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硬不肯说?”
“他是个聋哑人。”
许洄之惊讶,“聋哑人?”
“另外几个小混混是这么说的。”
许洄之疑惑:“可信吗?”
“应该可信,我测试过了。”
听到这里,许洄之拿起手机查看,裴淓已经把调查结果用短信形式发了过来。
此人名叫魏建成,28岁,土生土长的靳城人, 现居住于延安街1253号,毕业于靳城特殊教育学院。他不是先天的聋哑人,是五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导致耳聋,长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慢慢变得不会说话。
毕业后, 在岁茵园艺公司做一名园艺工人,没换过其他工作。
这么看来,魏建成的确是个聋哑人。
许洄之把手机给苏烬看, “这个人我们先关着,其余那四个……”
她欲言又止。
苏烬看了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后,接着她的话说:“其余四个明天我会抹除他们的记忆放他们走。”
许洄之皱眉,“你是怎么可以同时控制三个人的?身体不会产生负荷?”
苏烬笑了笑,关了手机屏幕,“这大概是属于个人天赋了。”
许洄之偏过头去不看他,目光放空落在床尾处,只问道:“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能力遗留者的?”
他说:“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你。”
“什么意思?”她又回过了头,“你说明白点儿,不要说一句留一句。”
“那你认真看着我。”
许洄之一噎,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说吧。”她心里暗示自己镇定些,就这样面对着他。
她其实没有刻意躲避什么,只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她前几年各种担忧自己靠近苏烬会控制不了自己而去控制苏烬的心神,那种担忧拿到现在看来完全是白担心了。
她以为她已经足够了解他,了解他的喜恶优缺,甚至是他某些人性的阴暗面。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的了解并不完整。
他心思深,善于隐藏, 这件事恐怕连他的养父母也不知晓。
她忽然想起来六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盯着她的长发愣了两秒,眼神深邃遥远,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她大概也是有什么怪癖,居然就将这个透过她想着其他人的只有过一眼之缘的男人放在了心上。
她后来调查知道,他在透过她看他早逝的亲生母亲。
他的亲生母亲也有一头长长的卷发。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相遇那天正好是他母亲的忌日,所以他思念伤悲的眼神在那天才显得格外打动人。
因为他当时的情绪没有作假,完全是真情流露。
她之后六年没有换过发型,甚至变得更加爱惜那一头长卷发。可再也没有和他有过六年之前那样的对视。
思绪回笼,她听见他说:“我父亲住院期间,季潺曾告诉我我被一个陌生女人拥抱过,那时候我就怀疑是有人控制了我,但我不知道是你。”
许洄之眉头紧锁,好了,就连这件事他也是知晓的,当时为了隐藏自己,她还忍痛把卷发给剪了。
他想了想,接着说:“之后的巧合碰面,我一直在怀疑你,但真正让我确定是你,是在回别墅的路上,你应该还记得,那只小野猫。”
她的确还记得,那只小猫脾气不好,想要靠近它它就炸毛,在它惊叫了一声后,她就控制了它,让它乖乖地蜷缩在自己的臂弯里。
原来是这里露出了破绽。
“那小猫怕生人,不会主动伤人,但要是有人主动去碰,绝对会被它挠。临时猫舍前有人立了牌子写着‘不要靠近’之类的字,但是估计被那只猫弄坏了。”
“哦。”她点点头,手上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原来是这样。”
说着,她穿上拖鞋下床。
“你去哪儿?”他问。
“我去看看魏成章,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
“我和你一起去。”
许洄之没说话,率先朝着门口走过去。
走到杂物间,推开门,里面的四个小混混如同惊弓之鸟,恐惧地都往后缩了缩。
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缠上了绷带,看来是苏烬帮他们处理过了。
而最右边的魏成章一瞬不瞬地盯着苏烬和许洄之,尽管嘴被胶带缠着,他依旧拉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笑得许洄之浑身不舒服。
杂物间四个小混混看到这一幕也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没一会儿,他们又“呜呜呜”地发出声音,似乎是想开口说什么。
苏烬从抽屉里取了双手套戴上,然后上前扯掉耳钉男嘴上的胶带,耳钉男看着魏成章急急道:“他把他自己的手指给掰断了。要我说,你们一开始就不该给他的两只手绑在一起给了他自残的机会。应该分开绑,他听不见又不能说话,现在连手语也比划不了了。”
肩膀中了一刀的男人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耳钉男,这TM不是你给绑成这样的吗?
“自残?”许洄之震惊地看向魏成章,他居然为了不透露信息做到这种地步!
她原本还想,既然她可以趁苏烬不注意的时候控制苏烬,那么也可以趁魏成章精神薄弱的时候控制他。哪怕他比手语她也可以先用手机录下来再找人翻译。
作为能力遗留者,有个隐藏的能力,就是能控制他人说出真话。
当初为了调查苏烬亲生父母的死因,她曾控制过苏父,也是从苏父那里得知了大部分的信息。
然而现在这一下打得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