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之。”林星挽瘪嘴,挽着她的胳膊撒娇,“你不知道我刚才遇到了个怪人!”
“怎么个怪法?”许洄之端起面前石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清淡的香味在唇齿间绵延。
林星挽一头歪倒在她的肩膀上,“他好像是个残疾人,我看见他两只耳朵上戴着……助听器?”
许洄之的动作顿了顿,“有听力障碍?”
“好像是。他有几分钟一直捂着耳朵非常难受的样子。”说到这里,林星挽冷哼一声,“我好心想帮他,他倒好,还占我便宜!更过分的在于,他开口第一句居然是‘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林星挽学着林赋的语气,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她抬起头看向许洄之,“是不是特别莫名其妙?”
“嗯,的确。”许洄之一边应着,一边放下茶杯。视线望及远处。
她们身处莲湖中央的竹亭,湖中大片大片深绿色的荷叶仰天舒展,现在已然过了莲花盛放最美的时候,湖面上飘荡着的一瓣一瓣花尖泛黄的荷花瓣,昭示着这一年属于莲花的花期快就要到尽头。
林星挽嫌弃地搓了搓自己的右手手腕儿,尽管她已经去洗手间用洗手液清洗了好几遍。
“星挽!”许洄之伸手阻止她,“很干净,你的手很干净了。”
林星挽停下动作,呼了口气,丧气道:“我也不想这样。”
也不是没想过克服,甚至为此付诸过行动,但这种类似于男人洁癖的症状不减轻反而还有趋于严重的趋势。
许洄之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个小时后,许洄之和林星挽分别,各自坐上各自司机开来的车离开。
一路上,许洄之看着沿路飞快掠过的景物,脑子里又想到不久前林星挽用力擦拭手腕儿的一幕。
想了想,她拿起手机,解了锁翻到通讯录,找到林宫翊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怎么了许大小姐?”
许洄之开门见山,“林赋是不是能听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说道:“这么多年的治疗又不是白花钱的。借助助听器,他现在确实可以听见了。”
“今天星挽见到他了,从星挽的描述来看,林赋似乎对她有熟悉感。医生怎么说?他是不是有恢复记忆的迹象?”
林宫翊再次不语,良久过去,他才低低地笑了几声,意味深长道:“孽缘啊孽缘。都这样了,居然还斩不断。”顿了顿,林宫翊又说:“我大哥是否有恢复记忆的征兆我并不知晓,事实上,自他失忆后的第二年起,我对他的病情了解就很少了。因为那时候起他就没再看过心理医生,也完全没有想要找回记忆的想法。”
“我明白了。”许洄之敛眸,“挂了。”
说完,从耳边拿下手机,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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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五日这天,雁城爵贸大厦中心集聚了来自各国着名的独立设计师和国际名模。
这场以“大自然”为主题的时装周将在雁城爵贸中心持续一个星期。
距离雁城时装周开幕式还有半个小时,爵贸中心酒会现场已然聚集了不少国际名流。
许洄之与几位合作伙伴寒暄了一番,随后端起红酒杯,走到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女人面前。
“程太太。”许洄之率先打了招呼。
赵蕴真看见许洄之时愣了愣,没一会儿,她恍然大悟道:“是许家的吧?叫……洄之对吗?”
许洄之笑笑,“对。”
“有好几年没见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如今摇身一变,已经能独当一面,是明正未来的当家人了。”赵蕴真温柔地弯起眉眼,“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是吗?”许洄之仍旧扬着微笑的表情。
“对啊,那时候你才五六岁的样子。”
“不过五六岁的时候,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一边和赵蕴真说着,许洄之一边迅速给苏烬发了条短信过去。
“已经成功接触到赵蕴真。”
而此条往上,则是苏烬几分钟前发过来的信息,清晰的显示着“杀人,诛心”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