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董正冷笑。

方歌有些恼火。

「你——」

他正要站起来跟董正理论，就被方醒拦住了。

「别在这闹起来。」方醒提醒他。

现在方老爷子在手术室里，在这里闹起来，影响里面的医生手术。

等手术结束，再找个麻袋把人套起来揍一顿就行。

「啧，看在我弟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方歌冷声。

董正只是微微一笑。

「呵，都说富不过三代，果然到了现在你们方家已经开始衰弱了。」

等到手术室里的老头归西，这个家族还能撑几年？

手术室内，手术正在紧张地进行中。

主刀医生是一位四十出头临床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但面对方老爷子的情况，他仍然觉得棘手。

开颅手术不是什么简单的小手术。

他捏着手术器材的手，微微颤抖。

他努力地深呼吸，平复心情，作为医生的信念，让他冷静了下来，尽自己所能对眼前的病人伸出拯救之手。

老人闭上双眼，安详地睡在手术台上。

手术室外。

方醒平静地跟他讲道理，「你在这里说这些话，是希望爷爷早点死吗？」

「他死不死都一样，反正方家到你们这一代，已经垮掉了。你觉得你们还能撑几年？」

方醒有些想笑，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上西王母那吃蟠桃吃多了，脑子都有点不清醒了。

「怎么说？」

「那是因为，你——」

董正话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记。

「话太多了。」

董正惊惶地回过身去，正好就见到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她手里提着根木棍。

作为时不时被这位老太太掏出棒子打的倒霉孙子，方醒瑟缩地捏了一下拳头。

方老太太姓董名妙，比方家老爷子年轻个七岁，但性格要比作为丈夫的严肃许多。

现在只是板着脸站在这里，浑身就散着无尽的威压，压得董正连屁都不敢放。

「方家的家事，不容外人置喙。」董妙冷着脸，「虽说我姓董，但你我不是一个董家，我不计较你刚才的胡言乱语，你走吧。」

这是直接把董正从董家除名了。

董正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他想求情，但董妙这张脸摆在他面前，把他吓得腿软。但他要是真被董家除名了，那他该何去何从……

思及此，他瑟瑟发抖。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董妙眼神一凛。

董正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又爬又跑地走开了。

「奶奶。」方醒和方歌叫了人。

董妙敲了一下两个孙子，「两个不中用的。」

「额……我是不中用啊。」方歌老实地承认了。

「太有自知之明了。」董奶奶当场又赏了他一个脑瓜崩。

「那为啥打我？」方醒奇怪。

「人都骂到你头上了，你不揍他，没血性的，不中用啊。」提到这个孙子，董妙更痛心疾首了。

方醒由着老太太就这么骂着。

反正这些年，奶奶骂他骂爽了，然后转头就会给他做点心去，他习惯了。

「那下次我打回去。」方醒发四。

董妙一视同仁地锤了他一下，「蠢，下次叫我来一起打。」

「哦，好。」方醒无语。

他奶奶这么彪悍，就他爷爷这性子，怎么驾驭得住的？

「里

面怎么样？」

董妙跟两个孙子一起坐下，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

虽然到了他们这样的年纪，今日欢声笑语，明日一抔黄土，都是随时可能发生的。

「半小时前开始手术。」方醒内心祈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董妙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踩在尖刀之上。

手术室内，主刀医生额前冷汗涔涔，但他的眼神却逐渐平静。

方老脑内的血块取得很轻松，手术即将成功。

在将病人推出手术室之前，依旧需要谨慎对待。

时间继续流逝。

手术室的灯光暗下，他走出手术室。

「手术很成功。」宣告这个结果的时候，他也有一种成就感。

董妙松了口气。

方醒低下头在家族群里发消息。

手术室外不能待太多人，还有几个换班的在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精神一振。

&ven：一切平安。

黑犬：兔兔庆贺.jpg

黑犬：还有，新年快乐！

方醒微微一愣，看了时间，这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

&ven：新年快乐！

方醒在早上七点跟其他哥姐换了班，回到方家躺下休息，睡到了下午。

再到晚上，方老爷子终于醒了。

医院。

「你爷爷想跟你说会话。」董妙让方醒进病房，「他这病了一下，人也没以前那闹腾劲了，你说话注意些。」

方醒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老人虽然脱离了危险，但身上还插着管子，神情也萎靡着。

「小十一……」老人的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

「爷爷。」

方醒轻轻地握住了老人的手。

「小十一啊，爷爷的身体不大好了，也不知道哪天就见不到你了。」老人的声音缓缓慢慢，似乎有点吃力。

方醒耐心地听着。

「当初让你父母收养钟家那个孩子，本来打算你们一起长大，你以后就算不娶她也会多照顾她，没想到……」

「我没事的，爷爷。」方醒微微闭眼。

他安然无恙。

「怎么会……要不是她，你也不会对女人那么防备，也不知道以后爷爷有没有机会看到你娶妻生子啊……」

老人说到此处，声音里夹杂着气音，衰弱得几乎听不见。

方醒垂眸，深深吸气。

「爷爷，我有个