望你现在就可以带我过去见他……”?
“什么,老先生,您是说,您是我的太爷爷?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爷爷今年都快九十岁了,如今连走路都不能了,您看起来也就六十来岁的样子,我太爷爷要是活到现在,那怎么说,也有一百二十来岁了,这世上那有可以活这么大岁数的人,老先生,你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
唐文静本来还一副顺从的模样,在她想来,这老先生,估计应该是自已爷爷那一辈的一个什么堂弟之类的亲戚,谁知道,这老头竟然越说越玄,直接说他是自已的太爷爷,开什么玩笑,自已的太爷爷,那可是上上个世界就已经存在的人物,那要是活到现在的话,那还不得成精了啊。
“呵呵,你这丫头考虑的倒还真细,没错,我就是你的太爷爷,你太爷爷我今年已经一百二十七岁了,我为什么可以活这么久,咱们以后再说,我现在给你看一张照片,我相信,如果你爷爷没有把这张照片丢失的话,那么,你们家里,应该也有同样的一张,来,丫头,你看下,你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啊……”?
步老右手一伸,手指轻轻的在那里一弹,手中就已经出现了一张早已经泛黄陈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之上,一个温文儒雅的年轻人,在那里负手而立,在他的右边,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儿童,儿童的右边,则是一位眉目如画清纯似水的长发女子,三个人挨得很近很近,一看就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人。
“这,这怎么可能,您怎么会有这张照片?这张照片,现在就挂在我们家客厅的墙上,打小爷爷就给我讲过,这是他小时候和我太爷爷太奶奶唯一的一张合影,您,您该不会真的是我的太爷爷吧……”?
看到这张照片,任唐文静再怎么怀疑对方,如今在对方掏出这张老旧照片之后,她心中的那份怀疑,也不由自主的溃散开来,化作了一份浓浓的亲情一样的依赖感觉。
“呵呵,太爷爷怎么会骗你呢,你要是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带我去你们家,到时候,只要让我和你爷爷见上一面,那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啊……”!
确定了对方就是自已一直要寻找的亲人之后,步老的心情,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他疼受无比的轻轻拍了自家这宝贝重孙女的肩膀一下,在那里笑眯眯的望着对方,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满足感。
“步老,您看我们今天的这个讯问,还需不需要继续进行下去啊……”?
唐文静这边还没回话,在一旁早就已经看呆了的两名伪装成警察的蛰龙九局的成员,在那里小心翼翼的向步老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在他们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如果不问一下的话,将来和局里上交资料时该怎么写,他们可是不敢自已拿主意的。
“没看明白吗?这是我亲亲重孙女,都告诉你们了,还讯问个屁啊,都给我回去吧,这份报告,你们不用管了,告诉你们局长,这件事情到此为至,让他把后事给处理干净就行了,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什么事的话,赶紧给我回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哦,对了,把局里的车辆,给我留下一部,我这马上就要送我这宝贝重孙女回家,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是,那,这是车子的钥匙,步老随便用,我们就不在这打扰您老了,敬礼……”!
这俩人倒也干脆,直接在那里向步老敬了一个礼后,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今天他们可算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在蛰龙一直如日中天,被视作国之柱石的步老,竟然是一位早已经年过百岁的上上世纪的活化石。这可真是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我说老唐啊,你能不能快点,咱爸这病,也都是老毛病了,他就是少喝一顿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心疼咱闺女啊,小静她现在可是还一个人躺在医院里没人管呢,你能不能给我快点啊,你要是再磨蹭的话,我可就先打车过去了啊……”?
洛阳市玫瑰花园小区的一栋全是复式的单元楼内,正在家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唐母,正一脸焦急的朝着唐父在那里大声的发着脾气。也难道她今天会生这么大的气,这女儿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没有回家,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到早上这好不容易打通电话了,却又被女儿告知说是出了点小事情,昨天就被送进了医院,最让人着急的是,这死丫头到现在还在骗他们,说她没受什么伤,这怎么可能啊?这都住院治疗了,这伤那还能轻得了吗?
“好了,好了,我这药已经熬好了,我这就去喂我爸把这草药给喝了,然后咱们这就过去,你啊,净是瞎担心,小静都告诉你没什么大事了,你还着急个啥啊……”!
唐父在那里低着头,自顾自的将药罐里的中药汁倒到桌上的碗里,端起碗来,轻轻的朝着药汁吹了几口气,随口安慰了自已妻子几句话后,就准备把药端到自已父亲的房间,喂自已那有严重风湿病的老父亲喝下这碗药汁。
“好,好,那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唐国兴,我告诉你,老娘再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要是再不陪我去医院的话,老娘我今天给你没完……”!
唐父的脾气好,唐母可是个泼辣刁蛮的性子,心急女儿的她,当场就在客厅里撒起了泼,一点都没有把自已这个丈夫给看在眼里,虽然说唐父怎么说,在洛阳也算是一位小有身家的商人,可是,在她看来,离那些亿万富豪权贵人士,还差得远呢。
“好了,好了,我马上就好,完了咱这就过去行了吧,咦,有人来了,你不用管我了,先去开门,看看是谁来了,我这很快就好,你赶紧开门去吧……”!
深知妻子性格的唐父,根本就懒得给对方吵吵什么,直接就端着药碗走进了自已父亲的房间,他父亲今年都八十七八岁了,浑身的病痛,把这个慈祥和蔼的老人给折磨得不成人形,他手中的这碗中药,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一位著名中医师的手中讨来的秘方,有时候看着父亲难受的不行的样子,他都恨不得能以身代之,也省得自已父亲在晚年再受这种罪。如果说用钱就能医好自已父亲的身体的话,那他甚至愿意用他所有的财富来换作自已父亲的身体健康。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的吧,我去开门,啊,文静,你这死丫头,咋电话也不打一个,就自已跑回来了啊,你后面位大爷是谁啊,是不是你们学校新来的领导啊……”?
唐母一边埋怨着自已的老公,一边气鼓鼓的前去开门,这门刚一打开,她那刚刚还满脸怒容的神色,就马上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令人不敢置信的惊喜。
门外,自已的宝贝闺女,正完好无损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一脸微笑的在那里看着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