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暮轻轻的搓洗着,试图弄掉上面的痕迹,但她知道,压根没用。
礼服已经报废了,容知暮抿紧了唇。
“礼服不能碰水都不懂吗,怕不是混进来的吧。”
容知暮听见声音,看向洗手台旁边的女人。
同款的白色礼服,但不同款式。
她的礼服前面深V,露出一半的乳白,时尚性感冒。
容知暮胸前的平痕露出精致的锁骨处止步。
容知暮记得,两人并不认识。
她没有理会。
梦琦见她不理自己,声音微扬,“我跟你说话呢,装什么。”
此刻洗手间里就两人。
容知暮抬眼,“如果你怀疑我,可以去找主办方。”
梦琦不过是说说而已,她看到了在容知暮身边的那个男人。
梦琦看着她那张脸,抽出纸巾擦拭了下手。
“就算不是混进来的,恐怕也是不知道攀上了哪个男人的福。”
洗手间里来了人,看了她们一眼径直的进了隔间。
梦琦轻哼一声,正要走,容知暮不紧不慢的出声,“我似乎在此之前并不认识你,梦小姐的嘴巴再这样不干不净,我不介意把你的缝上。”
她的语气颇为冷淡阴戾。
梦琦回头,对上她眸子里的凉意,缩了缩脖子。
有种莫名的觉得熟悉。
反应过来的她瞪了一眼,“吓唬谁呢。”
隔间里面还有个人,她没有再找茬。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匆匆离去。
她知道梦琦,都是在网上看到的。
没想到会接触到真人,而且是以这种方式。
容知暮低头,将周宴朝的外套遮着脏点。
这场宴会,她恐怕不能继续了。
容知暮走出洗手间,这里的路线犹如迷宫般。
她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容知暮绕来绕去,她细细会想着来时的那条路。
她经过了一处阳台,看到里面有个身影,阳台有点暗,全靠走廊的灯光才隐约透出点朦胧感。
“您好,请问您知道怎么——”
容知暮问到一半,话随着戛然而止,看着转过身来的男人,面容轮廓隐约熟悉。
她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就被拽住了手腕,他一扯,容知暮差点撞进他怀里。
“我说过,别再让我看见你。”
顾御的嗓音低沉嘶哑,带着某种沉郁。
容知暮瞥过他另一只手里的香烟,轻声笑了笑。
“眼睛长在顾先生身上,你想看我还能把它挖出来啊?”
顾御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察觉她的视线,不经意的熄了烟头。
“是你出现在我眼前。”
容知暮唇角凝着些许的笑意,“顾先生如果真的不想看到我,也不会此刻抓着我的手不放。”
她那双清澈的瞳孔眨了眨,里面裹着某种神秘感,近在咫尺又似乎隔着生死之隔的遥远。
顾御眯了眯眼,捏着她的下巴,有意思的冷笑,“没看出来,你还挺伶牙俐齿?”
容知暮平静的反击,“我也没看出来,顾先生纠缠人的本事这么强。”
“纠缠?”
顾御咀嚼着这两个字,容知暮本想击他放手。
但如今男人语气让她心里噔咯一声,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男人捏着下巴的手骤然反手掐住了容知暮纤细的脖子,力道一紧。
容知暮脑袋仰着靠在男人怀里,手试图掰开顾御,呼吸渐窒。
容知暮真真切切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感,轻唔挣扎。
顾御低声,“容知暮,没人能如此戏弄我。”
她白皙的脸皮涨红,眼眸泪光闪烁,他阴狠恶劣的话在耳边绽放。
“我不会放过你了。”
就在容知暮要昏过去之时,男人松了手。
氧气重新回归,容知暮猛咳了几声。
她侧头对上顾御恶魔般狠戾的眸子,一激灵,恐惧感涌上心头,吓得仓皇离开。
顾御面无表情看着她离开,磨挲了下手感,轻呵一声。
现在知道怕了。
他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男士外套,心越发烦躁。
容知暮走了很远,才停下来缓气。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未见过顾御这副模样,至少从未对她这样。
容知暮回想男人那句话,感觉到了后怕。
她之所以确定顾御不会找她麻烦,无非是因为他这个人好面子,不会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可现在,他刚刚分明就是想弄死自己。
容知暮莫名涌上一股酸涩。
明明他错在先,凭什么这么嚣张。
只许他甩自己,就不允许自己甩回去。
容知暮越想越气。
她缓了好一会情绪,给周宴朝发了条信息。
她这样自然是不能再继续应酬了,逮住个人问了下下路。
那人听到声音,抬眼看到了容知暮脖子上清晰的掐痕,以为她被欺负了在逃跑,连忙指了指方向让她快走。
容知暮轻声说了句谢谢。
下楼的时候忽然想起周宴朝的衣服。
她挣扎的时候好像掉在了地毯上。
容知暮犹豫了下,还是跑了回去。
那件衣服孤零零的在地上。
她目光偷瞄着附近的人,见他不在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捡起衣服捂着脖子就走。
容知暮走出晚宴厅,看到周宴朝发来的信息。
“好,司机在门口等你。”
这里不容易打车,所以容知暮没有拒绝。
她目光寻着周宴朝车子的踪影。
他车没看到,反而看到了从她身后出来的顾御。
容知暮往旁边移了几步迅速侧着身体。
这时,她见到周宴朝的车,看了眼车牌后刚拉开车门的一条缝隙。
就被一只手将车门摁了回去。
容知暮后退几步,瞪着顾御,眼眸里下意识的充斥着害怕,“你做什么?”
顾御清楚的看到她神色变化,自嘲的扯了扯唇。
“才分开几天,你跟姓周的就走这么近。”
容知暮抬眼,“跟你无关。”
她陌生又疏离的语气,仿佛跟从前不是一个人。
容知暮再次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顾御没有再阻止,看着车辆远去,冷着个脸。
“容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机透过车内镜片,看到容知暮脖子上的痕迹。
容知暮不动声色的用外套挡了挡,“没事。”
容知暮回到住所,看着镜子打量着白皙的天鹅颈上沾着掐印。
容知暮气的在心底不断咒骂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